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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晨沉思一秒,给他点赞:“中肯,到位!” 纪峰揉着自己酸胀的脸颊,痛定思痛地提醒他们:“可别乱说,你们陆哥,热血直男一个啊——哎,这就是传说中的,伟大的社会主义兄弟情吧!” 二班众人:“......” 公交站点。 十月份的天气,喜怒无常,上午明明还日光充足,午后的时候就忽然阴天,铅云聚拢,一场秋雨看似说下就下。 陆惟名和沙鸥并排坐在车站椅上,冷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的荡向远方。 这个地段的经停公交非常少,他们又恰巧错过了前一趟车,故此最少还要再等十五分钟。 沙鸥看了看越来越暗的天色,说:“你回去吧,恐怕要下雨了。” “没事,就这一小段路,两分钟我就跑到家了,下就下呗。”他看了看沙鸥身上的薄卫衣,直接脱下自己的运动夹克,兜头披在他身上。 沙鸥一惊,反手就要拽下来,陆惟名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手腕,说:“没事穿着吧,万一路上下雨,你下车还能挡挡。” 沙鸥:“......” ......那为什么就不能借我把伞呢? 陆惟名见他居然没二次拒绝,心里浮出些许愉悦,而后忽然一拍脑袋,喊道:“我靠我差点忘了!” 沙鸥略显疑惑地看他掏出手机,对自己粲然一笑,心中突然生出些不好的预感。 “你......” “今天的午间温暖啊!我提前都准备好了!” 果然! “......”沙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自然,试探问道:“这种事,一定要当面做吗......?” “???这种事是哪种事?“陆惟名指尖按在已经划亮的手机屏幕上,忽然对他眨了下眼睛,暧昧道:“同桌,有些事,当面做,比背后做,震撼多了。” 沙鸥:“......” 没毛病,如果还需要对方配合着笑出来的话,难度系数也大多了。 不消片刻,沙鸥手机就传来“叮咚”一声,提示有新的消息。 行吧.....沙鸥调整了一下面部表情和呼吸节奏,动作迟缓地将手机掏出来,可就在划屏的前一秒,旁边伸出来的手再次按在了他手腕上,阻止了他下一步的动作。 “嗯?” 陆惟名扣着沙鸥手腕,脸色在一瞬间有些变幻莫测:“那个......我想了一下,咱们保持点神秘感也挺好的,要不、要不你还是到车上再看吧......” 沙鸥听出他语气中那点不易察觉的自暴自弃,不免暗自好笑,“嗯”了一声,果然将手机又装回了兜里。 抽出手的一刹那,指尖却触到一个坚硬的质体。 沙鸥心念微动,抿了下唇,却没有声张。 十五分钟后,公交车终于来了,沙鸥起身招手,车停稳,却在上车的前一秒,将身上的外套拉下来,抛还给陆惟名。 “应该下不了雨,我走了。” 车门关上,公车出站,渐行渐远。 陆惟名一直到公交车驶出视野范围,才结束单人注目礼,摇摇头,无不遗憾地将夹克穿上,而就在他习惯性地将双手揣进口袋时,右手指腹忽然触及到一个硬质物体。 陆惟名:“???” 他把兜里的东西掏出来,掌心摊开时,瞳孔骤然缩紧。 掌心之中,是一枚青色琉璃哨,映着黯淡天光,却依旧晶莹剔透,天工自拙。 陆惟名一颗心簌簌发烫,忽然想起上午时,也是在这个站点,他说以为沙鸥给自己带了礼物时,对方一瞬间的欲言又止。 而此时,手机提示音响起,他几乎是光速拿出电话,划开屏幕。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沙鸥发给他的第一条信息—— “小礼物,不贵重,就当是给你不挑食的奖励了。” * 北方的秋季似乎很短,过了十一长假后,气温便陡然下降,回到校园没几天,冬天便在十一月初旬悄然来临。 沙鸥依旧每天三点一线,学校、家、酒吧,而原本重复单调的生活中,因为陆惟名时不时地欢脱蹦跶,倒也比曾经孑然一人深夜独行的时候,温暖生动了许多。 尤其是他每天从不间断自动上线的三条“快乐源泉人间温暖”。 陆惟名发信息的时间非常规律,每天早上晨训前一条,中午他们一起在沙鸥家吃完午饭,回到学校后一条,而最后一条间隔时间比较长,每次沙鸥收到的时候,已经是一中晚自习放学时间,那个时候,他已经身在“Stone”了。 最一开始的时候,沙鸥秉着“冷静自我看看就得”的心理,对于那些冷到南极圈的小段子不置可否,到后来可能是被陆惟名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感动了,偶尔再看那些笑话时,也会在无知无觉间弯下唇角,自动降低一下智商水平线。 十一月初,北方供暖期来了,从干燥温暖的家里乍一出门,寒风迎面吹来,身上储存的热度在三分钟之内就能消失殆尽。 从前几天西北风乍起,沙鸥便放弃了骑自行车,改乘公交上下学,于是每天中午陆惟名陪和他一起坐公交回家再上学,而沙鸥不在的时候,每天早晨和晚自习结束后,都是苏康源的专车司机,兢兢业业地接送这枚知冷知热、而且一到冬天就如同进入冬眠期一样的懒蛋。 午后时分,公交站点等车的人不多,沙鸥和陆惟名立在站牌旁边,沙鸥穿一件黑色的中长款修身风衣,风衣下摆露出两条裹在同色牛仔裤中的长腿,他本就肤色偏白,再搭配这样一身黑色的装束,愈发衬得整个人乌发雪肤,眉眼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