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程圆和秦欢的碰撞
“你好，秦欢”秦欢把手伸到程圆面前，看上去没有丝毫恶意，反而是落落大方，极尽仪态。 在她面前，程圆只觉得自己像一只被雨淋湿的丑小鸭，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你好，我是程圆”，程圆把手放到她手里，轻轻地握了握。 秦欢的手倒是很暖和，做医生的人总是健康一点的吧，程圆心里更加泛起了酸楚。 感觉到程圆的手的冰冷，秦欢微微地将眼梢向下挑了挑，虽然听姚千司说过她的事，但是这手怎么还是这么冷，秦欢面上还是不露声色。 “程小姐，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秦欢将她的手放开，与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侧面站着，示意她上车。 程圆怔了一会没动，她知道秦欢来找她的目的，女人和女人之间的目的。 只不过她完全没料到会是今天，她这就要做出一个决定了吗，虽然近来迷茫的她，实在是不适合马上回答。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勇气，去守卫顾深，在面对这样一个和顾深同样优秀的女人面前。 连门卫爷爷都看出了她的犹豫，以为她是在想怎么拒绝，好心地偷偷给她提建议说：“程老师，你真的不想去，就别去，别勉强自己。” 但是程圆知道她得去，不战而败这种事情，她不想做，也从来没做过。 更何况事关顾深。板着脸，给她夹着蔬菜的顾深；贴在她耳边说着新年快乐的顾深；笑着说追她这么久了的顾深；还有小时候那个背光而站安慰她的小男孩，无论是怎样的顾深，她都不能放弃！ 程圆咬了咬牙，加快脚步跟上秦欢，她无法下定决心结婚，但是现在她一定会守住顾深。 下雨的天气总是让人心情不会太好，顾深从手术室出来，看着外面突然的瓢泼大雨，不禁皱了皱眉，看了看手上的表，还来得及去学校接程圆和顾繁。 不禁加快脚步，却在办公室门口被王辰叫住。 虽然程小姐说不用告诉顾医生，但是今天的程小姐好像不太开心，王辰还是特意叫住顾深，告诉了他这件事。 顾深点点头，拨通程圆的电话，心下有点奇怪和担心。 静谧的咖啡店里，每个人都心照不宣地享受这一份宁静，也有人说话是有一搭没一搭的。 程圆的伞放在脚边，滴滴答答地流着水，没有几个人是把伞带进来的，程圆因为太紧张就忘了把伞放在门口。 水把瓷砖滴晕成了一片，程圆的额头还有几缕发丝湿湿地搭着，看起来很是狼狈，而对面的秦欢却是妆容精致，眼眸睿智。 程圆不禁自嘲，她和秦欢站在一起，有眼睛的都会先被她吸引吧。 “我喜欢顾深四年了，他读研，读博，我都没有离开过他，我觉得，我很难再找到一个这么契合我的人，所以我不准备放弃”，秦欢先开口了，声音像缓缓流淌的溪水，温柔缱绻却铿锵有力。 “我没想到他回国会交女朋友，不过也可能是他寻找的新的生活乐趣，顾深的身边有太多和他一样的人了”，秦欢虽是笑着，语句里却藏着冰刺。 “像我们这种人，有时候会觉得生活需要点意外，但是最后能相融的，还是得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吧，程小姐?”秦欢边说边看着程圆，仿佛在征求她的认同。 但是程圆不接这茬，搅搅杯中香浓的咖啡，生生耐下心里的自卑和慌乱，缓缓开口。 “学历高能力好有时候并不能代表一切，秦医生，我不否认你的硬性条件比我出色。” 程圆抿了一口咖啡，只有她自己知道，端起咖啡杯的手都在颤抖，轻轻地放下杯子，站起来。 俯视着秦欢，又开口说道：“无论如何，顾深选择的是我，只要他不放弃，我也一定会坚持到底，你既然这么自信，今天的谈话又是从何而来。” 秦欢倒是没料到程圆的态度会这样强硬，跟她从别人那了解到的不太一样，原本鼓起勇气做好的心理建树和语句准备，就没了发泄口。 秦欢有点恼怒，“我和顾深在美国划船读诗作报告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你以为就凭你和他短短半年的相处就能产生什么了吗？” 秦欢的语气尖锐起来，程圆也就燃起了熊熊的争强心，也不惶虚让。 “那我和顾深一起喝奶洗澡牵手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你连我和他是旧识都不知道，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质疑。” 一个老师一个医生像两个普通的女人那样，像吵架，像争论，不过在旁观者听来很是幼稚。 秦欢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沉静下来，抱着手，看着程圆，开始气定神闲起来。 “那你又知道，顾深申请回国定居，只跟学校请辞了两年，他一开始的打算里，就没有你。” 秦欢的语气没有多犀利，反而是娓娓道来这个事实。 “凭什么因为你，他要在国内当医生，而不回名校做授课教授，你凭什么站到他身边?”秦欢的双唇不断翻动，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冷箭，刷刷地刺进程圆的身体。 ‘跟学校只请辞了两年’，‘一开始的打算里，就没有你’，‘凭什么因为你’程圆的脑子里这几句话怎么也挥之不去。 她输了，输得很彻底，因为她再也说不出任何一个字，喉咙越来越紧，甚至连一口唾沫都难以咽下。 她在坚持什么，她这样的累赘，又在阻碍些顾深什么，但是顾深和她的问题，她一定要亲口问他。 程圆站得直直的，一身的气直往脑袋里冲。 “我和顾深会怎么样，不是你认为的，我配不配得上，也轮不到你说，秦医生，很不幸今天我们要不欢而散了，但是我还是感谢你让我有勇气今天做个了断。” 程圆微微地鞠了鞠躬，直直地跑出了咖啡厅。 秦欢看着她的伞还是安静地靠在座位旁，透明的玻璃外，半蠕动的雨滴一颗滑下，又一颗接上。 她小小的身影，在雨里奔跑，就算周围的人都用奇异的眼光看着她，她还是跑得义无反顾。 秦欢垂下眼睛，程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