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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见过不少漂亮的少年,他唯独没见过这么阴郁的少年。 对方满目阴鸷的盯着他,他浑身就像被毒蛇的信子寸寸舔舐,不受控制的战栗。 这一刻,他莫名怕了。 “你那是什么眼神!” 他当下有些慌神,口不择言骂道:“妈个贱种,别他妈拿那种眼神看老子,信不信老子把眼珠子给你挖了!” 霍赢不紧不慢地起身,从裤兜里摸出一把瑞士军刀,刷然弹出刀刃,阗黑眼睛锁住周涛,从容不迫。 他笔直站立,整个人胜似黑夜中浮现的明月,沉静又美丽。 周涛见他拿刀,目眦欲裂,脸上肥肉抖动,“你他妈的还敢动刀子,老子今天就替你爸妈好好教训——” 霍然间,杂物室的木门被外力强行破开,门板撞击在墙壁,发出砰咚的声响。 两人齐齐转向声源。 一道修长的人影气喘吁吁立在门口,飞快扫视着窄小的空间,试图寻找什么。 霍赢看清来人是谁,脑子忽然一空,下意识把瑞士军刀藏在背后。 乐意喘着粗气扶住门框,后厨的杂物室木门被遮挡,害他找了老半天,急得满头大汗。 急什么? 他能不急么?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洗白机会,不抓紧点,万一反派提前记恨怎么办,他偏离原著出现在这儿,搞不好反派会以为是他让人这么干的,那他简直要冤枉死了。 他目光掠过满头鲜血的小反派,见他怯弱的站在墙角,瘦小的身体被黑色羽绒棉服包裹,衣服上满是灰尘,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听闻动静,小反派又悄悄瞄过来,一只眼睛被鲜血沁透,不适的微眯着,整个人焉嗒嗒的,像极了雨中受伤的小黑狗。 乐意顿觉一股怒火直冲脑门,仿佛灼热的火山喷发出岩浆,急于宣泄,瞬息间,他跟子弹一样猛地射击出去。 周涛还没整明白咋回事,自己衣领便被一股强力攥紧,跟着就被推撞倒地,雨点似的拳头接踵而至,打得他哭嚎大叫,抱头乱躲。 乐意肺都快气炸了。 这还只是个小孩子,这个人渣怎么下得去手!还坑人家的钱! 他越想越气,越气就打得越狠。 周涛被打急眼,试图反抗,反手去掐乐意的脖颈,他是个成年人,体型又肥壮,力气自然也大得多,但他的蛮力全被乐意轻巧化解。 乐意后仰躲过攻击,拽住他其中一只手臂,疾快反绞在背后,膝盖紧随着抵压在他后背。 他几秒间,就完成一个漂亮的制服动作。 周涛足足愣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大骂说:“日你妈!你个欠/操的贱/货,放开老子!!你知道老子是谁么,再不松开,以后别他妈想在B城混!” 乐意脸色一沉,腾出手打了下他的后脑勺,“好好说话,这还有个小孩子哪!” 说完,他扭头看目瞪口呆的某小反派,道:“找根绳子来。” 小反派抿抿唇,没动。 “去啊。” 小反派不情不愿找来一根绳,递给乐意。 乐意接过,冲他一笑。 霍赢登时怔住,很快别开脸,不理人,继续把沉默是金贯彻到底。 见状,乐意耸耸肩,并不在意,反派对他有好脸色才奇怪。 他就着长绳把周涛五花大绑,捆成粽子。 周涛怒骂大叫,被乐意睨了一眼,又黑着脸住嘴。 霍赢阗黑的眼眸目不转睛注视乐意,神色中含着好奇、探寻、困惑。 他想不到乐意出现在这儿的目的,更想不到他为什么会来帮自己,难道他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心怀愧疚来补偿,真的不会再为难他了? 绑完人,乐意拍拍手,站直身伸了个懒腰,继而从周涛手里把两百块拽出来,又在他钱包里抠出八百块,一起塞给霍赢。 “刚才你……算了,你把钱拿着,这里多余的钱,都当是这烧烤店老板给你的医药费,往后别在这儿干了,如果以后遇见他,他还动手动脚,就往这儿打。” 他指了指周涛的□□。 霍赢会意的点点头。 钱包被洗劫一空,气得周涛大叫,“贱种,把钱放回去!你他妈——” 乐意一掌掐住他的肥脸,五指用力捏紧,将他满脸肥肉捏成褶皱,说:“我说这是医药费,你有意见么?” 说话时,乐意依旧笑盈盈的,说出来的话却让周涛后背发凉,浑身一抖,他忙不迭地点头。 乐意非常满意的笑了声,笑里藏刀的说:“别让我抓到你还有下次,不然废了你。” 周涛惊恐的看着他,不住点头。 乐意自以为帮霍赢搞定一个难题,洗白进阶一步,心情好得不行,又见霍赢额头磕破,觉得自己还可以刷波好感度,留下一句“跟我来”,就眉开眼笑的出了杂物室。 霍赢看看手心里的钱,又看看瞪着他的周涛,沉默片刻,追出去。 周涛被捆在置物架上,整个人动弹不得,见他俩都走人没给自己松绑,一下慌了。 “□□妈,你们倒是把绳子解开啊!” 门口的霍赢闻声刹住脚,折身回来。 周涛面色一喜,等着霍赢给自己松绑,嘴里更是说得好听,“谢谢啊,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坏心肠的孩子,周叔一定——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