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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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小声问：“好吃吗？” 徐予凛睇了她一眼，第三粒拿起来的爆米花转了个方向，递到乐葵的唇边，因为旁边有人，男生的声音很低，“你尝一尝。” 室内的光线很是昏暗，让递到面前的东西看得不甚清晰，然而大概是皮肤白到一定程度便可以自体发光，乐葵的注意力全落在那泛着莹白的指尖上。 她顿了顿，头微微前俯，张嘴含住了那粒爆米花。 入口微甜的滋味扩散，嘴里的粒块慢慢地变软，乐葵只嚼了几下，便在口腔内融化。 嗯…… 还挺好吃的。 柔软的唇瓣碰上指尖，比他的体温要高许多的热度轻轻含住了手指，虽然只是不到一秒的接触，也让徐予凛动作明显一停。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手指，指腹在略微湿润那处轻触。 室内的光线转暗，音乐响起。 电影正式开始了。 不愧是好评如潮的爱情片，并且有规定年龄受限观看，一开始就是比较暧昧的戏份，是一男一女坐在天台接吻的画面。 接下来就是解开衣服，一起躺倒在地上，变成了男上女下的姿势。 “……”乐葵的电影取向并不看这类的，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还是和许多人一起观看，虽然室内环境昏暗，完全看不清别人的长相，也难免有些羞赧。 她完全没想到这个电影一开始就这么劲爆的。 她心口突突地跳，下意识转头望去徐予凛。 昏暗的光线中，男生眉眼轻垂，对于屏幕上的亲热完全没兴趣的样子，神色在忽明忽暗的灯光里，显得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冷漠。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微撩眼皮，目光转睇过来。 只是一瞬间，那丝并不明显的冷漠便消失无踪，眉目转成柔和。徐予凛伸手过来扣住她的手，将她五指摊平，和她十指紧扣。 乐葵狂跳的心脏并没有因为他的安抚而变缓，反而因为手心碰触到的凉意而越发蹦跳得厉害。 多亏了室内昏暗，所以她脸上的红痕不会被看到。 只是十指紧扣而已，明明以前更亲密的事都做过。 可乐葵还是觉得紧张，因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接触了。彬彬有礼的徐予凛她也喜欢，只是她偶尔也想他可以像现在这样，随意地碰触她。 大概是黑暗加大了胆量，又或者是被屏幕中亲热的画面影响，趁着电影转场，灯光彻底变黑的片刻时间，乐葵探过身体，凑到徐予凛的脸边。 “啾”的一下，只有两个人知道的碰触一闪即逝。 徐予凛眸色转暗。 乐葵红着颊退回去，感觉自己手心紧张得都出了汗。 她企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然而不等她再次把注意力回归到电影上，她的下巴被捏住，视线一转，眼前的视野被挡住，换成了徐予凛的身体探向前，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对方炽热的情感透过微凉的唇舌传递给乐葵，稍微抚去了这阵子让她感到失落的距离感。 来看电影果然是对的…… 被轻轻吮吻舌尖的时候，乐葵的肩膀敏感地轻抖，脑海中莫名地冒出这个想法。 并且庆幸他们挑的位置在角落，专注于剧情的观众并没有注意到在这个角落里，无声地进行了一个隐秘而缠绵的吻。 …… ………… 从电影院走出来，乐葵虽然中途被分散了注意力，费了好大的劲才把精力重新集中到电影本身，囫囵地看了个大概，对于《七月七日天气晴》的结局存了一些看法。 那是一个非常唯美的爱情故事。健康的女孩，怀有癌症的男孩，两个人彼此相爱，却因为男孩不想让女孩以后为了他痛苦伤心，所以狠心拒绝女孩，差点让女孩嫁给别人。 她感叹道：“男女主人翁能在一起真的太好了，虽然过程中他们绕了好长的远路，还好最后结局是好的。” 徐予凛牵着乐葵的手，低眸睇着她，“你喜欢这个故事？” 他不喜欢。 哪怕结局是好的，他也不喜欢。 如果是他，才不会浪费那么多时间，从一开始就会牢牢抓住自己想要的人，不会让她穿着婚纱险些嫁给别人。 乐葵点点头又摇摇头，“喜欢这个结局，但是不喜欢这个故事。男主角承担太多了，就算故事的结局是好的，那也不能抹去他曾经的挣扎和痛苦，还有残忍。不能因为后面的结局是好的，就觉得那些变得不重要了。而女主角也曾经放弃过，明明那么喜欢男主角，为了他可以付出一切，却还是选择了退缩，让人生气。” “……是吗。” 乐葵“嗯”了一声，低头把玩着徐予凛的指头，静默了片刻，又嘟囔道：“我还是喜欢看活泼开心向的，这种电影看完了，总觉得心情有点郁闷。” 尤其徐予凛从小就是常住医院的人，和电影中仿佛形成隐喻的既视感，让她觉得不太开心。 就算结局是好的，过程也放弃太多了。 徐予凛顿了顿，用另一只手撩起乐葵的刘海，让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向自己，才低声说：“那下次我们不看这种了，去看开心的。” 指尖从额头轻擦而过，熟悉的男人气息包住自己，以及那双专注的黑眸，让她想起那个昏暗的角落，一个无声而缠绵的吻。 “……不对。我更正一点。”虽然这一场电影不太符合她的理念，但这次的电影约会完全没有白费，让她近期的失落一闪而空。 乐葵歪了歪头，笑眯眯地说，“只要是和你一起看的，看什么我都开心。” 就算是悲惨结局的电影，只要有他在身边陪着，她就不会觉得悲惨。 徐予凛没有说话，他手指微动，手臂微微抬起，正要抱住乐葵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略带惊喜的男性声音。 “啊，是你啊！” 二人闻声回头，一个长相英俊的大男孩满脸高兴地走近，对乐葵说：“我看背影有点像，没想到真的是你，上次真的多谢你了。” “不记得我了吗？”似乎看出乐葵有点茫然，来者把满腹兴奋按下去，掏出口罩戴上，朝乐葵弯眼笑道：“那这样呢，记得吗？” “啊，是你……”看到他戴口罩，乐葵终于想起来了。 这个人是在高考的时候坐在她后面的人。 他当时带着口罩，身体哆哆嗦嗦很冷的样子，患着重感冒。她从小照顾徐予凛颇有心得，习惯在背包里带速效的药和退热贴，还有外套。见到他这样，便把东西给他使用了，之后他的状态有所好转，成功地完成了考试。 “没错，就是我就是我。”来者把口罩拉下来，更加凑近乐葵，满脸笑容地对乐葵说，“考试的时候真是多亏你了，才没让我重读。之前就一直想找到你，没想到这么巧，竟然在这里遇上了。对了，我叫应学朝，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人显然是个很自来熟的人，病毒的远离让他原地复活，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串，又兴冲冲地说，“要不要一起去喝点什么？我请你！” 乐葵第一次遇到这么热情的人，明明旁边站着徐予凛，这个人却像完全没看到，只顾着和她说话。 徐予凛眸眶深处凝结成冰，他把乐葵往后轻扯，微侧身挡住少女的身影。 而后他居高临下地睨视应学朝，脸上带着微笑，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不好意思，你靠得太近了。” 应学朝愣了愣，这才注意到旁边的高大男孩，他刚刚的注意力都在乐葵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徐予凛。仔细一看，发觉他们两个人是牵着手的，显然关系匪浅。 还有，这个人的颜值好高…… 他是公认的帅哥，从小到大都很受欢迎，没想到这个人长得比他还要帅气。 ……感觉输了。 “啊……”应学朝的脸上明显闪过失望，他顺言地退后一步，有点悻悻然地道歉：“抱歉……” 乐葵从徐予凛的身后探出头，“那次的事，不用客气。不用请我喝东西，谢谢你。我们先走了，再见。” 她一气呵成地说完，拉了拉徐予凛的手，“我们走了，小凛。” 徐予凛应了一声，视线淡淡地瞟了应学朝一眼，和乐葵并肩离开。 应学朝犹豫着要不要喊住人，他虽然自来熟，但并不是一个毫无情商的人。相反，因为他从小就受欢迎，所以很懂得男女之事，他很清楚贸然叫住有男朋友的女孩很不妥，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摸了摸鼻子，放弃了。 短暂的爱恋之苗眨眼被熄灭，虽然被人稍微打断了久违的约会，不过这段插曲并没有在乐葵的心里留下任何痕迹。 过了一会儿，在脑海搜完记忆的徐予凛，并没有应学朝的印象。 他低问：“那个人是在哪里见过？” 他和乐葵形影不离，白天夜里都待在一块，乐葵认识的人，他没有不认识的，同样他认识的人也是。 可是这个冒出来的男孩，他从没见过。 乐葵老实回答：“高考的时候，那个人坐在后面，他那时候好像是感冒，我背包有药就给他用了。” “……这样。” 徐予凛轻轻颔首，没再说什么。 如今想起来，高考那天乐葵回来的时候，她的身上并没有穿外套，也没有从背包取出外套。 ……给他了么。 乐葵从小就很会照顾人，从骨子里透露出一种老好人的气息。 徐予凛一直很喜欢她的性格，从小到大就是被她的那种温柔包围，如今挣脱不开，也不想挣脱。 但换成别人被她照顾，光是想象，就足以让他心生阴戾。 更别说那还已经成为了事实。 徐予凛眉眼低垂下去，掩去眼底的情绪。 接下来的时间，因为是久违的约会，乐葵并不想那么早回家。 在她的提议下，他们一起在外面吃了饭，还跑去著名景点渡江之轮，看了大半夜的海上夜景。 感觉像是一天之内，把最近欠缺的亲昵都给补上了。 为了观看夜景，又不想要被多人围观，所以徐予凛包下了今晚的游轮观景时间。 这艘游轮并没有设备过夜的房间，只拿来观景。 观景时间在晚间八点到十二点，渡江观景台会在这个时间点，让游轮滑行到海面中间，然后点亮设置在海面上方的所有灯饰，再让天上的灯饰和海面相映成辉，让人仿佛身处宇宙星空之中。 在只有两个人的甲板上，乐葵倚在徐予凛的身前，被他拥入怀中。 海风微凉，吹得皮肤也凉丝丝的。满天的灯饰宛如宇宙产物，倒映在海面，圈出一个异常美丽的世界。 然而乐葵现在没有认真观赏的余裕，她的手有些无措地搭在落在腰间的手臂，周围除了波浪拍打游轮和细微的引擎声响，就只剩下胸口处的激烈心跳声。 从上了这艘游轮开始，她就觉得徐予凛有点怪怪的，感觉像放开了什么，不再那么恪守不乱碰的原则。 乐葵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微凉的薄唇在脖子间游移，腰间的手臂渐渐收紧，背脊被全然贴进到后方胸膛，几乎到达密不可分的程度。 徐予凛用唇不断轻碰着乐葵的后颈皮肤，偶尔用鼻尖轻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