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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和我成婚吗?可以。我记住了。” 宇智波斑的一句话, 让沙罗有些傻了。 等等,按照计划,难道不是她对宇智波斑穷追不舍、欺凌强迫, 而斑则负责大喊“不要”、“我绝对不会从了你”,以表现柔弱女子的无辜可怜吗? 为何斑张口就是一句“可以”,直接答应了成婚请求?这么一来,两人的好事成了,还要如何表现出“欺凌强迫”、“强娶弱女”的戏码? 沙罗僵立在原地, 看着斑沉静而有魄力的面容,硬着头皮说:“女人!你要是心有怨言, 大可以直说!我要你心甘情愿地与我成为夫妻!” 一边说着,沙罗一边飞快地给斑打眼色,险些把眼皮眨得要抽筋了。她的意思很明显:快!快扭回正轨, 扮演柔弱无辜、被流氓欺负的小女人, 宇智波斑! 可斑却对她快要抽筋的眼皮熟视无睹, 而是淡然地说:“我并没有什么怨言。我确实有过这个想法。和你成婚,相当不错。” 沙罗:…… 她不甘心,试图再度将突发状况扭回正轨, 于是故作洞察一切的模样, 说:“女人, 你一定是在担心我会报复, 因此忍辱负重, 假意答应我的求婚, 等着回头手刃我以复仇吧?!” 她一边说,一边在心底期盼斑能届到她的意思, 继续按照剧本演出。 可谁知道, 宇智波斑竟然冷哼一声, 说:“我可并不是在假装,我也不觉得凭你的能力,可以报复得了我。” 沙罗:………… 她彻底地傻眼了。 她甚至怀疑宇智波斑是不是故意的,就想看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 而且,宇智波斑不配合就罢了,竟然还借故嘲笑她的实力不如他,真是好一个邪恶的宇智波! 一旁的柱间目睹了这一幕,脸上也满是困惑。明明前一刻,这黑发女子还在向自己求助,说“有人追着她”,但后一刻,她就答应要与这男人成婚了,且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柱间虽然想不通为何女人的态度会这样急转弯,但他觉得既然二人都想和对方成婚,那也算是一桩好事吧!没什么好纠结的! 也许,这女子方才是在开玩笑,故意生气撒娇,吓唬自己的未婚夫呢。所谓的“欲擒故纵”、“欲迎还拒”,不就是这样? 女人心难以摸索,相亲失败多次的千手柱间,早就明了这个道理了! 于是,柱间哈哈笑起来,说:“这不是很好嘛?你们二人都心悦于对方,那就不要闹别扭了。有什么事,可以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等你们成婚的那一天,也可以请我去喝一杯酒!我酒量很好的哦!” 沙罗:……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宇智波斑,在内心怒说一句“不行”。 再这样发展下去,要如何表现大哥的仁善热心、乐于助人?要如何让水户公主明白大哥的好处?作为柱间的家人,她必须创造条件,让大哥英雄救美! 既然斑不肯扮演被欺负强娶的柔弱女子,那只能由她来了! 下一秒,沙罗双手捂胸,方才还凶神恶煞、嚣张邪魅的脸,顷刻变得哀伤惊惧,眉头紧锁,颤个不停。 “我改变想法了。”沙罗倒退一步,谨慎地盯着斑的身影,“女人,虽说我原本很想娶你,可我方才仔细一看,觉得你戾气太重,极为可怕。你这样的女人,一旦娶回家了,一定会和我打起来!现在,我不想和你成婚了!” 柱间:……? 斑:? 水户:??? 柱间着实是摸不着头脑。 眼看着这个与扉间极为相似的男人,竟然这么快地变了卦,出尔反尔之速度,比飞雷神之术还要快些,柱间很困惑地说:“不是啊,年轻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快就变心了呢?感情是如此儿戏的东西吗?一会儿喜欢,一会儿不喜欢的,未免太不成熟了!” 沙罗虚假地抽噎了一声,对柱间流露出一双盈盈泪眼,说:“感情都是突如其来的,我现在不想娶她了,不行吗?难道柱间大人,还要强迫我娶一个我不喜欢的女子吗?” 柱间:…… 不行,不行……面前这男子,顶着与扉间如此相似的面容,露出这种盈盈欲诉、欲语还休的表情,实在是太可怕了,仿佛扉间正在和自己哭泣撒娇一般……可怕!! “呃,这个,呵呵,哈哈,爱情怎么会消失的这么快呢?你再冷静一下,仔细想想……”柱间努力不去看银发男子的面容,干巴巴地劝诫道。 另一头的宇智波斑,眉头却慢慢地挑起了。他的眼神相当冷厉地望过来,道:“你怎么又改口,不想和我成婚了?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罢了,他气势迫人地上前一步,紧紧地盯着沙罗,冷冷道,“是你先挑起的事情,就当由你来负责。” 他的气势太可怕,就仿佛当真是逼上门来,要沙罗和他成婚一般。沙罗的心跳一乱,结结巴巴地说:“你这是想逼迫我吗?我宁死也不会从你的!” 一转眼,情势便与先前的状况颠了个方向。先前是邪魅男子强娶柔弱女子,现在是冷酷女郎逼嫁无辜扉间,这令柱间几乎看呆了。 现在的年轻人,爱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切都好快…… 太不可思议了! 眼看着黑发女子越逼越近,柱间没办法,只好从中调和。虽说眼前的状况令人感到困惑,但是既然别人不想成婚,那就没有逼迫的道理。他这个忍村的首领之一,也当出手帮忙,调节二人的矛盾。 “好了,这位小姐,天下男子这么多,何必只爱他一个呢?”柱间拦在了沙罗的面前,苦口婆心地对斑说,“你要是想找合意的夫君,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长得和他很像的男人……” 岂止是长得很像,简直是一模一样,银发的颜色都不差分毫! 黑发女子冷眼扫了一下柱间,这一眼,颇有威严,让柱间隐约有一种面前的人是挚友宇智波斑的错觉。 但是,斑怎么会愿意变身成女人,与路边的痞子流氓纠缠不清?斑可是个极有尊严、极为自傲的男子。 兴许,这女人是斑的同族堂妹吧。宇智波一族的人,模样都有些相似,一样的好看。 “柱间,这个家伙对我来说,也算是独一无二了。”黑发女子勾起了唇角,语气有着揶揄,“我仔细一想,在这个忍村里,找不到其他的替代品。” 确实,这个忍村里可不存在第二个千手沙罗了。 没有人再与沙罗一样,与他相识为敌,又以敌人的身份结伴同行,执行任务,数度遭遇困苦,再一起平安归来。也没有人,敢像沙罗一样当着他的面放肆了。 柱间还不死心,劝道:“我真的认识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男人,只要你见了,包你忘掉眼前这个男人。你是新来的吧?没见过我弟弟扉间吧?我可以把他介绍给你——” 扉间,原谅哥哥吧,这是最后一次了! “不要。闭嘴。”不知为何,黑发女子的表情忽然变得很可怕。 柱间被她身上的气势给震了一下,不敢再提介绍扉间的事儿了。但他又不能眼睁睁看着这对小男女吵架,只好对那银发男子道:“年轻人,我看这位小姐一时半会儿不会气消了,我来挡着她,你赶紧跑吧!这里有我拦着,不会出事的。” 银发男子感激涕零,眼底闪起了星光:“柱间大人,您可真是个善良热忱的人啊。要不是你,今天我可能就要被迫娶这个可怕的女人了。你的恩情,我会一直铭记在心的!你就是木叶忍村最善良、最仁厚、最得敬重的男子!” 这一通吹捧,让柱间被吹得有些晕乎乎的,颇为不好意思。 银发男子说罢了,向后退了几步,慎重地瞥了一眼黑发的女子,然后转身就跑。嗖的一下,人立刻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一点影子都不留。 眼看着银发男子脱离了危险,柱间长呼了一口气。他打起精神来,笑着对黑发女子说:“好了,小姐,人也走了,你就别强追了!我是不会让你过去的,除非你说清楚,你们二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柱间的阻拦很有效果,黑发女子当真不打算再追了。她轻啧一声,望了一下银发男人消失的方向,冷哼着丢下了一句“无聊”,竟也就这样转身离开了。她那苗条的身形,朝另一个方向越走越远。 没一会儿,街道上便只剩下柱间和水户了。 柱间挠了挠头,感叹道:“没想到,村子里还会发生这种事啊。不知道该说是好笑,还是该说乱来呢……” 一旁的水户目睹了全程,她眨了眨眼,慢慢地笑了起来:“看来,柱间大人在村子里很得爱戴,才会有人向你求助。”她的眼底,有些微的亮光。 /// 沙罗离开大哥的面前后,就在一家年糕店的门前等着宇智波斑来会和。 她已经解除了变身术,由扉间的模样变回了自己的容貌;又问老板点了一份年糕,在临窗的木桌边坐了下来。 年糕软软糯糯,但沙罗却吃得气鼓鼓的,甚至觉得年糕太粘牙。一想到方才宇智波斑的戏弄与胡来,她就气得想暴打泉奈。 明明说好了,由斑来扮演被欺负的柔弱女子,他怎么反倒追着要与自己成婚了?——除了“想让她难堪”之外,沙罗找不出第二个理由了。由此,她又越发气恼了。 没过多久,门帘一撩,同样解除了变身术的宇智波斑来了。外头下着雪,他的侧影就像是一轮漆黑的月,人一进了店里,似乎令这简陋的房屋都熠熠生辉了。 他一边扯着黑色的手套,一边沉默地在沙罗的对面坐下,脸上的表情十分可怕,仿佛刚经历了一场凶险的战斗。 沙罗一看到他的神色,额顶就蹦出一个十字青筋来。她压低声音,和斑算账:“斑,你是怎么回事?为何不按照事先计划好的来?你知不知道,你险些坏了我的大计!” 斑目光冷淡,语气坦然地说:“你的演技太拙劣了。按照你的计划来,一定会被柱间发现端倪。与其如此,倒不如按照我的想法来,还稍稍有可能蒙蔽过柱间。” 沙罗:…… 你还挺有道理? 见沙罗用气鼓鼓的表情直勾勾地盯着他,斑不动声色地转开了目光,假意望向窗外的雪,低声道:“今日的雪景不错。”——雪景确实不错,很适合转开话题。 他可不想让沙罗继续深究。 他之所以没有按照沙罗的计划来,纯粹是突发奇想罢了。如果他答应了沙罗的成婚请求,事情会如何?沙罗会露出怎样的表情?——没错,当时他就抱着这样的想法。 效果很好,沙罗露出的惊愕与懵然之色,令他感到相当满意。 对面的沙罗轻嘁一声,拿叉子戳着年糕泄愤,小声说:“突然说什么‘可以成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关系很好呢……” 此时,斑忽然严肃地问:“沙罗,刚才的话,算数吗?” “哈?你在说什么?”沙罗还在生气,没有意识到斑在问什么。 “你刚才说了——”斑望着她的眼神,格外肃穆,仿佛在询问一个事关家族与村子未来的大问题“你想和我成婚。这句话,算数吗?” “……” 千手沙罗怔住了。 她张了张口,脑海中浮现出先前二人在大哥柱间面前所说的话—— “怎么样,你要不要考虑和我成婚?” “你要和我成婚吗?可以。我记住了。” …… 沙罗的表情陡然扭曲起来。 她的眉头狂跳着,声音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会是把方才的演戏当真了吧?我们那只是在做戏给大哥和水户公主看啊!怎么可能会是真的呢?”顿一顿,她眼光四处乱扫,小声地嘀咕,“你不会还真想娶我吧?”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斑的神情不为所动,分毫没有尴尬或者窘迫,反倒沉稳无比。他安静一阵,从容地轻笑了起来,说:“别担心。我只是在开玩笑而已。没想到你这么经不起吓啊,沙罗。” 沙罗:…… 她“蹭”的一声站了起来,狠狠瞪了一眼斑,说:“你最好是在开玩笑!……我走了!年糕你慢慢吃吧!” 说完,她目光乱扫,脚步飞快地朝着店门口走去。帘子一打,人便没入了下着细雪的街道上。 宇智波斑望着她的背影,微微地叹了口气。 “沙罗,你这家伙……” /// 离开年糕店后,沙罗就径直回了家,再没出门了。 虽然很关心大哥与水户的进展,但她怕出了门,又会碰上宇智波斑,因此还是闷在了房间里,从箱子里翻出几本杂书,用来打发时间。 但是,她相当心不在焉,看一会儿书,就会忍不住出神,书上的文字在她的眼里飘移幻化,险些变成“宇智波斑”四个大字。 那家伙—— 可恶。 明知道二人关系不好,他还非要开那种玩笑。 沙罗什么也看不进去,她重重地将手上的书丢在一旁,索性躺下来,眼睛一闭,睡觉休息。 外头在下安静的雪,悄然无声。从窗缝里望出去,能瞥见一线的白。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点一盏火炉,窝在温暖的房间里昏昏欲睡。可沙罗一闭上眼,便会回想起斑所说的话来,反倒清醒得很。 ——“你要和我成婚吗?可以。我记住了。” 这句话,时不时就蹦到沙罗的脑海里。明知是在玩笑,是在做戏,却还是让沙罗蒙上被子,在被窝里好一通蹬脚扑腾,像是不会游泳却被母亲丢进水里的孩童。 如此一来,她就连睡都睡不安稳了。好不容易入眠,又会梦到许多乱七八糟的往事——她和宇智波斑所走过的路,去过的那些村庄,见过的人。 在驱除妖术的旅途上,珠世小姐曾说她和宇智波斑就像是一对夫妇,彼此信赖,还是相识多年的青梅竹马。沙罗问起她如此觉得的原因,珠世便说:“是直觉。……我也是女人,所以对‘感情’这种事,比较敏锐。” 在那座水上神社里,小狐丸站在能倒映出人心渴望之物的铜镜前,对她说:“如果你想要的,是某个具体的人……那镜子的幻影,就无法满足你的心愿了。‘人’是不一样的东西,是幻影无法模仿出的存在……” 这些人和事,朦朦胧胧,或暗或灭,在梦境与现实中穿梭着。沙罗就这样不安地睡着。期间,二哥扉间回来了一次,他似乎遇到了什么倒霉事,以至于整片庭院里都回荡着他恼怒的咆哮声—— “这回又是谁啊?!竟然说我在追求宇智波一族的女子,还是个与宇智波斑长相相似的女子!传来传去,还变成了我心悦于斑不成,便退而次之,寻找他的替代品,强娶人家?这是谁说的啊——!!” 扉间的怒吼之后,还有板间小小的解释声:“据说是从大哥的部下那边流传出来的……” “大哥,怎么又是你啊!” 沙罗听着自家二哥的怒吼,翻了个身,假装自己不存在。 沙罗不知道这件事! 这事和沙罗没有关系! 到了晚上,结束了一天忙碌的千手柱间将旋涡水户送回了下榻休息之所,长吁短叹地回了家门。 外头的雪已经停了,但天还是干冷干冷的。柱间每叹一口气,便会呼出一团大大的白雾来。 沙罗刚好起身,见柱间穿过走廊,便打着呵欠问:“大哥,怎么样了?水户公主有没有说什么?” 她问话的语气有些敷衍,还有些心不在焉。 柱间重重地叹气:“水户公主,什么也没说啊!” “啊?”沙罗声音飘忽地回答。 虽说她嘴巴上在挂怀大哥的相亲,但她的大脑还在斑白天所说的“成婚”玩笑上打转呢。稍不留心,思绪就又会转到斑身上去。如此一来,她根本没法静下心听柱间讲述今天都做了什么。 “今天去打雪仗的时候,你不是溜掉了吗?后来,就跑来一对奇怪的男女,似乎在闹别扭吵架。我阻拦了一下,水户公主就夸我是个不错的人……”柱间说。 斑那家伙,明明和大哥是同样的年纪,那他确实也该娶妻了吧?不会真的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了吧?难道,他想娶所谓的“挚友”的妹妹做老婆?沙罗想。 “后来,我又带水户公主去木叶旁边的山头看风景,但今天风太大了,还没爬到山顶上,我们俩都要被吹飞了!又只能下山来。一来一去,似乎把水户累到了……”柱间说。 斑可能真的只是在开玩笑吧。她与斑,可是宿敌啊!有旧恩怨在,还有她捅泉奈的那一刀,斑绝对不会这样想不开吧?沙罗想。 “等回到村子里,我就带水户去我最喜欢的居酒屋喝酒。老板太自来熟了,以为水户就是我的未婚妻,上来就招呼人家‘夫人’,怪不好意思的!水户的脸也红了。但她是红头发,脸红的样子很好看……”柱间说。 如果宇智波斑要娶妻了,他会娶怎样的女子呢?仔细一想,木叶忍村里似乎没有几个匹配得上他的人。若是为了写轮眼的血统,他也许会挑选同族的女子吧!沙罗想。 “沙罗,你在听吗?”柱间终于发现了妹妹的心不在焉,皱眉询问。 “在听,在听!”沙罗连忙回神,重叙一遍柱间方才说的话,“你带公主去喝酒了!公主为了写轮眼的血统,会和宇智波的女子结婚……” 柱间:? “啊,不是,我说错了,”意识到自己将脑内的话说了出口,沙罗连忙打个补丁,“我的意思是,公主不像是在乎血继限界的人,和宇智波那种只族内通婚的人不同,她也许对大哥很有好感。……对了,你觉得你们有可能吗?” “不知道啊!”柱间显得很是惆怅。他将手揣在袖子里,盘腿在沙罗屋前的地板上坐下了,“她对我倒是很客气,很礼貌。可我完全猜不到水户公主在想什么。……女人,可真是难以猜测啊!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沙罗也叹了口气,在柱间身旁坐下来,不解道:“是啊,太难以猜测了!那家伙,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兄妹二人,便这样并排而坐,你一句“不懂”,我一句“难猜”,然后齐齐仰头,望着雪停之后的冬夜晴空,面容惆怅。 ※※※※※※※※※※※※※※※※※※※※ 最大输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