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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你们的忠心为主,为的是哪个主?天下都是朕的,你们是受谁指使,受谁煽动,敢来质问朕?” 绞刑架以最快的速度被搬过来,元霄笑眯眯地看着张沅。 “来来,张尚宫,你不是想当表率吗?现在正是时候!” 元霄的手伸过去要拉她,张沅吓得赶紧后退几步,这可是昏君啊,说杀人是真的会杀了她。 之前的筹谋全都忘得一干二净,张沅磕头如捣葱,“陛下饶命!” 元霄冷蔑地鄙视了她一眼,“朕不喜欢后宫这些尔虞我诈阴谋诡计,也没心情跟你们耍心眼。就算你们尚宫局和各宫大小管事都来了,但法不责众在朕这里可是没用的,就算你们今儿个全死在这里,朕最多也就再担个暴君的罪名罢了。” 话说得如此清晰明了,所有人冷汗顺着额头落下。 “朕现在给你们两条路,一,上绞架,向你们背后的主子表忠心;二,领了钱,给朕滚出宫去,别再出现在上都!” “怎么选,你们自己决定!朕给你们一炷香时间!” “常桂,点香!” 其实,哪里需要一炷香时间。 今天来的这些人,真跟张家有关系的,也就张沅和几个心腹,其他的人不过都是些没背景的,依附张太后的势力罢了,今日到立政殿闹事,哪里是他们这些没背景的敢做的? 如今小皇帝都挑明了,还打算放她们一条生路,她们自然是选择第二条路。留在宫里,必然被打击报复,脱离宫廷,便也脱离了权利斗争漩涡,这或许才是她们最好的退路。 陆陆续续有人起身,在常桂这里登记画押,拿了遣散的银子,最后,只剩得张沅和几个心腹跪在地上,衣服都被冷汗浸湿,就是不肯动弹。 “莫非你们还在等张太后?” “太后她老人家年纪大了,凤体欠安,哪里有空来这里?如果你们舍不得第二条路,朕倒是很愿意送你们上路的。” 张沅身子一抖,终于颤颤巍巍爬起来,也签了字画了押。 元霄负手而立,甚是满意,命千牛卫,“立刻将她们送出宫去,不得停留!” “陛下,我们的衣物还没收拾……” 张沅突然说,衣物钱财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还留着与张太后和其他人的往来密信,这些若落在别人手里…… 元霄笑眯眯地看着她,“常桂,待会记得好好搜搜张沅的房间,说不定有意外惊喜。” 张沅脸都吓白了,赶紧上车走人。 数十辆马车浩浩荡荡直奔玄武门,谁都不知道里面坐的什么人,只觉得千牛卫杀气腾腾,所过之处尽皆避散。 刚刚还人满为患的立政殿转眼走得空空荡荡,看完一场好戏,师荼心情甚好,从墙头跳下,上前刚想奖赏一下小皇帝,就见小皇帝让常桂端了茶水,往自个脸上抹…… “呃,陛下这是作甚?” “有洋葱吗?辣椒也行……” “那是什么东西?” 常桂懵了,元霄也愣了一下,这两样这个时代可能还真没有。 但要装哭,可不是说有泪痕就完事儿的啊,至少得眼眶红红,当着人的面落两滴泪下来才行。 “你想做什么?”师荼都懵了。 “要不,摄政王你打朕两耳光?” 师荼:…… 什么叫做演员的素质? 愤怒的时候要人神共愤,哭泣的时候要山河共泣,没有道具,那就只能凭实力。 不到三息时间,师荼就看见小皇帝盯着他的眼珠子突然就红了,豆大的眼泪啪地砸下来,那一刹那,师荼的心跳……差点没了…… 元霄扯出几缕头发,摸了地灰往脸上擦,又将过于干净的龙袍蹭了出几道痕迹,直脏得整个人跟被人摁在地上摩擦过似得才停手。 师荼:“……” 弄完这些,往地上一坐,眼泪掉得更凶猛。 师荼蹲过来,将人看了又看,还是没忍住:“陛下这是做什么?” 元霄抬着泪眼,哭得眼睛痛,“王丞相他们怎么还不来?” 师荼感觉自己天灵盖被雷劈了一下,终于明白过来,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叫做愧疚的情绪,“我让冯彧把他们拦下了……” 啪! 元霄被雷轰了。 师荼都有些不忍心了,“他们现在大概在虔化门……” 元霄抬起屁股就跑,果然在虔化门看到冯彧拦住的政事堂各位宰相。 人到得还真够整齐的,凡有资格入政事堂的都在这儿了,元霄锁定王文启,飞奔过去,一把抱住老丞相,顿时泪流满面,“老丞相,你可要为朕做主啊!张太后她欺负我!” 群相懵了,连冯彧都懵了,回头看师荼,师荼真的已经很努力压制自己嘴角了,可就是特么的没忍住笑,赶紧侧过脸,不让自己的笑容被群相看到。 冯彧凑过来,小声问,“咋了,小皇帝被揍了?怎么这幅德行?” 师荼轻咳一声,勉强端稳了摄政王的架子,还故意露出一个悲痛的形容,“是啊,尚宫局带着人讨要月奉,没拿到就把人给揍了……” 那头王文启等人勃然大怒,“竟真有人敢欺辱到皇帝头上!” 元霄拉着他哭得好不凄惨,“户部不给朕银子,朕哪里有银子给他们月奉,也不知道被谁挑拨离间,说朕私吞了他们的月奉,朕气不过,就跟她们打起来了,没想到她们竟然敢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