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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来之前本来是想打听下情况,现在大概看出来童海生有钱了,也不管他们什么关系,不依不饶地堵在邵玉琳的家门口,放话说不还钱谁也不能走。 其实童海生带来的保镖和助理都在楼下,这几个人对他们没什么威胁性。 只是郑安秋欠钱本来就跟他们没关系,根本犯不着和这些人起冲突。 刚刚原拓那边打电话过来,见童隽这么长时间还不下楼,他担心出事,问童隽是否需要自己上去。 童隽低声跟原拓说了一下目前的情况,让他在车上再稍微等等。 说完之后,他正好听见几个要债的放狠话,于是过去拿起合同扫了一眼,又放下。 童隽道:“几位大哥,距离还款期还有一个多月呢,我记得应该没有借贷者失踪就要缩短还款期限这条规定吧?” 一个人冷笑道:“小子,给我们普法呢?” 童隽道:“我没这义务,不如让警察过来给几位说说,什么叫私闯民宅?” 他说着直接拨号。 这些人毕竟还是怕警察,一看童隽这个态度也怂了,那个打头的过来,一把将合同抢了回去。 他临走还不忘瞪了邵玉琳一眼道:“走就走,一个月的时间,反正要么他死了我还来,要么他活着回来把这钱给我还上!” 好不容易见那几个人悻悻离开,邵玉琳松了口气。但紧接着就想起了他们的话,更大的忧虑涌上心头。 如果说刚才账面上的问题还能解释为可能哪个环节出了差错,现在郑安秋居然还在外面借了这么多的钱,就绝对一点也没法想到正常的理由了。 他到底做了什么? 童磊这个急脾气也忍不住了:“等再过一个多月,郑校长要是还不回来,他们还会上门找你。妈,你就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借了这么多钱肯定应该是缺钱吧,前段时间没什么异常表现吗?” 邵玉琳也急的发慌,她现在手头上根本没有太多的钱,都投到郑安秋那个厂子里面去了,要是再这样下去,房子都得卖了还债,她养尊处优了大半辈子,难道最后要睡大街去吗? 她道:“真的没有啊。我跟他也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他要是有什么异常表现,没道理我看不出来。” 他们在这里空猜也猜不出什么来,现在已经不早了,只能等明天天亮之后,再查查郑安秋的厂子、学校,以及那些贷款都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等到查清楚了……好像也没法解决。 这么大一笔钱,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会愿意帮着背这笔债。 曾经的一家四口站在这栋豪华的大房子里,相顾无言。 过了一会,还是童海生说道:“我先回去了,明天介绍两个人来帮你。” 他刚才说的是“让两个人来帮你”,原本是打算给邵玉琳直接找两个自己公司的相关方面的顾问来调查,做什么也比较方便,现在“让”变成了“介绍”,明显是不会出人了。 不光是巨额的债务让童海生起了疑心,更重要的是,他觉得郑安秋这里绝对不仅仅是一个钱的问题,还可能沾上了一些其他的麻烦,要是跟着掺和,说不定就脱身不了了。 邵玉琳猜测着郑安秋可能做了什么,连自己都发怵,更能看出童海生的抗拒与疏离。 她眼看三个人准备离开,童隽走在最后,终于忍不住过去,低声喊了句“隽隽”。 童隽回头,邵玉琳拉住他,小声说:“你帮妈妈一把,回去跟你爸说说,这件事我真的不知情,让他看看有没有办法让那些人别来找我了,我一个人住着,心里害怕……啊,听见了吗?你说话呀?” 童隽沉默了一会:“妈,我之前跟你说了很多话,你相信过吗?” 邵玉琳想起之前童隽让她买商铺的提议,也是后悔的肠子都青了:“我当时怎么会想那么多啊。” 童隽笑了一下:“你拿奖的时候不是挺会盘算的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非常嘲讽,让邵玉琳觉得很陌生,她以为童隽不会记得这件事,或者说,她从来就没觉得对方会很在意。 邵玉琳又尴尬又下不来台,想解释,又发现好像也解释不出来什么。 她看着童隽的眼睛,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从小带在身边长大的孩子,此时对方却用一种让她十分陌生的眼神望过来,目光中似乎有寒冰。 邵玉琳也觉得胸中升起一股凉意:“我……” “隽隽,别说了,回家。” 不给她说完话的机会,童海生发现童隽没跟着他一起走,便又折回来,将他拉走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邵玉琳不由地追到门口,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她可以挽留的。 看着几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她又忍不住害怕,连忙将自己的门反锁上,又神经质地检查了每一扇窗户。 收拾好了之后,面对着家里的满地狼藉,她终于忍不住流泪,脱力一样坐在了地板上。 在这种寂寞和软弱的时候,她习惯性地想起了郑安秋,并担心对方的安危。 但随即同时记起的,还有对方的隐瞒和欺骗。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最起码郑安秋瞒着她借了这么多钱,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走了她的房本和身份证,又不动声色地放了回去。 难道这么多年来,那些温柔与甜蜜都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