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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谢安澜低头沉吟片刻,想了想,要去正厅的步子突然变了道,转而向王府的库房而去。 王府的库房里堆积了不少东西,一时半会想把他要的东西找不出来还真不容易。 “殿下,要找何物。”陆乘舲见谢安澜翻来覆去的没找到他想找的,问道。 “找一块圆圆的还有些厚的玻璃。”谢安澜一边翻找一边回答。 “是不是中间厚边缘薄的一块玻璃。”陆乘舲还有些印象,求证道。 “对,就是那个。”谢安澜点头。 陆乘舲心里有数,视线在谢安澜翻找得乱七八糟的库房里搜寻着,不多时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匣子。 上前两步,打开匣子,果然在里面找出一块谢安澜说得那块玻璃来。 “是不是这个。”陆乘舲拿出这块玻璃镜,递到谢安澜面前问道。 “是。”谢安澜眼前一亮。 拿着这块玻璃,又从库房顺了些棉花,抱着这些东西又返回了正厅。 正厅里,张御医正在焦急地等在着谢安澜。 “王爷府上的患者在哪儿?”张御医抱着医药箱朝谢安澜行礼过后,匆匆问道。 “没有患者,本王请你过来另有要事相商。”谢安澜摆了摆手,撩开衣袍坐下,淡然道。 “没有患者……”张御医心口一梗,朝谢安澜歉意地抱了抱拳,“既然王府没有患者,还请王爷恕罪,御医院近来忙碌,下官实在是脱不开身,这就告退。” 张御医一脸急意。 他能不急么,前两天威武侯的嫡子重伤送回京城,陛下得知消息命他们御医院无论如何也要把人医治好。 毕竟那可是威远侯的嫡子,威远侯一门三父子,兢兢业业为邕朝守卫边境数年,劳苦功高,陛下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儿子去世的。 可世子被送回来时,就剩一口气在掉着,要治好并不容易,整个太医院为了此事,忙碌不已,他这个院首更是抽不开身,偏偏王爷还要开插一脚。 若是府里有患者也罢。 若是其他闲事,他现在可真是耽搁不起。 谢安澜见他如此焦急,忍不住皱了皱眉,“何时如此紧急,连耽误你这个院首一时半会的功夫都没有。” 张御医见谢安澜愠怒,迫不得已只得简单交代了两句御医院的事。 谢安澜听罢蹙了蹙眉,他这些天一直蹲在后院弄他的酒精,并未出府,府上的杂事也由陆乘舲在打理,并未听闻此事。 陆乘舲对上谢安澜的眼睛,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也是前几日得知的消息,亲自去御医院探望一番。 虽然他现在与舅舅的关系有所缓和,但两家终究还是没怎么来往。 况且他又不会治病,守着也是给傅家人填堵,放下些治病的珍品良药就回了。 “医治得如何了。”谢安澜眉心紧拧地问道。 陆乘舲摇摇头,“不太好,尚在旦夕,恐怕……” 后面的虽然没有说明,谢安澜心底也是一沉。 傅昭他也见过一会,还是在沂城的时候,隔着车窗远远地看了一眼,模样与傅铮有七分相似,可能因为年青的缘故,身上带着几分倔性,没有傅铮那般沉淀。 “王爷,下官真不能多待了。”张御医看着这小两口,你一句我一句的,浑身上下都急得在冒汗。 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多耽搁一分,傅昭的命就多一分危险。 “走罢。”谢安澜见他如此焦急,挥了挥衣袖,放过了他。 原本想请他来观摩观摩他酒精的想法也转瞬即逝。 张御医得了谢安澜的话,犹如大赦,背起医药箱急急走出了正厅。 谢安澜看了眼桌上的酒精不知想起了什么,倏地又叫住了他,“等等。” “不知王爷还有什么吩咐。”张御医人都走出了正厅,又听见谢安澜这话,顿觉自己走得太慢了。 “我跟你一起去。”谢安澜抱起桌上的一堆东西,用眼神示意陆乘舲跟上。 张御医眼睁睁地看着谢安澜走在他前面,心下一叹,王爷这不是舔乱么。 心里这样说着,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背着医药箱,脚步急促地回了御医院。 御医院里此刻充斥着一股忙碌,他们正在专心做事,也没人注意到张御医身后的谢安澜。 谢安澜也不在乎,跟着张御医的脚步踏进了傅昭所在的病房。 “怎样了?”张御医还没靠近就开始问道。 先前他走时已经让人煎了一罐药给傅昭喂下,现在药效应该开始发挥作用了。 “不行。”其他御医均摇头。 这些天什么伤药都给傅昭喂下了,却半点效果也不见好。 傅昭现在完全就是凭着一股毅力,吊着最后一口气。 方茹带着两个儿媳没日没夜地守在御医院,再次听到这不知听了多少遍的绝望话语,脸色转瞬变白,身体也有些摇摇欲坠。 这可是御医院院首,如果连他都束手无策,昭儿、昭儿今生恐怕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他还未到而立之年,犹记得他跟着他爹上战场时才十七岁,如今不过才过了七年,老天就要把他给收走吗? 方茹浑身颤抖着上前,不顾礼仪地抓住张御医的衣袖,“张御医,我求求你,求求你无论如何也要想尽办法把昭儿给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