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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霄虚惊一场,赶紧站稳身体,常桂也及时搀扶住她,“多谢西平王抬手之恩。” 师荼出手,该是想笼络人心吧?那她姑且陪他唱好这出戏好了。 师荼不屑一顾:“陛下若这个时候倒下去,难保没人怀疑是我下了黑手,所以,请陛下自重!” 自重? 自重个屁! 劳资又不是故意要摔倒的。 坐上龙椅,早朝终于可以顺利开始,一堆等着封官的人早就候在殿外,甚至都按圣旨上的名字顺序排好了队,只等宣旨觐见。 不管元霄还是王文启等人再不乐意,也得委曲求全。 连着念完两道圣旨,一道长旨封了几十名蝇头小官,一道短旨封了玄风军军司马桓煊兵部侍郎,所有人都进殿领旨谢恩,就剩下殿外的冯彧与殿内的师荼。 常桂拿出最后一道旨,也是今天最重要的一道:奉西平王师荼临朝摄政…… 大齐第一任也是最后一任摄政王就此诞生。 刚被封了官的小吏山呼万岁,一干老臣不甘不愿地附和着。 圣旨宣完,师荼也不谢恩,反而挑了挑眉,“陛下是不是还忘了一个人?” 冯彧,原著中最后的反派,唯一一个威胁你天下的人,朕怎么能忘? “召西平王府长史、玄风军军正冯彧觐见!” 冯彧这才走进太极殿,相对于师荼的骄横跋扈,这位温驯得多,伏地跪拜,做足了为人臣的姿态。 “朕封你为门下侍中,正三品职,掌帝令出纳,你可满意?” 冯彧原定要做吏部侍郎,是正四品官职,虽然吏部有官员任免职权,但是,门下侍中却有皇帝诏书审议之权,能入政事堂与群相议事,甚至能驳回帝王诏令,钳制中书令王文启,能名正言顺干预朝政。 这职权,比吏部侍郎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元霄这步棋,连师荼和冯彧都懵了。 退朝后,因为殿后门被封,元霄又不想再走御道,便待在后殿,想等所有朝臣离开,再出门。 就在这时,被封上的后门打开,冯彧走进来,躬身一揖:“陛下可以走这边。” 元霄感激涕零啊,“冯侍中……” “陛下不用感激我,摄政王刚刚临朝摄政,也不想落下个残害龙体的罪名。” 后面的话,元霄便有点说不下去了。 常桂扶着她起身,脚趾一着力,那是钻心地痛啊,她生生吸了口凉气才举步。 走出太极殿,立刻有玄风军抬着步辇过来,元霄哪里敢坐,兀自由常桂扶着,那后头还跟了一大圈玄风军,看守之严密,蚊子都飞不进来一只。 这也就罢了,冯彧还跟只幽灵一样不紧不慢跟在后头,即便不回头,元霄也感觉得到他犹如带了倒刺的视线。 “冯侍中可是有话说?”元霄终于忍无可忍回头问他。 “难道不是陛下有话对我说?” 元霄顿时有点怂,难道是自己的盘算被他看穿了?冷汗默默在背脊下了一层,但很快元霄反应过来,自己并未暴露任何端倪,冯彧这话也可能纯粹是来诈她的。 挺挺胸脯,元霄将皇帝的逼格端得愈发高深,“你是想问你的官职?” 冯彧终于松口:“陛下为何要更换诏书?” “让我执掌门下省,就不怕我把皇权架空?” 元霄摆出一个哀伤的表情,“这是朕欠你的,你全当是补偿。”当年差点阉了你,现在补偿你个门下侍中的高官,看看,朕多大度?你就摈弃前嫌,别再跟朕一般见识了! 谁知道,冯彧和煦笑容突然变得阴风阵阵,“补偿?陛下终于还是认出我了?” 咦……这反应,该不是怕朕揭了他过去被当鸟养的短?权柄在握的门下侍中,被当鸟养过,还差点被阉,的确颜面无光。 元霄赶紧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朕不会再提,冯侍中也不必再放在心上。当年是朕不对,不该犯下那些过错,权当是朕为当年赎罪。” 元霄自认为这句话没什么错漏,谁料冯彧勃然大怒,煞气扑面而来。 “你根本什么都没想起来!”视线竟然落在了常桂身上,阴冷,偏执,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常桂剥皮拆骨。 常桂吓得一抖,赶紧眼观鼻鼻观心,不然真怕自己得当场跪地求饶。 元霄也吓懵了,这特么怎么说翻脸就翻脸? “不过陛下既然给了臣这个权利,臣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这绝对是威胁!赤、果果的! 冯彧拂袖而去,元霄怔愣当场,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有那么一刹那,她甚至怀疑,小皇帝是不是不止将冯彧关在笼子里当鸟养,说不定还猥、亵过人家,可也没听说小皇帝有龙阳之好啊? 但既然都将男色关进笼子里养了,也难保他在这方面心思就干净,若真是那样,那冯彧对她的恨,就真的刻骨铭心了? 想想东晋时期秦皇苻坚对慕容小凤凰做下的那些事,不管苻坚对慕容小凤凰如何好,最后不也被对方手刃了吗? 元霄冷汗夹背,她是不是不该自作聪明走这步棋?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陛、陛下,您没事儿吧?”常桂赶紧来扶瘫软的元霄。 元霄抱头抚胸:“当年朕为何要阉了冯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