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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这酒的后劲果然十足,闭眼秉气往嘴里灌的时候不觉得,此时稍一停顿,胃里的酒意就开始蒸腾汹涌,陆惟名思维已经有些飘忽凌乱,黑亮深邃的眸中也漫上了一丝朦胧,但之前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怒气也随之愈发明显。 他看着桌上已经开瓶的最后两支酒,忽然说:“最后两瓶,开一局,定个胜负。” 沙鸥缓缓吐出一口酒气,心里却莫名觉得轻快不少,于是答应地非常干脆:“可以,赌什么?” 这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烈酒入喉而姿态不乱的样子,怎么看......怎么都像他那个总裁冰山爹,陆惟名脑子一抽,脱口道:“父子局,先趴下的叫爸爸!” 沙鸥诧异地看他一眼。 这就是已经喝高了。 “操,陆哥,用得着玩这么大么!”周凌风他们几个始终观战不语的道具人物此时也受到了心灵的重创,毕竟活了十几年,头一回见喝酒输爹自降辈分的。 关键这要是陆惟名赢了还到好说,万一真输了,他们几个是趁机占个便宜,喊他一声“大侄子”呢,还是讲究兄弟义气自认倒霉,喊旁边那位帅哥一声“叔”? 几个人看了看从喝第一口酒开始一直到现在仍旧神色如常的制服帅哥,又看了看此时眼光已经有些不受控的自家兄弟,各自在心里把“陆哥”这个称呼,默默地换成了“陆贤侄”。 半晌过后,沙鸥忽然轻笑一声,清亮的眸色映着头顶飘下的瑰丽灯光,竟使那双原本淡漠冰冷的双眼平添了几分慑人心魄的光华。 他拾起桌上的一瓶酒,转手递给陆惟名,状似随意的与他碰了个杯,声中带蛊,惑人心智—— “来,愿赌服输。” 第23章 沙雕 在沙鸥的印象中,自己很久没有像今夜这样豪饮过了。 还真是托了陆惟名的福,混酒入喉,原来心里那点纠葛浮动的烦乱,倒是消了大半。 半个小时前,两人喝完最后一瓶干红,陆惟名自觉还能再战,抬手又要了一□□啤,于是当红酒遇上啤酒,注定掀起了一场冒着泡的血雨腥风。 最后休战的时候,陆惟名已经到了眼神恍惚,整个人像个木桩子似的坐在沙发上,任周凌风他们几个人左呼右唤,始终低着头不发一言的半仙状态。 沙鸥面上看不出来,但是心里清楚,不间歇地喝了这么多,自己也早已是微醺,只不过尚能控制思维和自主行为,不至于当众失态而已。 沙鸥揉了揉眉心,伸手推了陆惟名肩膀一下:“喂,没事吧?” 谁知这一声过后,陆惟名整个人如遭雷击,双肩一颤,然后缓缓抬头朝他看了过来。 沙鸥心中一突,还未来得及有所防备,陆惟名就像一只巨大的脱了线的风筝,笔直地飞身冲他扑了过来! 沙鸥下意识地伸手防御:“你别......” 陆.大风筝.惟名却猛地往他怀里一扎,开口一声哀嚎——“爹!您赐个名吧!” 沙鸥:“......” 四个小伙伴:“......” 言出必行,陆兄实乃真.君子也。 沙鸥看着扒在自己身上不撒手的章鱼风筝,愣怔半秒,而后终于“扑哧”笑出声来。 他边笑边试图将箍在自己肩上的两条胳膊扯下去,可谁知陆惟名抱得死紧,拽了两下无果后,干脆就听之任之的随他去了。 好一会儿,沙鸥堪堪止住笑意,清了清嗓子,偏头郑重问道:“我、给你、再取个名字?” 陆惟名的脑袋抵在他下颚脖颈处,鼻子闷在沙鸥瘦白突出的锁骨上,瓮声瓮气地用他的原话回答他:“嗯,愿赌服输。” 说话间,带着醇厚酒香的呼吸零星喷洒在沙鸥锁骨上,像是柔软细腻的羽毛尾端轻轻扫过,又烫又痒,沙鸥忽然觉得自己半个肩膀都被灼得有些微微发颤,神经反射弧延迟几秒后,他才意识到,这样的触碰和距离,亲密的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心理安全范围。 他不动声色的移动了一下肩颈,却借着酒劲,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跟我姓了?” 陆惟名此时已经彻底陷入了晕天黑地的烂醉里,开启了醉酒模式的究极体:“跟你姓,没毛病!”要不当初他出生时,姥爷也不愿意他姓陆,这回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换个姓再换个爹! 没了他这么个儿子,让陆正庭当孤家寡人去吧! 沙鸥买忍住又开始笑,思索片刻,轻声在陆惟名耳边问—— “沙雕,你喜欢吗?” 陆惟名:“......” 偷听了一耳朵的四个木头人:“......” 这哥们儿,是个狠人。 沙鸥单方面地将“沙雕”的沉默不语视为欣然接受,颇为愉快地招手喊来服务生:“给他一杯蜂蜜水,顺便结账。” 说完顺手在陆惟名的头顶捋了一把,十分欣慰。 不一会儿,服务生送来了水和账单,沙鸥终于费力把粘在身上的人靠上沙发,拍了拍他紧闭双眼的侧脸:“哎,睁眼,把水喝了,然后结账去。” “你他妈......”陆惟名此时已经完全醉到人事不知,烦躁地将脸边的那只手拔下来,反手握在掌心,“你不是我老子么,有当爹的让儿子结账的道理吗?你是爸爸,你有钱你给我结账!” 沙鸥一个巧劲儿抽回自己的手,捏起账单直接拍在陆惟名脑门上:“听话,爸爸不许你啃老,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