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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涉从地上爬起来,靠在墙上,秋辞从躲藏的地方走过来,仔细观察他。 “你没事吧?要不要叫太医?” “你是谁?” “秋辞。” “皇上叫你保护我的?” “嗯,皇上说我可以当御前侍卫,但现在还不够格,可以先保护你练练手。” 元涉忽然看向秋辞,秋辞是个老实人,挠挠后脑勺,回想自己刚才的话,赶紧解释说:“皇上没有看轻逍遥王的意思,皇上他是……” “我不用保护,教我武功!”他不要成为皇上的累赘,在这种生死危机关头,还让他的人来保护他。 他只想变强,强大到像今天这样的危机,他也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与她并肩作战,而不是跟那些无能的皇室宗亲一样,只想着浑水摸鱼,来捡便宜! 秋辞:“……好。” 元涉的身世,他从秦放和桓煊那里都听过,五岁就继承了逍遥王的爵位,而这个前提时,五岁死了上一个逍遥王。 从此,他便被临淄王养在府中,不许习武,大概是为了好控制,可以任由其他人打骂还还不了手。 虽然他贵为皇亲,但他的遭遇其实比他这个乞丐出身的好不到哪里去,甚至可能更悲惨。 “秋辞,你能带我进去见皇上么?” 秋辞摇头,“进不去的,摄政王发了火,除了长公主谁都不许迈进去一步。” 元涉蓦地一凛,凭什么师荼不让见就不见? 师荼算什么人? “我们在这里等着吧,有摄政王在,皇上不会有事的。”秋辞心思单纯,他信任摄政王,便觉得他能扛过一切艰难险阻。 元涉看了看他,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水,靠在墙上,这一等便是三天三夜。 这三天发生了很多事,户部尚书张庆明被王文启为首的宰相集团罢免,张太后被皇室宗亲以弑君论罪,只是最终如何处置还要等小皇帝醒来,亲自定夺。 最意外的是,北衙禁军里,有几名将领带了三万余人试图攻上南山造反,被临淄王探得先机,帮助桓煊和秦放,一举将对方伏击,北衙禁军中张氏党羽被彻底清除。 带兵打头阵的王瓒很是郁闷,这种时候难道不该是师荼那个劳什子玩意来立军功展现声威的时候么? 结果,那个混蛋,就跟长在龙榻前似的,一步都不肯挪动! 这一战,临淄王元祺立首功,谁都知道他背叛了张太后,“弃暗投明”,虽然立功,却让人不齿。 在第一天小皇帝没咽成气后,所有皇室宗亲都意识到,这回小皇帝可能是真的死不掉的,所以都老实规矩了很多,加上有几位带私兵的大佬坐镇,谁还敢造次? 只是小皇帝死不了,那就更要表忠诚了,于是,元霄寝殿外,皇室宗亲每一家都在轮流守候,时不时抹几滴眼泪,表达一下对小皇帝的关心。 元涉跟秋辞趴在屋顶上,一直观望着里面。 第三天,元霄的终于有醒来迹象,一直守候在病榻旁的师荼紧张又激动地跳起来,就看到她眼珠子在眼皮下面滚动了好几圈,睫毛抖了抖,终于睁开了一条缝。 那一刹那,师荼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忘记了跳动。 “陛下,你终于醒了?”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眼泪从眼眶滴落下来,将他憔悴不堪的脸,衬托得有些狼狈,甚至有点……丑。 颜控党元霄,声音还哑着,都没忍住吐槽一下他此刻的模样:“师荼,你怎么突然变得这般难看?” “……” 一阵阴风吹过,师荼感觉自己好像石化了。 满腹的心思,满心的感情就这样被小皇帝一句话给击得烟消云散。 他默默取来一面镜子,毫不客气地放到元霄面前,“陛下先看看自己的尊容,再看自己可有资格评判他人容貌。” 一张猪头脸映入眼帘,她漂亮的大眼睛肿成了一条缝,元霄失声大叫,终于把外面候着的谢瑶谢瑜乃至冯彧等人给召唤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小皇帝用被子蒙住头,“阿姐,你们出去,朕这模样不能给你们看。” 谢瑶简直哭笑不得,“陛下,这两日,你再丑的模样我们都看过了。” 元霄石化。 “王爷,你哭了?”桓煊极不和谐的声音忽然响起,气氛顿时凝滞。 摄政王竟然哭了? 其他人知道不该去看的,但就是没忍住视线就要往师荼脸上瞄,师荼脸黑得犹如锅底,噌地起身,往外殿走去。 “咳咳,那个,我要给皇上检查一下,你们都先退出去。常桂,给熬点清淡的粥来。” “一直熬着,奴婢这就去端!” 打发了所有人,谢瑶这才握住元霄的手,心中感慨万千。 “陛下若再不醒,这个南山怕是要被他们几个给炸了!” “对不起,阿姐。” “你啊——”谢瑶眼睛也有点红,忍了忍,又问道:“陛下那日叫我配置那种药,就是为了这个用途?” 元霄有点怂:“那日朕看到张太后的糕点单子,上面有花生酥,朕就猜到她有一招,但朕的病早就好了,如果不犯病,她必然无事生非胡搅蛮缠,所以……” “所以,你不惜冒险也要吃那花生酥?” 谢瑶眼中有责备之色,元霄委屈了,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如果不如此行事,又如何能借机扳倒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