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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员到齐,元霄这才宣布,“之前,朕遇刺的事,是个误会,想来张怀玉应该没有弑君之心,只是一时失了手……” 失手? “明明是你……”张怀玉还想反驳,却被张庆明一把拉住,就算是小皇帝故意设计,但伤是真伤,你总不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揭皇帝的短吧? 届时他下不来台还不直接拉个人当垫背? 张怀玉抿嘴,没再说话,但这笔账,他迟早要找小皇帝讨回来! 元霄淡漠地瞥了他一眼,继续说:“如今朕已无大碍,自然该赦免张怀玉的罪。” 隐忍多日的张太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要张怀玉无罪,张家就能洗白翻身。张家党羽都等着小皇帝的赦罪圣旨呢,却不料她话锋一转。 “朕刚接到一起冤案,今日要当着众卿审一审!” 审案? 乳臭未干的小昏君要审案? 刑部、大理寺包括京兆尹都有些坐不住了。陛下啊,你确定就你那点弱小的智慧能审得了案?可别冤枉了无辜,害六月飞雪! 元霄一抬手,常桂唱喏:“带罗文浩!” 为什么带罗文浩? 罗家是张家重要党羽,该不会是要从罗家下手剪除张家羽翼吧? 垂帘后面,张太后看了一眼谢瑶,谢瑶脸色平静得很,一点端倪也不让她看出来。 罗文浩鼻青脸肿被带上太极殿,满朝文武都有点傻眼。 元霄在龙椅上端了端架子,正声道:“罗文浩,朕让你在家禁足,你怎么把自己身上弄这么多伤?莫非是,你不听皇命,私自外出,出了什么事?” 罗文浩赶紧哭诉:“陛下,臣冤枉,臣是被人劫出府,殴打至此,还请陛下为臣做主!” “竟然有人敢殴打朝廷命官?陛下,如此胆大妄为之徒,得从重发落!”御史中丞及时出来抨击道。 元霄轻咳一声:“其实吧,劫你出去那人……是朕……” 御史中丞:…… 满朝文武:…… 常桂震惊,他的皇帝陛下竟然连这种事都往自己身上揽,视线从震惊到愧疚到崇拜到死心塌地的臣服,不过一息时间,最后看向小皇帝的目光变得闪亮又澎湃。 近距离的师荼看得着实有些碍眼,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磨蹭了一下,总觉得手心在瘙痒。 那头,罗文浩吓得一抖,那日绑他的是小皇帝? 元霄端出一张严肃脸:“把那日你跟朕说的话当着满朝文武重新说一遍,朕便赦免你的罪!” 那些话怎么能当着人说?罗文偷偷看向张家父子,还瞧了一眼垂帘后面的人,心慌得一比! “是不是要朕帮你回忆回忆?”回头吩咐,“常桂,你去。” 常桂神情严肃,从御侧走到下面跪拜,他做梦都想替云梗报仇,将她的冤屈昭告天下,名正言顺让这些恶人受到应有惩罚,而今天,他等到了! “此事,还要从御前宫女云梗被杖毙的事情说起……” “当日云梗犯了大错,龙颜震怒,令人将其杖毙,当时千牛备身罗文浩迫不及待地将云梗拉出去,这事本轮不到他做,当时奴婢就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替云梗入殓时,有宫女发现,云梗小腹隆起,似有身孕,于是奴婢差人做了一翻调查,才得知,云梗与罗文浩有奸情……” 罗文浩低着头不敢看人,张怀玉脸上已经变了色。 “罗文浩,秽乱宫闱可是死罪,后面的话还要朕替你说吗?” 罗文浩赶紧叩头:“臣是被冤枉的!与云梗有染的不是臣,而是……” 他看向张怀玉,张怀玉心肝儿一颤,强装镇定:“罗文浩,你该不会是想凭空诬陷于我吧?” 罗文浩收回视线,不敢说话,张家他得罪不起,小皇帝又如何得罪得起? “罗文浩,实话实说,你难道还想欺君不成?” 被停职的户部侍郎罗占突然出言提醒自己的儿子,小皇帝当着满朝文武说了,当日是他带人带走了罗文浩,今日一旦否认当日的话,那当日的话就是欺君。 这是根本不给你反口机会啊! 何况,秽乱宫闱这种大罪,怎么能认?两宗大罪叠加,一旦坐实,罗家就完了! 这事已经把张家牵扯进来了,难道他还能指望张家施以援手? 相反,只要将包袱丢给张怀玉,这两宗罪也都没了,何乐而不为? 罗文浩虽然是个纨绔,可也不傻,经他父亲一提醒,陡然明白过来,赶紧叩首道:“云梗与臣一起在御前共事,云梗于我有情不假,但真正与她有染的是张怀玉,我不过是牵线搭桥的人罢了……” 罗文浩将他如何引诱云梗,让其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与张怀玉发生关系,一五一十地道来,满朝哗然,张家人完全乱了方寸。 “罗文浩,明明是你做下禽兽之事,竟然还敢诬陷我!” 张怀玉抓住罗文浩的衣襟就要揍,被秦放及时阻止,罗文浩赶紧磕头。 “臣说的句句属实,陛下明鉴!” “他是血口喷人!请陛下为我做主!” 罗文浩磕头磕得响,张怀玉比他磕得更响。 弑君之罪刚被洗清,张怀玉怎么可能让自己再背上秽乱后宫的罪名? 这可是大朝会,所有京畿官吏都在,这个罪名一旦坐实,张家还如何在朝中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