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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们还是没在大爷锁门之前赶上,两人顺着一楼的护栏,从二楼厕所敞开的窗户处翻了进去。 厕所里正有一个男生在冲凉,童隽刚被原拓托着爬进去,就看到对方站在中间,很豪放地将一盆水兜头浇到自己的身上。 水花四溅,流了满地。 那男生放下盆才看见爬进来的两个人,光着屁股冲他们打招呼:“呦,被锁外面了吧,慢着点哈,地上滑,我们宿舍施展不开,还是在这洗比较爽。” 为了方便搞卫生和报修,每层楼里有两个公用厕所,宿舍里没有卫生间,倒是有水房,不过热水也得自己用暖壶去打。 童隽问原拓:“你打热水了吗?” 原拓:“……你也要,来这洗啊?” 童隽笑道:“我没有那么豪放,我就洗洗脚。” 原拓松了口气:“那有。” 两人回去之后,聂山平和魏博都还没有睡,各自在床上玩手机,聂山平怀里揽着hellokitty,躺在他的小粉帘子了,一副芙蓉帐暖度春宵的架势。 见道童隽他们,他还道:“我桌上有台灯,你们开开就行。” 魏博在聂山平的上铺,放下手机,支起身子,看起来想说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又什么都没说,重新躺回去了。 童隽发现他这个舍友非常的不善言辞,好几次他看见对方想说话又憋回去的样子,都要替他急死了。 原拓去水房刷牙,拿起暖壶先往童隽的盆里倒了水,又兑了点凉水端出来,给他放在地上,说道:“你不是要洗脚吗?快洗吧。” 原拓做这些事的时候根本就没多想,只记得童隽说了要用他的热水洗脚,就帮着他把水端出来了,倒是让童隽有点不好意思。 原拓说完之后,又怕水太烫,半蹲下来,用手撩了下水试温度。 童隽原本已经把鞋袜脱了,正把脚往盆里放,就被原拓的动作吓了一跳。 他从小到大,也只有5岁之前保姆和父亲帮着洗脚的时候,会把手放进他的洗脚水里。 原拓的动作实在太自然,童隽的动作僵住,都不知道该不该把脚放进水里去了。 原拓半蹲着试了水温,抬起头来,便看见童隽的一只脚垂在水边,脚尖绷着,稍稍浸入盆中一点,僵硬在了那里。 他的脚背上溅了几滴水珠,贝壳一样泛着点粉色的指甲浸在水里,聂山平桌上粉台灯的灯光洒过来,使得这白皙的皮肤上也泛着一点莹润的光。 原拓的心跳也快了,热气心底冒出来,染红了他的耳根。 他忽然觉得那双脚长得很漂亮,蜷起来的脚趾很可爱,甚至让人忍不住想凑过去亲一下。 原拓在反应过来之前,已经用手握住了童隽的脚,他的手心和关节处都有一层薄薄的茧,磨着童隽的皮肤,让他瞬间感到头皮发麻,猛地将脚抽了出来。 水哗啦一声响,之前在操场上那种若有似无的暧昧,在这一刻到了极致。 原拓感到手心空了,这才一下子回过神来,忍不住暗骂了自己一声变态。 怎么会,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太龌龊了! 原拓一下子站起来,匆匆道:“我、我刷牙去。” 他慌慌张张地转身进了水房,童隽僵坐在床边,还没回过神来,原拓又匆匆折出来,手里拿着暖壶,又给他加了点热水,这才躲回到水房里面去了。 聂山平不知道这两个舍友在搞什么,只知道原拓在童隽面前蹲了半天,放下手机茫然问道:“怎么了?是盆漏了吗?” 童隽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又说:“没有,就是水洒了。” 他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低头洗脚,却总觉得原拓那只带着薄茧的手还抓在自己的脚上似的,忍不住多洗了几遍。 原拓进了水房,关上门,把自己封在这一片小小的空间里,听着心脏砰砰跳。 他面红耳赤,不禁又想起了之前某天晚上做过的那个梦,自己得偿所愿,一次次将这个人占有,缠绵又疯狂。 别人觉得他心如冷铁,不近人情,但童隽总是能轻易叫他失控,这实在是太要命了。 原拓将脑袋在水管底下冲了又冲,冰凉的水流浇在他滚烫的皮肤上,把他浇了一个激灵。 原拓突然不确定自己争取来跟童隽一个宿舍的机会到底对不对了,这简直就是一种酷刑,还不如换个宿舍距离产生美。 他在水房里待了许久,出来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已经睡了。 原拓住在童隽的上铺,他把这梯子准备上床的时候,一低头就能看见对方安静睡着的脸。 刚起来的念头顿时又烟消云散,换什么宿舍,死都不换。 原拓很轻很轻地用手背碰了下童隽的发梢,然后爬到床上躺下。 等到上铺没什么动静了,童隽才微微松了口气,睁开眼睛——他连死人都演过,还是头一回觉得,装睡竟然这么难。 藏在毛巾被里的脚还是有点发烫,要不是跟原拓熟的不能再熟,童隽都要怀疑对方练过铁砂掌一类的功夫,刚才那一抓是在偷着给自己下毒了。 他躺在床上,面朝外翻了个身,说什么都睡不着。 正在这时,童隽忽然听见床梯上面有轻微的响,他睁眼一看,就见到一个球状的黑影正蜷在踏脚的地方,笨拙地一点点往下铺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