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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当然不要白不要,童隽就跟这些“赃物”一起被原拓带回了家。 时间过得快,他们刚刚开学的时候还是暑热未退,这个时候已经很有秋天的凉意了。 原拓家里是木地板,现在又在大厅和卧室都铺了层地毯,进去也不用穿鞋,走在上面非常暖和。 两人把箱子都抬了进去,放在地上,原拓洗了洗手进厨房做饭,童隽干脆席地而坐,扒拉里面的东西。 箱子显然装的不是很精细,打开之后里面乱七八糟的,就像是把一堆杂物随随便便地扔了进去,不太像原拓平时利索整洁的作风,显然这些东西他都没打算最后留着。 童隽伸手从里面随便一掏,拿出来的就是本相册,红色烫金的外观有点土,但放在二十年前,应该也算流行。 他翻开看看,里面的第一张照片就是个躺在床上的小婴儿,穿着一身白底带蓝色小蘑菇的衣服,白白胖胖的,特别可爱。 童隽原本对小孩子不怎么感兴趣,倒把这张照片反复看了几遍,翻过来一看,背面写着出生日期: 三月二十六日,十二点二十八分。 果然是原拓,两人的生日日期比较相近,都是春天,原拓要比童隽打上将近一岁。 童隽在小婴儿的脸上弹了一下,捏着那张照片往后看,只见后面有裴洋,还有原拓的母亲原笑娟,他们各自都抱着原拓照过好几张照片,只是没有夫妻两个单独的合影。 显然这应该是一本准备记录他们一家三口的生活相册,但只有两三页,后面就都是空白了。 童隽拿着原拓那张照片,在锅碗瓢盆的声音中冲着厨房里面大喊:“原拓,你小时候真可爱!” 原拓出来道:“你说什么?” 童隽举着照片给他看:“我说你小时候,可爱!” 原拓装东西的时候都不知道什么玩意,反正就一股脑地倒进来了,没想到还有这么古早的东西。 他低头就着童隽的手看一眼照片,然后目光又重新转回到童隽脸上,见他半仰着头盘膝坐在地板上看自己,眼中的笑意被灯光映的亮闪闪的。 原拓道:“嗯,可爱。” 然后原拓就着这个弯腰低头的姿势凑上前去,和童隽交换了一个深深的亲吻。 亲完了,原拓直起身来拍拍他脑袋:“晚上做里脊,你吃什么?干炸还是糖醋?” 童隽缓了下气,看看手里的照片,又看看站在面前一米八几的挺拔少年,耸了耸肩道:“干炸的吧。” 原拓扫荡如同蝗虫过境,那个大箱子里面什么都有,等两人吃过饭又整理了两个多小时,才算都差不多清干净了。 费了半天劲,纪念物倒是弄出来一堆,有用的东西没两样,只有原拓从一本旧诗集里面翻出了一个折叠起来的大信封。 纸面泛黄,显然已经很老旧了。 原拓将信封打开,稍微一用力,信封就顺着折痕撕出来一道大口子,里面装着的碎纸片掉了出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原拓毫不意外地看见,上面的内容是他和裴洋之间血缘关系的检测,证明了他确实是裴洋的亲生儿子。 童隽将落在地上的碎片捡起来,拼了两张之后发现是撕碎的信纸,上面有着已经很模糊的字迹。 信纸碎成这样,显然不是被原拓刚才不小心撕的,而是从一开始就被人扯碎了,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没有扔,又扔进了这份装着鉴定报告的信封里。 上面的内容已经残缺不好辨识,两个人拼了一会,勉强辨认出其中的一段文字: “……你与她在一起,是被算计还是有意,我都不在乎,随你们去吧……就像你也没资格来质问我信里那些事情是否真实存在,我不信你了。” 这两行字被念出来,原拓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杵了一下,他蓦地伸手,想要从地上将信纸拿起来看个真切,指尖却在即将接触到那些碎片的时候,绷紧按在了地毯上。 我不信你了……是否真实存在……被算计,还是有意…… 这些散乱的声音在脑海中盘旋,又以母亲的口吻说出来,原拓总觉得应该已经窥得了某些真相,但思绪乱糟糟的,脑子一时不大会转了。 童隽在旁边抓住了他的手臂,温柔地拍了两下,然后将一杯水递到原拓唇边。 原拓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还是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混乱地道:“这是我妈写给我爸的。” 童隽道:“能看出来。” 原拓道:“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得知了裴洋和李欣丽在一起的事,她不信任裴洋了,那么接下来她做了什么?是也为了报复对方,真的发展了一段婚外情,还是被人诬陷,不屑解释?” 与其说他在问童隽,其实原拓更多的是在自言自语,童隽将那个旧信封拿起来,说道: “这上面有邮戳,是有人给你爸爸寄了一封信。但既然亲子鉴定上写明了你是他的亲生儿子,那信封里面装的肯定不是这张鉴定书,估计是伯母跟其他人来往的某些证据,当然有可能是假的。” 以裴洋的性格,收到别人的来信说老婆出轨,对于他来说肯定是奇耻大辱,不会留下这些东西,亲子鉴定说不定就是在收到信之后做的。 做完了之后,他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态,把亲子鉴定连同原笑娟那些撕碎的信纸都给放到了信封里面,夹在一本闲置的书中深藏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