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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琼华非常满意,小皇帝若早些这么听话就好了。 “这份诏书朕会当众宣读,不过,太后也要记得自己的承诺。” “那是自然!” “清河,带普惠法师去前殿参加朕的寿宴。” 张琼华一走,元霄便叫来秦放,“朕要一个飞龙在天的烟花,翰林院有位师傅叫做钟棋,他有,半个时辰内,朕要!” 元霄记得这个钟棋,很会投机取巧的一个人,原著里,师荼攻占上都篡位,他便做了这样一个烟花讨好师荼。他是最早一波向师荼投诚的人,师荼登基那日,飞龙在天的烟花腾空而上,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什么祥瑞吉兆,师荼是天命所归的真命天子。 秦放迟疑了一下,“陛下,可是张琼华说了什么?” 他总觉得小皇帝突然要这烟花有些奇怪。 元霄摆摆手,“她没说什么,只是过来陪朕过寿辰,你快去快回,说不定还来得及吃暖锅。” 秦放一走,元霄又叫来常桂,将玉玺也放进给常桂的盒子,什么话也没说。 常桂有点懵,“陛下?” “你好好保管,除了摄政王别让任何人动里面的东西!” 常桂识得轻重,乖乖应了。 元涉不敢声张张琼华来的事,找了许久才找到师荼。 师荼赶过来时,正好在回廊上碰到张琼华。 “摄政王久违。” 师荼眯了眯眼,“本王以为有生之年都不会再有见面日。” 张琼华:“来日方长,今后见面的时间怕是多着呢。” 这算是挑衅吗? 师荼懒得搭理她,现在他只担心小皇帝,不知道张琼华是不是又来找小皇帝麻烦了。 进了后殿,看小皇帝一脸淡静模样,他提着的心才放回胸膛。 元霄抬头,对上他关切的眼,勾起一抹微笑,“你怎么过来了,朕正想换衣服出去呢。” “那……你换。”师荼往外退,元霄忽然心头一动,“师荼——” “嗯?”师荼顿步,回头看她。 那一刹那,所有情绪涌上心头,元霄再也没控制住自己,扑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像是怕转眼他就跑了似的。 师荼被她抱得一僵,不明所以,但还是非常配合地回抱着她。 “怎么了?” 声音传在耳边,有关心,有宠溺,元霄贪婪地吸食着他怀里的温度和香味,脸颊在他胸口蹭了蹭,“没什么,就想抱抱你。” 眼眶热,她不敢抬头。 也许,她在这里经历的一切都是错误,但,她不后悔。 不后悔遇到师荼,不后悔遇到谢瑶,以及所有人。 师荼也没闹明白小皇帝怎么就撒娇了,也许是因为今日要坦白身份不安了,也许是怕自己反悔不要她了,背负那么久的秘密,她的惶恐,她的忐忑,又哪里是别人一句话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轻轻捋着她的背脊,他说:“陛下别怕,以后的路,臣都会陪你一起走……”不管刀山火海,不管荆棘或坦途,富贵不离,贫贱不弃。 师荼的话好暖,暖得她连最后一点意志力都差点放弃,但是,她更知道怎么样做才是最好的,深深吸了一口气,从师荼怀里钻出来,看着这个俊美无俦的男人,她踮起了脚,在他唇上啄了一口。 师荼脸色骤变,几乎本能地想要加深这个吻,元霄却及时退出他怀抱,笑盈盈地看着他,“你要记得我哟……” 小皇帝是在勾引他吗? “臣当然会记得。”以后还要加倍还回来! 为了防止自己真的忍不住将小皇帝就地给办了,师荼头也不回地离开,元霄站在门口,目送他远去,笑容一点一点消失,眼眶一点一点变红,眼眶湿润了,眼前变得模糊。 抬手擦了擦,看到指尖的湿意,她露出一丝苦笑:自己竟然也有为情落泪的一天…… 师荼似有所觉,在拐入前殿时,回头,却并没有看到小皇帝。 寿宴终于开始,元霄穿着盛装出席,这还是长公主谢瑶亲手为她做的新衣。看她入座那一刻,张琼华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只要元霄还坐在那个位置上,她就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是九五之尊,是真龙天子,谁都违逆不得。 皇位,那也曾经也是自己想要名正言顺坐上的位置。 张琼华这一生为了权势,没有孩子,葬送了女人所有的幸福,只为了抚养一个昏君。 先帝残暴不仁,能好好坐上皇位,小皇帝昏聩无能也能坐皇位,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坐? 只是自己步步为营,筹谋那么多年,不过一场镜花水月,最终成空,却不料有人虚凤假凰,却将这个皇位坐得安安稳稳,还有这么多人拥护。 见所有人都向小皇帝行礼,张琼华也起身行礼。 歌舞起,众人一一上前拜寿,酒过三巡,元霄终于见得秦放返回,遣退歌舞伎,她说: “今日参加寿宴的都是朕最信得过,最倚重的人。今日,朕想向诸位问个问题:九州天下到底是谁的天下?” 几位宰相面面相觑。 俗话说,伴君如伴虎,察言观色,揣摩圣意,对他们而言那是家常便饭。 小皇帝不会无缘无故这样问,莫不是,最近谁的手伸太长,触犯龙颜? 谁都不敢贸然回答。 这感觉就跟老师上课提问,没一个学生举手回答,只得自己点名一样。元霄的视线落在王文启身上,“老丞相,你德高望重,你来说说,这天下究竟是谁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