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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观无声的笑,眼底暗光滑过。 欣赏的越发起劲儿。 祈无病在水流中抬眼看他,脸上带着挑衅和高傲。 他说,“被男人盯着看,我还没输过。” 闻观拿着烟抽了一口,“怎么,还被谁看过?” 祈无病冷笑,“还能有谁,另一个世界的你呗。” 闻观顿了顿,没再说话。 祈无病快洗完的时候,发现闻观已经不见了。 台子上只剩下一个蓝牙耳塞还躺在那儿。 他拿起来塞耳朵里听了听,没什么旋律,只有一些奇奇怪怪的弹珠掉在木板上的声音,还有各种清脆到空灵的碰撞声。 很诡异。 像是坠入深海的感觉,莫名的窒息感越来越重。 细小的声响让他后背发麻,刺|激感直逼大脑。 他赶紧摘了耳机,眉头深锁,闻医生是不是也有什么病? 听的什么玩意儿。 带着这个疑惑,他套上T恤和短裤走了出去。 祈福被闻观赶去了阳台,已经趴在窝里睡着了。 房子里光线昏暗,闻观的门紧紧的关着,似乎也已经入了眠。 祈无病躺到沙发上,长腿露一小半伸在外面,另一条大剌剌的搭在沙发背上,怀里抱着毛毯,睡姿相当霸气。 并没有想象中的辗转反侧,他反而很快就困意上了头,没几分钟就着了。 这种奇怪的踏实感还没被他琢磨出个所以然,就已经落入了温柔的黑暗里。 深夜两点半。 闻观并没有睡。 他躺在床边那个巨大的圆筒形机器里,神情放松。 整个机体不停闪烁着墨蓝色的光,旁边一排按钮,没有任何标示。 但他记忆深处像是用这玩意儿用了很多次。 习惯性的就按了最顶端的按钮。 正对头部的两边突然伸出了两条透明导管一样的东西,像机械手般直接贴在了太阳穴的位置。 一阵凉意。 突然,全身都开始剧烈发抖。 他的大脑像是被电|击枪猛烈的击打,疼入骨髓的痛楚瞬间席卷了全身。 平时偶尔的头疼在这一刻就像是挠痒痒。 这种击中灵魂的巨大痛感竟然还很熟悉,仿佛以前经历了许多次。 不知道疼了多久。 一些零碎的记忆碎片隐隐约约的出现在脑子里,但都像是被罩上了一层纱布,模糊不清。 他满身是汗的直起身,眼神失了以往的淡定自如,此刻尽是掩盖不住的凌厉和狂躁。 疼痛丝毫未减,还在不停的朝着大脑侵袭,他撑坐着掏出了手机,直接打给了Alston。 “睡了么。” Alston压着嗓子,“这个时间,你说呢?” 闻观难忍的揉了揉太阳穴,“抱歉,这么晚打扰了,我想问你个事儿。” Alston不耐烦,“给你三分钟。” “你这个机器怎么拿回记忆?”他低声说。 Alston了然,“我那天就在想,你怎么可能那么快就恢复,还以为你是钢铁大脑呢。” 闻观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这个机器是初代,咳咳,巧了,你也是第一个实验者。”Alston突然有些心虚,他立刻解释道,“不过你当时来拿的时候我就提醒你了,说这个功效到底怎么样还不确定,可能会死人,但你还是坚持拿走用了。” Alston想起那个时候闻观的样子,就起鸡皮疙瘩。 他当时瘦了很多,看着平静,衣着干净工整,还是那副熟悉的高冷样子,但眼底却弥漫着一片黑色,像是陷入绝望却佯装无谓的疯子。 “没关系,我可以当你第一个实验体,一旦成功,你就能申请第一个国家专利,对你绝对有益无害。” 本来还有些犹豫的Alston立刻拍板儿了,“行!不过我先说好,一切超脱想象的后果全部你自己承担,先签个合同吧,省的以后找我麻烦。” 闻观点头,“可以。” 签完后,他问道,“怎么操作?” Alston把硕大的机器推出来,揭开了上面的一层黑布,骄傲的说,“操作很简单,躺上边儿按这个Sea按钮,就不用动了。” “剩下的时间,你只需要,”Alston脸色凝重了起来,“用尽全力的承受痛苦。” 他说,“抽取部分记忆不仅需要机器数据的处理,也需要和你的大脑做出连接,就像……抽丝剥茧,把你最重要的记忆猛提出来,疼痛度相当于在无麻醉的状态下剔骨,一次只能抽取一部分,要十次才可以。” 闻观听着,表情不变,淡淡地说,“那之后,记忆还能恢复吗?” Alston说,“能,但和你抽取记忆的次数一样,要再躺十次,才能一点点回收。”他看傻子一样看着闻观,“受这么大罪把记忆抽了,之后还想再弄回来?你是不是有病。” 闻观歪着头想了想,“是有点儿。” Alston:“……” 他还是想不明白,“上次我把眼珠监控给你那事儿被魏队知道了,他扣了我半年的研究公费,这次你得让我全身而退,必须给个理由。” 闻观眼睫低垂,似乎含了光,声音轻轻的,“我怕吓着他。” Alston:“……谁。” 闻观:“我的病人。” “当时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你离开,魏队三个小时后就他妈接到了消息,直接扣了我一年的公费。”Alston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有病,现在还真打算找回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