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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无病起身走过去开了门,这次不是周卉,而是周华亭。 她穿着一身妥帖的旗袍,勾勒着完美的腰身,素净又典雅,脸上的笑更是柔和,“我做好了饭,一起吃吧?” 周华亭是个很会处事的人,她眼神不乱瞟,就看着祈无病,给人感觉就是专门来请你吃饭的,礼貌客气又十分周到,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询问的语气也很温和,给足了选择的余地。 祈无病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胃,确实是饿了,没犹豫,跟着就下了楼。 走到楼梯拐弯处,一直沉默的周华亭又说话了,“你今晚好好待在房间里,不要乱走好吗?” 祈无病眉目困倦的眯着眼问,“为什么?” 周华亭柔声说,“不要问,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为你好就行了。” 祈无病完全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爆棚的好奇心被挑了起来,“为什么不能出去乱跑?那个黑糊糊的房间也不能去吗?里面是什么?墙上的东西那么恶心,是涂的屎吗?” 周华亭:“……” 她神情惊恐,一时不知道要说房间的事还是要先避一下那个恶心字眼的事。 印象里,祈无病从来没说出这种话过。 他虽然叛逆又不懂礼貌,整天跟一些街头痞子混在一起,但回家后,行为举止以及语言方式都很得体。 也从来不会有这么浓烈的好奇心。 他的胆量似乎大了不少。 周华亭没再接话,她有点儿应付不了现在的小舅子。 口出狂言的祈无病见没回应,也不说话了。 两人沉默着到了一楼餐厅。 霍乱已经坐在了桌子一边,手里拿着钢叉一个劲儿的戳盘子里的牛肉。 很用力,不仅戳,他还在盘子上划动。 尖锐的叉子摩擦在盘子上,发出刺耳的噪音,听着很难受。 周华亭直接坐在了他身边,也完全不介意他的动作,还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身体还不自觉的倾向霍乱,肢体接触着,很亲密的样子。 不一会儿,周卉端着两盘菜走了出来,脸色很难看,把盘子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菜汁洒在边缘处,很黏腻。 周华亭表情不变,贴心的拿了张纸巾把菜汁擦了个干净。 霍乱却不乐意了,叉子在盘子上滑动的声音更刺耳了,“你连端盘菜都不会么?” 周卉冷冷的瞪着他,“不如你来端?” 霍乱的小脸瞬间拉了下去,把盘子一摔,起身就走,又不吃了。 他气冲冲地上了楼,周华亭无奈的端着饭跟在他后面。 祈无病看的津津有味,不停的夹着菜吃,一脸满足,吃的也是津津有味。 这种状态实在是太好了。 小时候在孤儿院,一群孩子围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每次都是互相争抢,从来没吃饱过。 那会儿他就希望,同桌吃饭的人如果每次都消失就好了,但一直没应验过。 现在,他终于感受到了。 连嘴里的菜都越嚼越香了。 实在是,美妙。 周卉一屁股坐下,脸上全是愤怒,语气里带着抱怨的说,“你说他是不是欠打?一点教养都没有!我真是看见他就想锤死他!” 祈无病继续吃着,敷衍的点头,“嗯,是啊。” “今天医生怎么说?”周卉离他更近了点,小声问道。 祈无病喝了口水,慢吞吞地回答,“治疗的时候我没在里边儿,所以不太清楚。” 周卉“啪”一下打在了祈无病的胳膊上,“你是不是傻,偷听啊!不然怎么能知道他情况!” 祈无病顿了顿,有些疑惑地看她,“为什么要知道他的情况?” 周卉往楼上看了一眼,神色有些紧张,她的声音压的更低了些,“霍乱这小孩儿,我怀疑他有严重的心理疾病,但确切是什么我也不清楚,闻医生一定知道,但他不告诉我,我只是想搞明白,好做一些防护措施……” 祈无病更奇怪了,“你带他看病这个事儿,他后妈知道么?” 周卉这下是用气声了,“她不知道,我偷偷带他去的,没想到的是,霍乱竟然也没告诉她……” 这三个人的关系,也着实太奇怪了些。 祈无病一边端着杯子喝着薄荷水,一边想着,没几秒,就又困了。 他正要起身回房间,就感觉到自己的右胳膊被什么东西贴上了。 “你……上次跟我说的话,还算数吗?”周卉的声音猛地在耳边响起。 祈无病缓慢的侧头,发现这个女人已经整个儿贴到了自己身上,胸部还紧紧的挤在胳膊上,一股浓郁的香水味儿窜进了鼻子。 呛的头晕。 祈无病面无表情的伸出一根指头,抵住周卉的肩膀把她强硬的推了出去。 直到他们中间隔出了两个人的空间后,他才淡淡开口,“什么话?” 周卉表情很不开心,写满了委屈,她撒娇似的锤了一下祈无病的肩膀,哼哼唧唧地说,“这才多久你就忘记了……你说你爱我,要跟我上|床啊,我一直在等你来,谁知道你说完就没人影了……门儿都不出……” 她接着说,“你还说要是你不爱我,或者变心了,就是狗!” 祈无病没稳住,被这番虎狼之言吓得往后退了退,缓了一会儿才直白的开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