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张明是那个问肖宇林依依有没有亲妹、堂妹、表妹的公安，他道：“还没有，这事情原本不是那女人的婆婆报的公安吗？今天那女人的老公来了，他说家里这样的条件，全靠那个女人撑着，他不想女人去劳教。” 肖宇：“送去劳教。”虽然那个女人可怜，但是可怜并不是道德败坏的理由，何况这件事还有中间拉条的人，这是一个窝。 张明：“是。” 肖宇挑眉：“还不走？” 张明嘿嘿的笑了笑：“副局，您真行。” 肖宇：“最近你们好像都很空闲，这样的工作态度不行，我们是为老百姓服务的，要严谨自己，所以下班后都留下来学习一下什么是严谨。” 张明：“啊？” 大家也听到了，把张明拉到一边去教训了，这真是害群之马啊。什么是严谨？整个公安局里没有人不知道的。 肖宇来报道的第一天，虽然他是副局，大家明面上不能干嘛，但是这群年轻气盛的人也都是不服气的，所以打着切戳、学习等口号，明里暗里都想下肖宇的面子，但是很不好，不管是射击还是单挑，大家都被打趴下了。现在肖宇重新提起了学习，大家马上想起了那会儿的事情。一个一个的恨不得把张明的嘴巴塞进去重造，纷纷忘记了刚才自己也是在看戏的。 第二天元宵节，林依依要回乡下看猪崽，顺便给肖家和林家再送点汤圆。 到了上林生产大队，看到路上有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在拉拉扯扯，林依依睁大了眼睛，这不是林大军吗？ 林依依：“林大军。” 林大军听到他姐的叫声，对身边的姑娘道：“这鸡蛋你自己吃吧，不用谢的。”说着，丢下姑娘朝着林依依跑去。 那姑娘看了林大军一眼，然后走了。 第61章 林大军：“姐, 你回来了, 咱们家的猪崽状况很好，那只被阉得也很好, 林医生说, 都是咱们把猪崽养得好。姐, 还有一头猪什么时候阉割啊？” 林依依：“这两天就阉割, 猪崽照顾得好是你们的功劳。对了, 刚才那个姑娘是谁？” 林大军：“是桂兰婶子的外甥女。” 林依依：“桂兰婶子的外甥女？可是我刚才看见你和她拉拉扯扯的, 难道我看错了？” 林大军赶忙道：“没有没有, 她要给我鸡蛋表示感谢, 我没有要。姐你说过的，男同志不能收女同志的东西, 除非是自己的媳妇。” 林依依：“她为什么给你鸡蛋？” 林大军：“昨天我和四军带着小五去割猪草, 路上碰见了她，她从县城过来，走路扭到了脚, 我和四军扶着她去了桂兰婶子家, 刚刚我挖了蚯蚓回来, 她给我送了一个鸡蛋，说昨天谢谢我帮忙。” 林依依挑了挑眉：“大军, 姐姐要给你上一堂课。” 林大军：“姐, 还没开学呢。” 林依依：“……之前姐姐说过, 有些姑娘在结婚前很会伪装自己, 但其实她家里可能一团糟, 先欺骗你，等你们结婚后露出真面目，这事情你记得吧？” 林大军：“记得，他们就是想欺骗我的钱。我肯定不会被他们欺骗的，以后管家的事情交给林珍，她是姐你给我找的媳妇，肯定没问题的。” 林大军：“但是你和林珍还没有结婚，在你们结婚前，如果有别的姑娘对你心怀不轨呢？”当然她不是说桂兰婶子的外甥女有问题，她只是借用这件事，给林大军上一堂课。现在是66年前，有些事情还好说，万一到了66年后，林大军扶着那个姑娘走了一路，很容易被人说出点什么，万一那姑娘有别的心思，因此要林大军负责呢？ 林大军：“那我不跟你们接触，不跟她们说话，她们还能怎样欺骗我？” 林依依：“碰瓷。” 林大军：“啊？” 林依依：“比如有姑娘颠倒在你身边，你看到了是不是会扶起来？” 林大军点头，这是肯定的啊，这不是举手之劳嘛。 林依依：“那如果你扶起姑娘的时候，姑娘冤枉你，说是你推倒她的，她受伤了，要你赔医药费呢？” 林大军：“……”在他看中，钱等于命，要他赔医药费，没门。 林依依：“但是你没有证据证明不是你推倒的啊，而别人只看见你扶着他啊，所以大家就以为是你推倒的。” 林大军：“这……这怎么能这样坏啊？” 林依依：“还有更坏的。” 林大军吓到了：“还有更坏的？” 林依依：“还有更坏的啊，假如姑娘倒在你面前，你把她扶起来，把她送到她家里，她家人冤枉你占她便宜，要你娶她负责怎么办？” 林大军：“可是我没有。” 林依依：“但是一路上，你扶着她，大家都看见的啊，那你是不是说不清了？那些人说大家可以作证，你怎么办？这次是因为有四军和小五在一起，但下次如果是你一个人呢？” 林大军要哭了，怎么能够这样？他不过是做了一件好事情，难道做好事也错了吗？ 林大军有些气馁：“那以后看到有人倒在我面前，我是不是不要管她了？” 林依依道：“当然不是，不管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或者老人、小孩，管都是可以管的，但是不能自己管。你可以叫上旁边的人一起，如果是女同志和老人，你则问他们家里是哪里的，或者附近有没有亲人朋友，你去帮他们叫人。如果跟公安局近的，你就直接去找公安。” 林大军：“我觉得好累。” 林依依：“那你被人家抓走碰瓷吧，咱们家是没有钱赔人家的，实在不行，你就抵给人家当上门女婿吧。听说上门女婿是免费的黄牛，每天一大早起来干活，晚上连餐桌都不能上，每天吃不饱，冬天里还穿不暖。” 林大军被彻底地吓到了。 姐弟俩说话间，已经到了林家，林依依去猪窝看了猪崽的情况，接下来她还要去肖家送汤圆，然后把林五弟带回县城，托儿所要开学了，而且小学初中也要开学了。 不过离开前，林依依叫住了林三军：“三军，姐姐不在，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大哥虽然是老大，但是他这个人没心眼，你四弟又年纪还小，家里就只有你靠得住了。平时老大和老四干什么的时候，你都盯着一点。” 被姐姐委以重任的林三军很高兴，他觉得家里这些兄弟中，姐姐是最看重他的。林三军点点头：“嗯。” 林依依：“明天第二只猪崽也要阉了，到时候姐姐就不来了，等礼拜天再来，你们也要开学了，读书要认真，碰到不懂的要问老师，或者等姐姐回来问姐姐，知道吗？” 林三军：“嗯。” 林依依：“还有，如果发生什么大事情，你们就去找大队长或者林医生，也可以去大塘生产大队找肖家，或者问题严重的，你们就来县城找姐姐，明白吗？” 林三军：“嗯。” 和林三军嘱咐了之后，林依依又带着林大军去了大队长家，男方和女方已经定亲，虽然这个年代过年过节的不用什么大礼，但是在自己有条件的情况下，林依依并不想太委屈林珍，她也是姑娘，知道每个姑娘都希望被男人疼爱着的。林依依为林大军准备了一斤富强粉，二两肉。 路上，有人看到他们姐弟去大队长家，对大队长家是非常羡慕的。在人情这点上，碰到重大的节日，林依依从来不落下给大队长家送礼的，送的都是小礼，几两肉加一斤富强粉，或者几两肉加两斤大米，或者送半斤红糖，但是就这些小礼，让大队长媳妇对林依依是非常感激的。 同样，林依依没在村里，林大军三兄弟吃的蔬菜基本都是大队长家提供的，有时候林医生家、杨桂兰家也会给些。 今天是元宵节，学生们还没开学，农民们也不用上工。所以林依依带着林大军去的时候，林家人都在。 看到林依依来了，大队长媳妇最是欢迎的：“一一怎么来了？这是来娘家过元宵啊？” 林依依道：“可不，元宵来了，我带着大军来拜访你们，顺便回来看看猪崽。”说着，又对林大军道：“大军，你跟小珍去聊吧。” 其实两人经常聊，大队长家年初也养了猪，供销社那批猪还没送回猪场，所以大队长家还来得及领养。这不，两人就经常约着一起割猪草，挖蚯蚓。林珍是姑娘家，挖蚯蚓有点恶心，所以林大军帮她挖蚯蚓，她帮林大军割猪草，小两口还不错的，很会安排工作。 林大军：“哎。”他把富强粉和二两肉给大队长媳妇，然后去找林珍了。 林珍也在院子里，看着他笑。这一年来，林珍和林大军谈对象，林珍倒是送了他两双鞋子，而他……除了给林珍糖也就是白馒头了。白馒头自然是林依依回来看他们的时候带来的，林大军藏着偷偷给林珍，而林珍呢，让大队长媳妇多做一些菜，给他们兄弟送去。所以这小两口还挺合得来的。 他们去林珍的房间聊天了，林依依向大队长媳妇说起来：“我今天回来的路上，看到桂兰婶子家的外甥女在送鸡蛋给大军……”接着她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虽然林依依没有怀疑杨桂兰家的外甥女，但是有些事情说出来，也好请大队长媳妇看着林大军点，毕竟这位是丈母娘，比谁都关心林大军被小狐狸精勾走。 大队长家媳妇一听，脸色有点沉了下来。她和林依依的想法不同，林依依是没有证据不想怀疑人家小姑娘，大队长媳妇是因为觉得林大军是个香馍馍，所以她觉得人家小姑娘接近林大军有企图，可是又有点说不清，杨桂兰外甥女也是县城来的，怎么就会看上林大军呢？ 基于这一点，大队长媳妇又把怀疑的心思压下去了。她对林依依道：“你放心，我会顾着点大军的。” 都不是傻子，两人都明白彼此的意思。大队长媳妇是为女儿高兴，嫁个有背景的人家，又没有公婆在，就算上面有个大姐在，但大姐是好的，女儿嫁进了林家等于是享福的，等女儿生了孩子，自己照顾她月子，这日子不要太轻松。 林依依也高兴，林大军如果碰到个搞事的岳家，她也心烦，像大队长家又是地头蛇，又是难得明理的人家，可就是再好不过了。林家弟弟们也不会被人欺负，被人算计，对她来说也是轻松的日子。 所以，她和大队长媳妇对这个婚事都很满意，前提是没有人搞事。 聊了一会儿，林依依就载着林五弟离开了，大队长媳妇倒是让林依依留下来吃饭，但是林依依怎么可能打扰？所以林依依载着林五弟走了，就留下林大军在大队长家吃饭。 林依依载着林五弟去了肖家。 秦香菊看到林依依倒是高兴：“一一来了，午饭吃了吗？” 林依依道：“还没，今天这不是元宵节吗？给家里送点汤圆下来。” 秦香菊：“来巧了，今天我们也做了汤圆，待会儿你吃了再回去。”其实，他们做的汤圆是打算晚上吃的，刚好公社看门的老头子也下班了，一家人一起吃，但是林依依来了，自然就提前吃了，晚上给老头子剩点就好。 林依依道：“那太好了，在县城里最想念的就是娘的手艺了。”林依依这话不是拍马屁，而是秦香菊的厨艺是真的好。一边说着，一边把汤圆拿出来，“娘，这是芝麻汤圆，中午您可以热几个尝尝。”她专门拿来给四位长辈的，大房三房没有，这年头走亲戚随礼都是走长辈的，同辈不用管。 秦香菊：“芝麻汤圆啊，我都很久没有闻到芝麻的香味了，现在芝麻不好弄吧？” 林依依道：“是不好弄，我也是买菜的时候看到了，那边也就这么一点，就要来包汤圆了，家里还有一些，留着给宇哥吃。” 秦香菊：“老二从小就喜欢吃点心。” 林依依：“啊？”有些意外。 秦香菊笑眯眯的道：“不知道吧？” 林依依确实不知道。 秦香菊道：“其实他啊，很喜欢吃糕点、点心、糖果那些东西。解放前，他自己卖报纸赚了钱，自己买糖果吃，那个时候，他就是一个小吃货。别看他现在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小的时候很贪吃。” 林依依有些意外，一般男人都不怎么喜欢吃零食、吃甜品，没有想到肖宇有这爱好，真是看不出。不过想想也有可能，这个年代没什么吃的，所以喜欢吃零食、吃甜品，而在她那个年代，一般的家庭里什么零食、什么甜品没有吃过？所以大家就不喜欢吃了。想到这个，林依依为她家的宇哥觉得心疼，以后得给他准备一些零食。 秦香菊看着儿媳妇脸上流露出来的不舍，很是满意。儿子喜欢吃是真的，但是她告诉儿媳妇，可不只是告诉而已，也是希望儿媳妇能心疼儿子，而且，也希望他们夫妻关系好。儿媳妇偶尔给儿子一点点心甜品，儿子肯定会高兴，夫妻之间的感情，不是靠这样细心地经营维护的吗？ 秦香菊：“对了，你快来看看咱们家的猪崽，按照你说的方法，把蚯蚓晒干磨成粉，猪崽吃了效果果然好，大军他们养的猪崽怎么样了？前儿把猪崽阉了，这几天没出事吧？” 林依依阉猪崽的事情秦香菊是知道的，但是她没敢跟着阉割。虽然儿媳妇说这是她娘生前提起过的事情，但是秦香菊不敢，毕竟那个时候儿媳妇还小，她可不想出情况。至于林家的猪崽，她阻止不了，自然也不会干涉，她知道儿媳妇是有主意的。 说到林家的猪崽，林依依很是自豪道：“大军他们把猪崽养得很好，前几天被阉割的那只现在也好多了，这几天喂的食物精细些，明天要阉割另外一只，五六个月后，这两只猪崽都可以出栏了。” 秦香菊听了大吃一惊：“一般养猪要一年才能出栏，你这猪五六个月可以了吗？” 林依依道：“理论上来说是可以的。”林依依是完全有自信五六个月可以出栏的。当初看小说的时候，她就在网上查过，虽然说网上的资料未必是真的，但是像这种阉割猪崽的养育方式，却一定是真的。网上都说五六个月可以出栏了，就肯定能。 听林依依说得这么肯定，秦香菊有些不敢相信，不过她也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打击儿媳妇。她道：“如果成功就好了。” 林依依笑着道：“我让大军做了笔记，把猪崽每天的情况都记录下来，每个月称一次重量。所以如果成功的话，这笔记可以交给县政府或者公社。” 秦香菊一听，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上次的灶炕种菜公社奖励了工作，这次如果成功的话，你说……” 林依依觉得这次工作的几率很小，因为养猪的功劳没有灶炕种菜大，毕竟猪不是必须的，但是灶炕种菜在一定程度上解决了粮食危机，所以两种功劳是不同的，但是具体怎么样，她也不知道。想了想，林依依道：“希望这次也能有个工作奖励，为了养猪的计划，大军他们每天把猪当祖宗一样的伺候，自己的房间都没有猪圈打扫的干净。” 秦香菊道：“大军他们都是好的。”以前以为，林家几个弟弟会拖累儿媳妇，她虽然担心儿媳妇会把婆家的东西搬去娘家，但还是让儿子娶了林依依，一是因为当年瞎子张的算命，说他们的八字是天生一对，二是因为当年的订婚毕竟救了她儿子，她秦香菊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事实上，她也做好了接济林家弟弟的准备，当然不是长年的接济，而是当下困难时期的接济。但事实上，她的这种考虑根本不会有，儿媳妇根本不需要搬空婆家去接济娘家，她自己的本事就大着。 自己写稿子，赚的钱比工人还要多，还在公社、县政府露了面，是全县都知道的灶炕种菜英雄，让他们肖家在十里八乡都倍感面子。再说林家的弟弟，也是乖巧懂事又能干的。平时上工、□□月钓大凶虾、十月挖山药，人家就是有爹有娘在，都没有像大军兄弟几个教的那么好。 接下来，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儿媳妇又给大军定了亲事，是他们大队大队长家的闺女。这放在古代，大队长就是县长，大队长家的闺女就是千金小姐了。 所以秦香菊是明白这个儿媳妇不简单的，以前以为儿媳妇是单纯的小姑娘，后来知道人家聪明着呢。论聪明的儿媳妇和单纯的儿媳妇哪个好？秦香菊是有些矛盾的，聪明的她怕自己应付不了，但是单纯的，又怕对儿子没有好处。可是现在看来，当然是聪明的儿媳妇好，儿媳妇把儿子照顾得好，对自家又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