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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随着机身颠簸幅度加剧,空姐甜美的嗓音丝毫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 所有人埋藏在心底的恐惧和求生的本能在一瞬间被激活。 陆惟名和沙鸥互视一眼,清晰地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忧虑。 他们知道,飞机始终在气流平稳的平流层保持飞行状态,就算是偶遇强对流,也不应该产生这么激烈的效果。 陆惟名紧紧握住沙鸥的手,问:“害怕吗?” 沙鸥深深呼出一口气,平静回答道:“有一点,不过还可以。” 说完手指下滑,变成与他十指紧扣的姿态。 说完全不害怕是骗人的,所以身边的人就成为了唯一的心理慰藉。 终于,飞机俯冲下降一段高度,穿越层层浓厚的云雾后,状态逐渐回归平稳。 所有人都暗松了一口气,直到他们安全落地后才得知,由于大洋洲上空云层湿润积雨,所以他们这趟飞行偶遇的不是强对流,而是极少会在飞行途中遇到的无规则乱流,然而,好在最终有惊无险。 出了航站楼,陆惟名让前来接机的助理将他们送回到公寓。 到底是心有余悸,所以两个人都没有什么吃晚餐的胃口,回到家中后,便直接泡了个热水澡,而后直接休息了。 睡前,沙鸥的情绪已经调整恢复到了正常状态,反而是陆惟名,始终微蹙着眉峰,若有所思。 关上床头灯,沙鸥瘦白的指尖按在他的眉间,轻笑着问:“胆子这么小的吗?怎么还是这么心神不宁的样子?” “没什么。”陆惟名拉下他的手,吻了下手背,叹然道:“睡吧。” 几天后,传媒学院正式开学,沙鸥沙鸥返回丰玉市,开始了新一年的工作。 新学年的课程略有调整,沙鸥的授课工作量比之前大了一些,所以便不能像去年那样,时常有空闲时间往返于两地之间。 陆惟名那边更甚,集团业务扩展海外市场的第一步已经顺利迈出,接下来就是更加冗繁的工作安排。 所以一直到了二月初,他们才有机会见上了难得的一面。 不过这次是陆惟名赶回丰玉市,来赴心上人的一面之约。 二月的北方依旧寒意料峭,沙鸥在传媒学院门口看见陆惟名时,脸上稍稍闪过一丝讶异。 寒冬时节,高大俊朗的男人站在草木凋敝枯藤桠枝的深处,身上却全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深冬萧瑟之意,一双笔直的大长腿露在熨帖合身的黑色短款风衣下,搭配一双短帮皮靴。整个人尽是一番气质卓然,英气逼人。 沙鸥从办公室出来地匆忙,忘记了戴围巾,他疾步跑过来,刚一站定,陆惟名便将脖子上还带着体温的羊绒围巾摘下来,裹住他暴露在冷空气中的那截白颈。 沙鸥弯了下眼角,没有拒接,和他一起上车。 车子没有熄火,车厢内的暖风打得很足,沙鸥上车后不由问道:“这么冷的天怎么没有直接回家,等多久了?” “没多久。”陆惟名将他冻红的指尖拢在手心,呵着热气暖着。 不一会儿,温热回升,沙鸥笑着抽回手来,说:“不冷了,回家吧。” “好。”陆惟名挂挡给油,带着他一路归家。 他们一路轻声交谈,但是片刻之后,沙鸥便发现了陆惟名的不寻常之处。 两个人有一个多月没见过面,自然有说不完的想念,可按照陆总“别人面前霸道总裁沙鸥面前幼稚沙雕”的性格来说,他这一路话少得有些诡异。 遇到路口红灯,沙鸥踟蹰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嗯?”陆惟名却像是被人打断沉思,思考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却也只是笑笑,说:“没什么。” 沙鸥果然随之沉默下来。 还有什么话是只能由他暗自揣度,连对自己都不能说的? 确实太反常了。 回到家后,两个人脱下大衣,洗手后一起到厨房做晚饭。 说是一起,实际上却只有沙鸥在忙,陆惟名始终靠在厨房门口,有好几次沙鸥不经意地回头,都发现对方正用一中格外乌沉的深深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看得沙鸥不由脊背发凉。 什么情况啊这是? 晚餐丰盛,两个人却都有些食不知味。 吃过晚饭,陆惟名意外偷懒地没有主动收拾餐桌,直接转进一楼的浴室洗漱。 沙鸥下颌线条几乎绷成一条直线,独自洗完收好碗筷后,到二楼卧室的淋浴间冲了个澡。 等他吹好头发下楼时,陆惟名已经斜靠在沙发上,穿一身长衣长裤的家居服,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机里的一档综艺节目。 沙鸥暗自心惊—— 陆总放着军事栏目和经济频道不看,居然看起了综艺? 这个世界今天是怎么了? 陆总你还好吗? 他走下楼梯,在他身边坐下,两个人安静无声地看着泡沫综艺,气氛诡异得连尬笑都笑不出来。 期间,沙鸥偶尔用余光轻扫旁边的人,每一次都发现,虽然陆惟名眼睛盯着电视机,但是眼神明显游离,不在状态。 而且,许久未见,按照惯例该在此时突然出现的热吻和拥抱,一个都没有,集体凭空消失了。 就算陆总突然对综艺节目产生了兴趣,也不可能消磨抵挡过对于那个啥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