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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年动作一顿,瞪一眼黎正。 季朝回了趟书房,又走了过来,看一眼小橘,又对着两人道:“今日你二人去巴府审讯,结合昨日推算出的,看有没有可疑的。再叫薛义去巴府商铺瞧瞧。” 两人应下,黎正又斜睨着潘年道:“等我帮小橘洗个澡就去,潘年这厮弄得小橘浑身是油。” 季朝微微蹙了眉,“不必了,小橘给我,办案要紧。” 黎正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季朝已经拎了林娇走向书房。 黎正挠挠头,“大人不愧是大人,半点不被小橘分心。” 许是嫌弃林娇身上的油,季朝一路拎着林娇的后颈肉进了书房,又吩咐让人送盆水进来。 林娇被锢的一动不动,只眼神往上瞄着季朝神色,季朝神色正经,仿佛真的是为了不耽误下属办案。 林娇在心里撇撇嘴,就见个番役端了盆水来,身子立时一僵。 她自从成了猫,许多方面也受了猫生活习性的影响,就比如这洗澡,要把身上的猫都打湿,一绺一绺的合在一起,贴着她的皮肤。林娇想想便觉得浑身不舒服。 身随心动,林娇一被放下,就想要跑开,被季朝一把抓住。拎到眼前来,“瞧你身上都多脏了,还不洗,抱都无处下手了。” 林娇怒,好歹内里还是个女孩子,被季朝这样直接的嫌弃,多少有些羞恼,立时挣扎起来,四只爪子齐齐挥舞着。 本来二人就离的极近,林娇身形也长了不少,爪子也逐渐锋利起来,季朝躲闪不及,鼻梁上一下子就划出一道血痕来。 林娇挣扎的动作停下,对这情况有些不知所措,愣愣的与季朝对视。 季朝生的偏正些,面相很适合做这秉公的锦衣卫指挥使,此时鼻梁上斜着的一道伤,血珠慢慢渗了出来,不多,在伤口下侧滑出一小道血痕,反倒凭空填了几分邪气。 季朝缓慢的眨了下眼,长长的睫毛仿佛划在林娇心上。 被放在案上,四脚一落实,林娇下意识的便动了下。 季朝眼神一眯,声音也染上丝阴恻恻,“还敢动。” 林娇僵在原地,瞳孔放成圆形,眼睛黑漆漆的,可怜兮兮的看着季朝,半响才小声短短的喵一下,这一声叫的极为小心,声音仿佛含在嗓子里一样。 季朝面无表情的拿出帕子处理伤口。索性伤口不大,很快就只剩个痕迹。 只这痕迹也是短时间消不下去的,而今日季朝还需去趟巴府。 季朝扔了帕子,再次看向林娇,林娇紧张兮兮的与他对望,生怕他一个生气就将她扔出锦衣卫。 但季朝只是面无表情的与林娇对视片刻,半响,直接将林娇扔入盆子里,“洗澡。” 林娇在盆子里一个趔趄,险些滑到,被季朝拿手扶稳了,浑身也湿透了,只剩下个脑袋还干着,毛茸茸的也有几绺粘在了一起。 她撑在盆边上,身子细细小小的,一个圆圆的毛茸茸的脑袋使劲往上伸着,生怕这全身唯一干燥的地方也给弄湿了。 季朝抬手,鞠了把水泼在林娇脑袋上,圆圆的脑袋顿时缩了一圈。 林娇恼怒的动了下,一抬头就看到了季朝鼻梁上的伤口,顿时垮了下去,只睁着双大眼睛控诉的看着季朝。 眼睛水灵灵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滴出水来。 季朝眼里划过丝笑意,又很快消失不见,终于好心的伸出手来帮林娇托着,不至于几乎全身都在水里,又拿手鞠着水给她冲洗着。 林娇最初心里还有丝别扭,洗着洗着也就释然了,她如今就是一只猫,让铲屎的给自己洗个澡怎么了? 习惯了之后,林娇也没觉得水有什么讨厌的了,脱离了水还有些不舒服,但是当全身浸泡在水里时,又说不出的舒爽。 林娇小小的挣扎了下,脱离了季朝的手心,整个身子泡在水里,小腿扑棱着,企图在这盆子里游动起来。 季朝挑了下眉,倒也顺从的随她玩起来。 玩完洗完过后,季朝拿了条干净的巾子来,帮林娇把身上的水擦干。 林娇被季朝弄得有些站不稳,但依旧努力撑着,乖巧的让季朝帮她擦干。擦干之后,还朝季朝叫唤一声,对这次服务表达一下满意。 季朝嘴角噙着笑,揉揉林娇的小脑袋。左上角面板闪现,是新得的人形时长,林娇突然就有了想法,猫身难以揭穿虐猫之人,她可以变成人再去告诉季朝。 林娇甩甩尾巴,做猫久了,她都快要忘记自己还能变成人了。 季朝抱起林娇嗅嗅,奶气里填了丝干净的皂角味。季朝笑笑,十分满意的揉着林娇身上的绒毛。 将林娇放在案上,季朝一手搭在林娇身上,一手拿起巴府案件的纸张瞧着。 上面整理了昨日在案发地的一些证物,大都以画的形式拓在了上面。 这是黎正所作,黎正虽在破案时有些思虑不周,但画技也是一绝,起初还正式进入锦衣卫当上千户时,就时常帮着季朝拓些画。 季朝看着手里的画,突然拧了下眉,停下抚摸林娇的动作,将纸拿近了瞧着。 林娇本来在舒服的享受被撸,察觉到季朝的动作,也好奇的凑上去查看,季朝看的正是那日窗户上的木销。黎正画做的极细,那木销上的划痕也都画上了去。 季朝看一眼凑上来的林娇,忽的笑着道:“锦衣卫的侍卫猫,也是要学着破案的,来,你看这里,这划痕分布看似杂乱却又有着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