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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且跟他气质完全相反。 用好友陆临安的话来说,他天生就长了一张让人看了就想叫爸爸的脸,张扬恨不得从眉眼里飞出来。 现在的这张脸又柔又弱,整张脸写着“无助、弱小、可怜。” 是顾予最反感的类型之一。 顾予倒吸了一口气,还没从这车祸般的冲击里回过神来床上的手机便嗡嗡震了两下。 他走过去捡起根本不属于他的手机,用指纹锁打开就看见新闻推送的消息——十月二十日晚凌晨两点,盘山路发生一起车辆坠崖事故,车内的人已抢救无效死亡,经鉴定车主是顾氏集团的二公子顾予…… 手指一松,手机“啪”掉在地毯上。 顾予愣了半天回过神儿来,感觉自己得先回去看看,他穿上衣服走到酒店外打了辆车。 车很快停在了清雅别墅区,顾予下了车,这地方不登记没法进,他就找了个地方,背靠树站着,不知等了多久,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走了出来,她面色红润的挽着顾昭临的手臂笑道:“明天晚上在城东有场歌舞剧,要不要一起去看?” “当然去,别的事哪儿有陪你看歌剧重要?” 顾昭临四十多岁的年纪,头上的头发白了一半,年轻时的英俊面孔已经被酒肉塞满了,只剩下油腻,连笑起来的褶子里都仿佛能渗出油花来。 两人谈笑风生的样子,就好像家里只是死了条狗。 顾予看着这一幕,脸上没什么表情,伸手把烟头摁熄在垃圾桶上。 “你说,那小混混还挺有实力,能把公司做的风生水起,你儿子要是有他一半,咱们也不至于这么费心了。” “你提他干什么?跟他妈一样,都是疯狗一个!”顾昭临说道:“死了省心啊,不然以后指不定要跳哪栋楼呢。” “也是,反正现在钱都已经到手了……不过葬礼还是要正儿八经的办一办的,现在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看呢,到时候一火化随便找个犄角旮旯一埋就行了……” 顾予忍不住冷笑一声,觉得自己活的像是个笑话。 他当初能挤进这个门,还要多亏他妈豁出命想要把这个不被人承认的私生子硬塞进豪门,她爬上顾氏集团的顶层,手机直播跳楼,还昭告天下说顾昭临是怎么隐瞒了自己有妻儿还对她始乱终弃的,不给她跟她儿子一个交代,就死在公司门前。 顾昭临亲自上楼把人请了下来,按照她提的要求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给了房车,并且给了顾予一家苟延残喘的破公司。 他们以为,顾予看起来吊儿郎当没心没肺,就像给他放海里,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儿来。 但他就在所有人或怀疑、或嘲讽的议论声里,短短的几年将这家公司运营的风生水起,然后开分公司,再到国外公司上市。 从所有人都瞧不起,到看不起也得闭紧嘴忍着。 他越做越大,已经快要赶超时,顾昭临终于像是想起了他这个儿子似的,时不时打电话让他回家吃顿饭,进行一个尴尬又失礼貌的塑料父子互动。 公司做大之后,他母亲就得了病匆匆走了。 一切都没了。 他现在回去,就是想看看有多少人正狼吞虎咽的分这一杯他留下的热羹。 剩下的话他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回了酒店,又续了一晚,觉得自己现在最应该先好好补一觉,他现在大脑跟身体都处于超负荷状态,再不休息,随时都会崩溃。 这一觉顾予睡得很沉,手机震动才把他吵起来,他睁开眼,看手机上的备注是高哥,他顿了几秒才轻轻一滑接通,一个男人的声音传入耳中。 “哪儿呢?把地址给我发来,等着我去接你。” 顾予:“行。”他把酒店的地址发了过去,然后捡起地上七零八落的衣服往身上套。 他必须得找个人尽快了解自己现在的情况。 刚走出酒店,一辆车就对着他按了按喇叭,随后车窗落下,一个男人冲他招了招手。 这人应该就是那个高哥了吧。 他拉开车门上了车,拨了拨凌乱的头发。 高翔看看他的一脖子吻痕,一脸无奈的说:“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要是被狗仔拍到你衣衫不整一脖子吻痕的从酒店里出来,咱们都不用混了。” 他边开车边说:“我看你一天不给我捅娄子心里就不痛快。为了个司淮安,你非得把自己给作没了。”他把手机甩到他腿上。 顾予拿起一看,发现手机上的是几张照片,照的不太清,勉强能看出轮廓。 是他这个身体的原主把一个男人压在墙上的照片。 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滑了几下,认出了照片上的男人就是刚才在酒店里的那人,脑子里隐约想起了点什么。 他平常不怎么关注娱乐圈,对于司淮安这个人倒是有点印象,他以前在一本杂志上见过,这男人穿着一身高定的西装,手上戴着一款他中意很久的限量版手表,他先是对表感兴趣,最后上升到了这人的颜值不错。 那时候司淮安的皮肤还是白的,头发也长,难怪他觉得眼熟却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你不是答应过我,以后会收敛?收敛哪儿去了?被人拍到这种照片。”高翔偏头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我先送你回家,这段时间你就安分守己,没事儿别瞎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