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节
“是仙女儿。”许然这马屁拍的,简直山响。 叶文生有他要忙碌的,舒雨也有自己要忙碌的。 同一天时间,一张十万美金的支票寄到桑切尔的竞选办公室。 所有的莉莉丝服装大卖场,原本播放广告和天桥风云节目的宽屏电视机,同时播放起一盘录像带。 一盘名为“反对歧视,自由贸易,请停止造谣,还人民以真相”的视频,用类似记录片的形式,生动的还原了莉莉丝被造谣的真相。 镜头从郑升带着一群人从郊外拍摄采访视频开始,四个中国人的脸被打码,并且被标上了一二三四的编号。镜头一转,便是给钱的照片。镜头再一转,一号台岛人的公开履历,证明他从来没有去过大陆,更不可能是什么京城的消息灵通人士。 下一个镜头,就已经是街访,看到舒雨的照片,也直接翻过,哪怕指着照片问他,你认识这个人吗?仍然是,不认识。 当然,全程一号的脸,就只能看到一个编号,帮他打了码。 二三四也是同样的道理,拿钱伪装消息灵通人士报料,再翻开履历,根本只是学生,而且这三个根本不是京城人,也没有在京城生活学习的经历。 至于舒雨是不是要置叶安于死地,只要公开一下叶安遭到起诉的罪名就好。谋杀养母,误杀亲生女儿,□□致一死一伤。两度谋杀生母未遂,一次被抓现行。试图买凶杀死生母和养父,未遂。 均有证人供词以及音频和视频为证,等到他的罪名宣判,莉莉丝一定会做一个证据合集寄给亚历山大,请他好好看看关于真相的视频长什么样。也省得他一辈没见过,只见过造谣视频。 对于杰拉德议员的话,莉莉丝深表遗憾。自从莉莉丝注册以来,认真履行一个企业的责任,交税,雇佣员工,给顾客提供更好更便宜的选择。没想到,默默努力,却不被认可。 仅仅因为莉莉的股东是有色人种,就要被莫须有的罪名攻击和制裁,美国标榜的民主和自由在议员的心里就一钱不值吗? 难道这位杰拉德议员,不希望看到更多有色人种在美国创立公司,提升美国的就业吗? 所谓的血汗工厂,童工和犯人,更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莉莉丝也可以在这里挂一个悬赏,而且永久有效。 任何人,在莉莉丝工厂里发现低于十四岁的童工以及用监狱里正在服刑的犯人当工人,那么都可以到莉莉丝领取一百万美元的奖金。 莉莉丝欢迎杰拉德议员,在任何时候,以任何身份,去中国工厂参观。 这样的录像带,还给国内寄去了一份,但国内的录像带还需要更多的内容。 路晁收到录像带,按舒雨交待的,加入更多的内容,时间也更长。 首先是剪入了舒家老太太亲口承认将舒自立写到下乡的名单上,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舒自立。孙女长到二十岁,已经大学毕业,她也只见过两次的内容。 第一次见面是为了抢工作,第二次见面是为了替大孙子要钱。这些都是老太太,在京城的办公室里亲口承认的,驳斥了她说自己视舒自立为己出的谎言。 这一段之后,便是叶爷爷抚养叶安的花费,从小上的什么幼儿园,年费多少美元,到大学,光大学费用就是近六十万美元。 叶安一生都没有工作过,每个月的信用卡帐单,和单独另给的生活费,以及她住的房子。也幸好有帐单,拉出来一合,让大家自己见试见试资本主义国家的腐朽。 两厢一对照,和舒家的付出比一比,就知道是谁在说谎。 最后加上的,是路晁搞到的,郑升和叶安律师联系的证据,以及郑升采访老太太给了舒家一万两千块钱的证据。甚至于,还有郑升利用bbc的招牌,在国内玩弄妇女的证据。 完整的录像带在杂志社里播放,路晁的要求只有一个,“麻烦主编亲自操刀。” “份内的事,谈什么麻烦。”快刀习惯性的掏出钢笔,在笔尖上吹了一口气。银白色的钢质笔尖,如同利刃出鞘,寒光闪闪。 第195章 克制 舒雨亲自去扭腰市的几家服装大卖场里看了看, 观察大家的反应。 最开始的几分钟, 消息灵通人士收钱, 然后根本不认识当事人这一段,观看的人最多。 其实也很简单, 通过音乐和剪辑, 加上画面所呈现出来的简单粗暴的打脸效果,就是老百姓最喜闻乐见的故事。 虽然一点也不高级, 但简单易懂容易引起共鸣,网文最经典的技巧, 放在视频里运作,也一样有非常好的效果。 大多数人对于别人受到的冤枉或是委屈, 其实是不关心的, 或者说, 并不是真正关心。所以开头几分钟看完,很多人便会离开, 只有更有兴趣的人, 才会继续往下看。 不过很多走掉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又重新回头,低声交谈着什么, 仔细听,可以听到一百万美金,奖励云云。 于是哪怕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去往中国查证,自己也得不到奖金,但不妨碍大家想看看一百万美金的悬赏, 到底是怎么回事。 甚至不少人开着玩笑说,自己是不是应该去一趟中国。而一些华人面孔在观看时,却是神色复杂。一个中国人竟然敢站出来挑战一个议员,这绝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关他们什么事呢,还是离得远一点吧,省得连累到他们。 有色人种听到杰拉德议员的名字,都会忍不住在嘴里咀嚼两下,再呸一口吐出来。 很快,桑切尔让出来发表演讲,演讲的主题是,欢迎自由贸易,告诉杰拉德们,扭腰是所有人的扭腰,绝非某一个种族的禁脔。 这里的政治竞争就是这么直白的拳拳到肉,直接打到竞争对手的脸上,抓住对方的错误不放,恨不得咬下对方一块肉下来。 中国人不习惯,甚至就连在美国待了大半辈子的叶文生也不习惯。桑切尔果然很快就邀请他晚餐,毕竟一张十万美金的支票,直接寄到办公室,这种事也是不多见的。 很快叶文生又帮桑切尔举办了一下募款晚会,姑太太慷慨解囊,现场写了一张十万美金的支票,也带动其他人纷纷捐款。 募款晚会大获成功,桑切尔自然是将对方的事放在心上。更何况,这本来就是打击杰拉德的好机会,他怎么能放过呢。 看着桑切尔四处出击,将杰拉德逼得节节后退,杰拉德好几次公开出面申明自己只是受到了误导。但又被桑切尔揪住嘲笑,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连基本的调查取证都不做,大家选他是为了比谁造谣的嗓门大吗? 种种对撞在电视辩论上达到高/潮,看得叶文生好几次都直呼,“我还以为他们会打起来。” 舒雨耸耸肩,幸好现在是九二年,这一招还好使。因为美国只是将中国当作演变的对象,并没有当作对手。要是再过个二十年,事情可能会完全反转过来。对中国人喊打喊杀,才是政治正确。 趁着能苟,赶快发育吧,否则时间窗口一过,等人家的镰刀挥舞起来,没来得及发育的,就会被直接腰斩。 杰拉德的日子不好过,难道亚历山大和四个被告的日子就好过了吗? 亚历山大直接被禁止出境,这是叶文生请的厉害律师,绞尽脑汁的结果,也证明多花钱是值得的。 另外四个被告脸色煞白的去看了莉莉丝挂在店里的大电视,虽然帮他们打了码,但说明什么,说明人家什么都掌握了。他们否认还有意义吗? 台岛人最多就是担心法律会怎么判,但也没有太担心,因为这种罪名肯定不会太重。 但三个留学生就真的傻了,他们可是全家人的希望,现在被起诉,能不能继续读书不知道,反正学校已经通知他们奖学金被取消。 要是万一书念不成,他们该怎么办,拿不到毕业证怎么回国,更没法留在美国。到此时进退两难,恨不得给自己几巴掌,为了五十块断送了自己的前途,这都叫什么事? 哭着喊着想要私下和解,律师把他们的话带给舒雨,“那三个学生,想亲自见您一面,希望给您道歉。” 舒雨摇摇头,“不必了,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应该明白,他们在帮助别人造谣诋毁的时候,毁掉的可能是别人一生的名誉,和好不容易亲手建立起来的事业。如果不是被抓到,你以为他们会道歉吗?” 当初郑升可是找了不少人,最终答应下来的只有他们四个,那些没答应的穷学生,是不想赚这笔小费吗?并不是,他们只是发现,要靠说谎和中伤无辜的人才能赚到钱,所以他们选择了拒绝。 律师只是负责传达,很快不同意和解的消息就由律师传达到对方。 三个人崩溃了,其中有一个甚至当场大哭,“她那么有钱,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们,我们只是学生,好不容易才有今天,如果她不原谅,我们就全完了。难道她一定要毁掉我们的一生吗?她也是中国人,为什么要对同胞这么残忍。” 律师笑了笑,“你为了钱造谣的时候,想没想过,为什么要对同胞这么残忍呢?” 谁的人生不是人生呢,毁掉别人的时候无所谓,轮到自己就哭天抢地。 三个人这个时候,才是真正后悔了,悔恨自己的愚蠢,也悔恨自己为了一时小利蒙蔽双眼,做了错误的选择。 “要不然,我们就认罪吧,认打打罚。” “亚历山大帮我们请的律师,是不会同意的。”包括他们私下找对方的律师,想和解,也是绕过了亚历山大帮他们请的律师。 他们又不蠢,明显看得出来,亚历山大帮他们请的律师,根本不在乎他们的利益。 “我们不需要律师,认了吧。” 三个人到是没有负隅顽抗到底,决定认罪。 没想到,他们决定认罪,肯却主动来了,因为有些话,律师不方便说,但肯可以。 “我倒是可以给你们出个主意。” 三个人赶紧围上来,求他快说。 “是谁把你们害成这个样子的?”肯问道。 “当然是……”嘴快的人被旁边的同伴一把拉住,同伴快速说道:“是bbc,是郑升,都是他们害的。” 肯鼓掌,“那不就对了,告他们啊。” 三个人面面相觑,到底是留学生,头脑聪明,一下子就转过弯来了。 忙不迭道:“我们告,我们告,就是,我们可能请不起律师。” 肯笑道:“没关系,律师会有的,都会有的。” 三个人调转枪头对准亚历山大和郑升,那么舒雨也没必要再抓住不放,在律师的协调下同他们私下达成和解。 回到庄园,肯大赞舒雨这一招太妙了,只有许然知道,舒雨到底还是不忍心,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肯走后,许然冲舒雨眨眼睛,舒雨苦笑,“虽然我很讨厌,你弱你有理的人,但我也得承认,强者可以调用的资源太多了,远不是普通人能够招架的。对于我们来说,拥有的足够多,就要学会克制,而不是放纵自己的情绪。” “这一点,是跟你学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得意?” 许然摸摸脑袋,“我这么高尚的吗?” 自己也没想到啊。 “那对……”许然想到始作俑者。 “亚历山大和郑升可不是弱者,他们背靠bbc,和我们势均力敌。”所以,可以不用克制。 晚上和路晁打通电话,路晁感叹道:“你能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 拥有权利的滋味,是会上瘾的,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够免疫。 “是爷爷和我聊了聊,起初我很愤怒,但仔细想过之后,我得承认他是对的。” 越是强大的人,越要懂得克制,因为你拥有的越多,破坏力就越大,而破坏力往往会超过你以为的那个边界。 但克制并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嘴,只是得学会分辨,什么是主要矛盾,什么是次要矛盾,什么是你需要狙/击的,什么是你可以小惩大戒的,什么又是你可以轻轻放过的。 “你怎么会不懂,如果你不懂,就不会有程少龙的融资。只是造谣这件事,太过恶劣,特别是他们的目的,突破了下线。”想要将叶安引渡回美国,无罪释放,这是他们谁都无法接受的事,就连叶爷爷都无法接受。 “真想见到你啊。”舒雨听着路晁的声音,将话筒往耳朵上贴紧,这样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仿佛这样,就能填满距离所带来的孤独感。 “我也是。”路晁的声音在另一边慢慢变得越来越远,舒雨握着话筒,就这么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才发现自己握着话筒,不由得失笑。不知道路晁什么时候挂的电话,路阿姨拿到电话费帐单的时候,别吓一跳就好。 此时路英正在主持招聘工作,电梯里楼上楼下公司的员工,都在议论,十九楼的出版社今天招聘,就连电梯都跟着飘起了香风。 “我说今天电梯怎么这一股味儿呢,还以为是阿姨喷了空气清新剂,原来是香水啊。”有男员工调侃。 原本是想吸引女同事的注意,不料根本没女同事想理她。这种拿女孩子使用的香水去对比空气清新剂的说话方式,充满了一种我不修边幅我骄傲的傲慢。 “你们看到那个穿白衬衣的小伙子没有。” “是不是长发头的那个,帅的勒,可以上电视了。”已婚女员工毫无顾虑的吃着帅哥的豆腐。 “我看中那条湖蓝色的连衣裙了,太好看了,也不知道在哪儿买的。” “你们说那个短头发,花衬衣的,到底是男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