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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的羽翼早就被师荼跟小皇帝联手剪除得所剩无几,能用的根本没什么人,要大规模替换官员,就只能从那些有矛盾的人下手, 张琼华很聪明,知道忠于她和昏君的没几个,于是专门找与如今当权那些人有仇怨的下手,还别说,那剩下的三分之二还真是给力,竟真的抵御住了对手的压力。 元宝心情好得很,只要玉玺造出来,看这些老顽固还拿什么理由来反对调任令。 有张琼华在背后指点,元宝忽然如鱼得水,终于捋清了眼下局势。 要跟师荼对抗,光是掌握朝政是不够的,他还需要军权。 北衙禁军经过一番清洗,已经没有张琼华的心腹,而且师荼还安插了自己的人进去,一时半会不好用。 南衙十六卫,除了亲、勋、翊三卫五府,大多数都是地方军番上组成的,这些军队隶属于朝廷,是皇帝和宰相可以调动的军队,也不完全属于他。 亲、勋、翊三卫多是官宦世家子弟,各有利益纠葛,同样不能全为他所用。 现在元宝缺的就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私军。 三方私军,除了玄风军外,镇北王府的不可用,但萧家的却还可以争取一下。 “萧瑾如可是在宫学里?” 新上任的太监总管罗安惶惑不已,前几日这个皇帝突然去内侍省挑人,他本只是内侍省一个管事的,莫名其妙就被推到了总管位置,虽然平素私下里没少羡慕前总管常桂的风光,以及皇帝对他的恩宠,可要说统管内侍省,他自问是不够格的。 就比如现在这个问题,虽然他也做了不少功课,还知道萧瑾如这个人,但是为什么皇帝突然问起她,还问在不在宫学。 若是平日他绝对不可能回答得上来,但幸好有常桂暗中指点,他赶紧回想了一下,上前答:“昨日还在的,今日奴婢就不清楚了,陛下若是要见萧姑娘,奴婢这就派人去请?” 这个回答还算妥帖,但冷汗还是爬满罗安背脊,生怕一字之差招来杀身之祸。 “不必,朕正想去看看他把朕的那些美人鸟养得怎么样了。” 他? 谁?谢学士吗? 还有美人鸟是个什么东西? 不是都说小皇帝已经改邪归正了吗?为什么面前的人给他一种戾气横生的感觉? 看小太监身板明显抖了一下,元宝眯眯眼,抬起手,按在罗安的肩头。 “好好干,朕不会亏待你的。” 不就是笼络人心吗?那个替身都会,没道理他不会!相反,他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这些人能得到他的青睐,那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摆驾宫学!” 这还是元宝回宫后第一次去太液池的方向,远远就看到巨大的蓬莱殿被改造得“面无全非”,进进出出的都是低等宫人。 这里原本是他用来享乐宴请群臣的地方,竟然被改成下等人出入场所,简直暴殄天物! “现在宫厂一日有多少纯利?” 这又是什么问题,难道这不该是你跟长公主探讨的吗?为什么来问我? 罗安再次庆幸自己有常桂这个幕后军师。 “禀陛下,听说日均五百两纯利。”这个数字也是常桂给他的,实际上有多少他也不清楚。 “才这么点?”元宝不满地皱起眉头,“不是说宫人月奉很高吗?最末等也有二两银子?” 一说起这个,罗安陡然来了兴致,“一般管事若绩效好,能超过十两纹银,比宫学教习月奉还高出一头。” 原本他也想进宫厂来着,结果跑去参加入厂考核没通过,当时还沮丧得很,还是常桂公公安慰他说,他手脚慢,宫厂月奉是按件计,他就算进去了,一个月连二两银子怕是都拿不了的。 他是冲着下等工二两银子去的吗?他是冲管事的位置去的啊,但人家又说了,不做下等工,如何知道工艺流程,便没资格做管事。 而管事的都是每道工序里挑选出来的最优秀的熟工,这更注定了他跟宫厂管事无缘。 宫厂还不比其他地方,长公主亲自掌管,只看人品和能力,你想塞钱走后门都不可能。 “一日不到五百的纯利,却开这么高的工钱,他们是疯了不成?”想想自己,流落在外,往往为了一两银子都得看人脸色,要吃饱喝足,还特么得被人折腾,他贵为天潢贵胄,这些不过是低等贱民,凭什么他们的日子过得比他还舒坦? 罗安这下更不明白了,“这不是陛下您亲自制定的吗?说要将宫人培养成‘四有新人’,即便宫厂少赚点,也不能短了他们的衣食住行……”还说这是什么国企央企的待遇。 罗安完全没听懂,但此刻元宝听懂了,一个太监,竟然在质疑他? 只是一个冷眼,罗安冷汗就给逼出来了,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常桂都告诫过他,小皇帝失忆了,不要提他忘记的那些事,不然很容易招来杀身之祸。 刚到立政殿时,他本还有一种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感觉的,对于常桂的告诫还当是他嫉妒,现在看来,常桂告诫的那些话,每一条都精准无比。 伴君如伴虎,竟然是如此艰难的事。 幸好,昏君没有跟他计较,只是狠狠瞪了宫厂方向一眼,径直往宫学而去。 听说“小皇帝”过来,王三省迈着一双老寒腿,几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过来迎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