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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侧轻柔的微风被倏然遮挡,沙鸥垂首单词海洋,没抬头,直接问了一句:“干嘛去了?” “哎呦?”陆惟名径自在他身边坐下,奇道:“你知道是我啊?” “嗯。” 陆惟名往他后脑勺瞟了一眼,问了个幼稚吧啦的问题:“第三只眼长在后脑勺上了?” 沙鸥没接话,心说这还用看么,整个学校能直接上来就挤着我坐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 沙鸥不接茬,陆惟名也早已习惯成自然,从兜里摸出一个棒棒糖,直接拆了包装纸,举到沙鸥嘴边:“张嘴。” 沙鸥一愣,“不吃”两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先听到了周围窃窃的私语和轻笑声,虽是不带恶意的调侃意味,却让他心上一怔。 他僵硬地稍稍别过脸;“不要。” “不爱吃棒棒糖还是只吃冰糖啊?”陆惟名兀自将糖含在嘴里,问得一脸真诚。 沙鸥终于抬起头看过来,温柔晨光中,陆惟名坐在温柔晨曦中,一双标准的桃花眼被衬得眸光熠熠,但面上却是一派自如,他缄默片刻,觉得自己刚才似乎有些敏感过头了。 昨晚从“Stone”回到家,洗漱之后躺在床上,不知怎么就忽然想起论坛里的那个帖子,可能是突如其来的好奇心作祟,亦或是深夜无聊使然,沙鸥鬼使神差地拿起手机,登陆了论坛。 大概半个小时后,他浏览完全部的跟帖内容,借着手机屏幕的盈盈光亮,才发现自己握着手机的那只手心,居然浸出一层薄薄的湿汗。 沙鸥作息时间向来规律,但昨晚,却意外失眠。 可此时,另一外热帖当事人依旧百无禁忌地坐在他身边,距离近到一抬胳膊必然会手肘相碰的程度,却仍然是一副毫不在意心无挂碍的状态,沙鸥才渐渐从昨晚的巨大震惊和隐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惊慌失措中缓过神来。 他笃定认为,看来确实是自己想多了。 说是说,闹是闹,这事哪能开玩笑。 沙鸥暗自松了口气,这才出声:“还有吗?” “嗯?” “棒棒糖,还有吗?” “我靠。”陆惟名从上衣口袋里拿出另外一个,三两下撕开包装纸,“刚给你不要,我吃了你又馋,几岁了啊小白鸽?” “我说过你再——”话没说完,陆惟名直接把棒棒糖塞到他嘴里,后面的话瞬间被湮没在舌尖漫上的草莓香甜味道里。 沙鸥把糖转到嘴里一侧,脸颊被撑起一个圆鼓鼓的包,也只得无奈问道:“入场式结束之后就是一百米预赛吧,你不用准备准备?” “啧,知道不,你这话就是对一个体特生最大的侮辱。”陆惟名盯着沙鸥侧脸的那个小鼓包,越看越觉得好玩可爱,没忍住手欠,直接用食指指尖戳了一下,“就跑个校运会的一百,还准备什么呀,练习一下冲线时哪种姿势最拉风吗?” 沙鸥在他抬手的时候就有所警觉,但是动作慢了一秒还是没躲过被戳脸,而陆惟名这个货似乎有点得意忘形,还戳上瘾了,沙鸥一巴掌拍掉他再次伸过来的手:“老实点,别乱动!” 本应该清冷严肃,可嘴里还含着糖,吐字都含糊了。 两人离得近,说话间似乎能闻到草莓果香,像是恼羞成怒的甜。 陆惟名收回手,脸上挂着笑,心里哀嚎道—— 真是,可爱啊。 八点半整,全体起立,升国旗奏国歌后,方阵入场式就开始了。 不得不说,就从各班的服装造型上看,一中不愧是百年名校,严谨保守中还透露着一丝活泼开化。 保守的部分是无论高一还是高二年级,所有方阵队员统一校服,毫无新意,而活泼开化则体现在了每个方阵举牌的同学身上,举牌同学不要求统一着装,于是各班尽显奇能,怎么体现班级特色怎么来,怎么折腾出彩怎么穿。 举牌的多为各班班花级人物,于是汉服风,宫廷风轮番上演,高一的新生艺高人胆大,居然还有Cospy,各班口号也是别出心裁,一轮下来,沙鸥居然萌生出一种昨天自习讨论到最后,定下来的那句“高二二班,碾压夺冠,尔等不服,视而不见”似乎除了中二爆棚以外,也没有那么羞耻了。 每走过一个班级,看台上的看客们同学们就随着一阵欢呼,等到二班的方阵走过来的时候,沙鸥手臂上一紧,猝不及防地被陆惟名拽了起来。 “快,跟着咱们班一起喊口号!” 沙鸥果断拒绝:“我不要,我不想。”毕竟还是太丢脸了。 话音刚落,二班的方阵就走到了主席台前,队伍最前方,汤颖穿着一条无袖黑□□纱的碰碰公主裙,在秋天的凉风中依旧笑得笑靥如花,相当有范儿。 “高二二班,碾压夺冠,尔等不服,视而不见!” 看台上,二班的几个留守同学们声嘶力竭,喊得声音完全不输方阵大部队,沙鸥震惊之下,居然不由自主地跟着张了张嘴,虽然声音极小,却也被旁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方阵走过主席台,沙鸥重新坐回看台上,默默在内心进行了对自我的吐槽。 意志力果然不够坚定,居然再次轻易被智障气息传染,看来有必要自省吾身了。 开幕式结束后,就到了校领导讲话环节,接下来是裁判代表和运动员发言,整个流程走完,终于到了各项目的正式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