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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压根看不懂了。 下午第一节 课两点开始,依旧是四十分钟一节,但是标注了课程的部分却只有两节课,也就是说,从下午三点半第二节课程结束之后,这张课程表上的内容就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全速前进了。 下午第三节 课在三点五十开始,然而那个小空格上并没有标注任何课程的名字,只有一个大写的D,并且从那之后一直到六点十分下午最后一节课结束,都是各种大写ESYZL的字母的排列组合。 诡异的还有晚上两节晚自习的安排,第一节 晚自习七点开始,七点四十五结束,标注“自理”,第二节七点五十五开始,八点四十结束,标准“讲解”。 至此,一天课程结束。 陆惟名觉得,他激.情燃烧的运动生命也要结束了。 上课前那点备受欢迎的欣喜之情霎时荡然无存,省级重点高中还是狞笑着向他这个学渣伸出了魔爪。 不,学渣起码能看懂课程表,他这种,只配叫学沫。 整整一节课,陆惟名都在自我怀疑和自我了断中徘徊不定。 直到优美的轻音乐下课铃响起,才拯救他于轻生念头之中。 下课了,杨光抱着教案走出教室,五秒之后又折回来,冲着后排的方向喊了一句:“沙鸥,来一下。”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陆惟名,你也一起。” 陆惟名一脸的生无可恋,还没等从椅子上站起来,旁边就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线:“让一下。” 他一回头,就看见沙鸥站在他椅子旁边,目光低垂,神色清寒。 连课表都看不懂的学沫今天一天已经吃了太多瘪了,而且百分之八十都与这个新同桌有关,此时再看这人神色冰冷之中还带着几分不耐烦的表情,陆惟名忍了一天的少爷脾气终于“蹭”的一下窜起来了。 他“啪”的一声合上书,大咧咧地往椅背上一靠,声音也是懒洋洋的,“着急?着急你飞过去啊。” 沙鸥倒是没成想他来这一手,先是怔了一下,明白过来后也不反击,只是微微垂下眼睫,没什么情绪地瞧着他。 四周已经有同学投来了诧异的目光,还伴随着小声地议论—— “你看,我就说他俩同桌肯定出事吧,高一分班开始沙鸥就是自己一桌,你见过他跟谁一起坐过?” “他俩肯定合不来,性格也差太多了,调座是早晚的事。” “能和沙鸥坐同桌,这么好的机会,杨哥从来也不考虑一下我们女生。” “你拉倒吧,帅哥和帅哥还不对付呢,和你们就能和平共处了?” “这你就不懂了,话说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沙鸥:“......” 陆惟名对旁边的低语私论充耳不闻,反而翘起一条二郎腿,嘴角噙着点笑意,说:“飞不飞?给你增加点难度。” 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就要冲着动手去了,班长汪晨立刻跑过来打圆场,他拉拉陆惟名的衣袖,低声劝道:“陆......陆惟名是吧?嘿嘿,你干嘛呀,老师喊你俩呢,你们赶紧过去吧。” 陆惟名一乐,说:“想过去,好说啊,但是能不能请我同桌讲究一下同桌礼仪,起码说一句‘这位同学,不好意思借过一下’,我这腿一听,一高兴,没准就让开了。” 汪晨心说全世界就你的腿还兼备听力功能吧。 没成想听完这话,沙鸥冷肃的神情倒是有所缓和,他甚至轻笑了一声,而后缓缓开口:“这位同学——” “嗯?继续。”陆惟名笑着等他后半句。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我、操! 正在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就见陆惟名先是一愣,然后浑身过电般“哐”的一下从座位上弹了起来,那爆发力和弹跳力简直秒杀校篮队长。 本以为这一下就是天雷勾动地火,旁边几个男生更是已经摩拳擦掌的准备冲上去拉架了,可谁知陆惟名却顶着一张气急败坏的俊脸,原地转了两圈,然后伸出一只手指点了点沙鸥,憋出一句:“你行,你是真的行!” 最后一转身,就长腿大步的往教室门口掠过去了。 沙鸥一直看着那已经着火的背影出了门,轻笑一声,把旁边挡路的椅子往桌下一推,而后悠悠然地跟了过去。 杨光站在走廊上等他们,看见他俩一前一后地出来,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这么长时间?” 陆惟名此时火气正旺,连头发丝都带着火星,于是选择无差别自杀式袭击,一句“生理期走不快”脱口而出。 说完三个人都是一愣。 而陆惟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速度,远不及沙鸥悠悠然的补刀来得及时。 沙鸥:“多喝热水。” 陆惟名:“......” 杨光:“咳,看到你们相互关心我就放心了。” 陆惟名:“......” 我现在退学还来的得及吗? 而若是这个“退学”的想法刚才只是昙花一现,那么等他知道杨光找他俩所为何事的时候,这个念头就大有落地生根的趋势了。 杨光看了下腕表,说:“马上上课了,我长话短说。”他抬头对陆惟名说:“学校开学已经一个星期了,你在课程进度上肯定有落下的部分,而且我看了一下你之前学校的成绩单,嗯......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