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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梁泽的安排还是很不错的,比起陪他做戏时的随意,此时至少有把他当作一个客人。 官聆独自对着抱枕自我嫌弃了一会儿后,就按梁泽的吩咐进了比他家卧室还大的浴室,享受了一把按摩浴缸所带来的舒爽,方才的尴尬气恼也随着这股舒爽劲儿烟消云散了。 被浴室里的热气一蒸,原本分解了的酒精好似又重新凝聚到了一起,雾气缭绕中,官聆觉得有点儿上头。 他躺在浴缸了,闭着眼睛,脑海里闪回了许多片断,有以前关于程斐的,有今天下午陆海的那些“据说”,有梁泽将那束白玫瑰扔给他时的得意神情,也有他说谢谢时梁泽说“不客气,你喜欢就好”时平静的语气,还有他俩为八万块钱唇枪舌剑后梁泽小人得志的嘴脸。 最后,定格在他温声问出“你是不是碰上什么事儿了”时那一桢。 官聆揉了揉眉心,然后缓慢的睁开眼,不记得自己泡了多久,反正全身跟没了骨头似的松软。他撑着缸沿站起来,捞过一旁的浴巾边擦着身上的水边踏出浴缸,他觉得这浴缸邪性得很,肯定是被姓梁的下了什么咒,不然他躺里面脑袋里干嘛老晃出他来? 躺在客房的床上,官聆才发觉自己头发还是湿的,但他懒得起来了,干脆就这么将脑袋吊在床沿上,打算让它自然干。 他泡得有点儿久了,脑袋比之前醉酒的时候还晕,不过看天花板的灯倒是没有再重影儿了,他以为他会很快睡着,可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搞了大半个钟头也没睡着,脑袋里反反复复播放着一个片段。 除了刚从官聆的身体里醒过来有些接受不能时睡不着外,他这是头一回因为自己以外的事失眠。 有病就得治,他得找医生去。 官聆爬起来,掂着脚尖轻手轻脚的来到主卧门外,手抓上门把手的时候想起梁泽的警告,蹙着眉做了大概两分钟的思想斗争后,他敲了敲门。 “姓梁的,”官聆隔着门板小声问,“你睡了吗?” 官聆问完后将耳朵趴在门板上等了几秒,没听到回答,估计梁泽已经睡着了,他撇了撇嘴,转身打算回去继续挺尸的时候,听到门板里头传来一记闷闷的男低音。 “还没。”梁泽问,“怎么了?” 官聆竖了竖耳朵,听清了,犹豫几秒,将门把一旋,“那我进来啦。” 梁泽屋里的灯已经关了,只余门口亮了盏暗若蚊莹的壁灯,官聆掂着脚尖儿朝两米多的大床上张望,只隐约看到梁泽的一个后脑勺,他背对着门侧躺着。 “我想问你个事儿。”官聆椅着门框没再往里进,声音在黑暗中低低软软的。 梁泽翻了个身,“问。” “我要真碰上事儿了,”官聆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因为紧张,牙关也咬得死死的,呼吸也屏住了,半晌后他才继续道,“你会帮我吗?” 昏暗的房间里,因为壁灯在自己这边,官聆看不清梁泽的表情,只能看到他亮晶晶的眼珠,不好判断他听到这话后的反应,心里也没底,突然就有些后悔来问这一句了。 梁泽是他前世的情敌,今生是花钱雇他做戏搭子的老板,除此之外他们连朋友都算不上,人家或许只是出于客气顺口一问,当时没有回答,如今都过期了才腆着脸来想讨个准话,官聆你是被浴缸给按傻了还是有点儿太异想天开了? 他受了委屈,居然妄想在情敌这里得到慰藉,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与其听到否定的回答,不如在他还没回答前走人,至少不会太丢人。 官聆想着,椅着门的身体就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正打算借着这个动作把门带上时,他听到另一个声音说,“会。”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新年快乐,2020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开开心心,非常时期尽量家里蹲吧,走亲访友能免则免,注意安全。爱你们 第64章 屋内昏暗, 只门口的一盏小壁灯泛着暖黄的柔光,官聆置身在光源里,身上像披了层淡金色的薄衫。 似觉出唐突, 他眉目低垂, 侧脸轮廓映照在身侧的墙壁上, 光晕处落下一片暗影, 卷而翘的眼睫似撩起一半的门帘儿,底下屹立着一脉磨了角的小小山峦, 像宣纸上按着模具泼的墨,亦像一幅已然完成的沙画,梁泽翻身转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幅景儿。 画质像八/九十年代的港风电影,旖旎中透着斑驳的孤寂。 一个在暗, 一个在明,从梁泽的角度看过去, 像镜头后看镜头里,有种在暗处窥视一切的优越感,所以他放肆打量,暗自揣度, 高挑、单薄是外表, 唐突、无措是情绪,但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总结,那就是好看。 梁泽出生优渥,虽然年轻, 但见过的世面却比一般人都多, 加上他自身外在条件好,审美上自然也比较挑。放眼国内外, 他见过的美女无数,长得好看的男孩子也不少,但这种所谓的好看都有一个或短暂或漫长的过程。 前者由惊艳到一般,后者从一般到好看直至惊艳。 眼下靠在门框上的人,就是后者。 这个话题在几个小时前梁泽主动问出官聆并未作答后,已经翻篇了,如今官聆又主动提起,小心翼翼的,忐忑的,懊恼的,后悔的,官聆几乎在短时间内将情绪全部外放了出来,暗处的梁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