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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疯了陆哥?”男生们一听就炸了,七嘴八舌地劝道:“三千完了就是接力了,你别......” 陆惟名一摇头,直接脱了外套扔在看台座位上:“没事,我有数,沙鸥不在还有我呢,是我同桌报的项目,就不存在弃权这种可能性。” 与此同时,一辆出租车在一家社区医院门口急刹,车还没完全停稳,后排车门便被大力推开,沙鸥一个健步迈出来,来不及接司机师傅递过来的零钱,急匆匆地跑进了医院大门。 社区医院不大,区域划分也十分明确,没用几分钟,沙鸥便在输液室的休息区找到了沙老爷子,沙雁还也从学校赶了回来,陪在一边。 “爷爷!”沙鸥惊魂未定,疾步跑到沙老爷子身边,语调中带着难以忽视的颤音:“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晕倒了!” “没事,真没事!”沙老爷子坐在宽大的休息椅上,脸色有些蜡黄,但精神状态尚可,“没晕倒,你听你弟弟邪乎呢,我跟你张爷爷下象棋来着,结果连赢他三局,一高兴,起身的时候有点猛,眼一黑就摔了一跤,岁数大了,这都正常,真没别的事。” 沙老爷子看上去确实没有大碍,沙鸥喘息稍定,却仍不放心,他心知肚明,爷爷这几天晚睡早起,有好几次,他深夜下班回来,透过爷爷房间的门缝,依旧能看到亮着的灯影,这是忧思过度,才会彻夜难眠。 他上前搀起爷爷,说:“社区医院设备和医生水平都有限,咱们去市中心医院检查看看。” “不用!”沙老爷子一听要去中心医院,立刻急得瞪眼,“去什么医院,不去不去!我每年都体检,身体好着呢,能有什么问题!去了也是白花钱,用不着!” “有没有问题您说了不算,医生检查完说了才算。”沙鸥口吻不容置喙,强行把沙老爷子从座位上架起来,沙雁还上手要帮忙,沙鸥没让。 他看了一眼休息室墙上的挂钟,对沙雁还说:“你回学校上课吧,我带爷爷去医院,中午赶不回来做饭,自己在外面吃点?” 沙雁还有点犹豫:“我一起吧哥,还能帮忙跑个腿什么的。” “不用。”沙鸥说:“有我呢。” 最后沙老爷子拗不过两个孙子,还是被不情不愿地扶上了出租车。 到了市中心医院,沙鸥排队挂号,陪着沙老爷子看门诊,又排号做医生开的各项检查。 医院里熙熙攘攘,四处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沙鸥有条不紊地带着爷爷验血、做CT,最后还坚持让医生开了一个头部脑血管的核磁共振。 各个检查室门口都排着长队,医院提供的临时座椅根本不够用,好在来医院的患者和家属之间彼此都有个照拂,看见沙老爷子一把年纪的等着,总有主动让座的人。 最后,等到全套的检查项目都做完,拿了结果又找医生复核,确定沙老爷子只是血压有些偏高、轻微的白内障外再无大碍后,沙鸥始终提在头顶的一颗心才不动声色地放了下来。 下午六点多,爷孙俩走出了市中心医院的大门。 沙鸥站在路边招手拦出租车,沙老爷子站在旁边,握着一把票据和收费单心疼得直叹气:“我都说没事了,你不信,非要来医院白花这么多钱,你看看,做一个脑部核磁就一千二,这不是糟践钱么!” 出租车招手即停,沙鸥拉开后车门,扶着爷爷坐上车,平静道:“只要检查结果说您真没事,就不糟践。” 沙老爷子坐稳后,哼道:“那我要是检查有点事呢?” 沙鸥把车门带上,平铺直叙道:“早发现早治疗,要是有事,这钱花得就更值了,所以您安生的吧。” “哎!”沙老爷子说不过孙子,三言两语败下阵来,重重叹息一声,便不再多说了。 实际上,他哪是心疼钱,他是心疼挣钱的人。 到了家,沙鸥把爷爷这次的检查结果和以往的各种病例、影像放在一起,收进爷爷床头那个专用的小柜子里放好,又准备去厨房做晚饭。 午饭爷俩是在等待检查结果的时候,随便在医院外面的小吃店吃的,厨房里,沙鸥开水淘米,修长瘦白的五指一边搅米一边问:“爷爷,晚上给您熬点粥?想吃什么菜?” 沙老爷子从卧室走出来,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沙鸥好久没说话。 沙鸥关上水,设置好电饭煲,径直说:“我晚上还得去打工,就不陪您吃饭了,等一会儿雁还回来,粥也该熬好了,我提前把菜给你俩炒好,就不在家里吃了,您......” “小鸥啊——”沙老爷子苍老喑哑的嗓音打断他,长叹说:“难为你了。” 沙鸥垂下的眼睫遮挡隐去了一切情绪,他快速的洗菜摘菜,毫不在意道:“您说这话才是难为我呢,我是您孙子,孝敬您照顾弟弟都是应该的,别说咱们家情况特殊必须这样,其实谁家都一样。” 这话没错,上侍严慈,下拂稚小,谁家都一样,但是,沙鸥刻意忽略爷爷话里的重点——没有谁家像他们一样,中间隔了一辈,本该是儿女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全盘落在了还在上高中的孙辈肩上。 沙老爷子又叹了口气,忽然话锋一转,问道:“哎,今天小陆也没赶上来吃饭,你记着跟人家解释解释,别让人以为你是故意的,好像怕人来,烦了似的——我看你俩关系不是一般的好,都快赶上你和赵河那小王八蛋了,你在学校有个走得近的知心朋友,爷爷心里高兴,也安心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