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页
赵河:“你的绝世小可爱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上次,上上次,你都是这么说的,所以,你的保证,基本和你立誓要考年级前三一样,纯属扯淡过嘴瘾。” 电话那边的赵河心虚嘴硬:“那你就忍心看着哥们儿被那群孙子揍个花红柳绿的,从此一蹶不振退隐江湖啊!” 沙鸥轻笑一声,语调十分平静:“不忍心,所以我可以负责给你收尸。”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沙鸥双休日兼职的饭店离他家的小区很近,穿过一条胡同,拐个路口再过条马路就到了小区门口。 沙鸥站在楼民口下抬头看了看,果然见客厅的灯还亮着,应该是沙老爷子不放心孙子晚归,还没睡在等他。 沙鸥抬脚上楼,刚走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就收到了赵河发来的一条短信:能文能武战无不胜的学霸,明天早晨八点,人民公园,等你哦~” 沙鸥嘴角弯了一下,低声骂了一句“傻缺”。 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沙老爷子果然还没睡,见沙鸥进门,就关了收音机,笑眯眯地说:“小鸥回来了,累不累?厨房给你留了粥,饿了就吃点,一直小火热着呢。” “不用,饭店晚上管饭。”沙鸥换了鞋走到客厅躺椅旁边蹲下来,有些无奈地劝道:“不是早跟您说了,我周六日下班晚,让您别等我,到点就睡觉,怎么总不听呢。” 沙老爷子笑呵呵地拍拍大孙子搭在椅子上的手,说:“没特意等你,人老了觉少,要不躺床上也是翻腾,还不如听听评书。” 沙鸥抿了下嘴唇,把老爷子从躺椅上扶起来往屋里送,也没拆穿他,只是说:“行了,评书明天听重播吧,您赶紧歇着去。” 一直到把爷爷安顿好,他才转身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里的床头灯还亮着,弟弟沙雁还正睡得四仰八叉的,一条腿从床沿上滑下来,毛巾被卷成一团搂在怀里。 沙鸥放轻脚步走到床边,摆正了他的睡姿,又把毛巾被给他搭在肚子上,才从衣柜里扯出一条内裤,去厕所冲澡。 温热的水浇在少年白皙劲瘦的脊背上,沙鸥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心想,再难再累,就冲这深夜里等他回家的两盏灯,他也得撑着。 丰玉市北郊,花园别墅区。 “不是,那你爸都硬撑了这么长时间,这次怎么就松口了?” 陆惟名把VR眼镜摘下来扔一边,抓起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满头的热汗,微喘着说:“他怎么可能松口,不过他再硬也硬不过我姥爷,我都向我们家食物链顶端求救了,他还能怎么地?” 刚刚玩完两把VR虚拟竞赛跑,陆惟名全身都是汗,懒得往床上躺,索性把T恤一脱,穿着条纯棉运动裤,靠着屋里的跑步机跟两天后即将成为同学的儿时邻居扯闲篇。 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形修长挺拔,肌肉线条匀称却并不突兀,骨骼精韧已经长开,隐约露出成年男子特有的身姿力道。 坐在床上的纪峰先是一愣,而后抓起一只枕头就冲陆惟名砸了过来,咬牙切齿地说:“说话就说话你他妈脱什么衣服!” 陆惟名伸手,稳稳当当地把枕头捞住,一脸的莫明其妙:“废话,你跑两个一千五不出汗啊,你出汗不脱衣服啊!什么毛病!” 作为一个从初中起就确认了自己取向的纯gay,纪峰磨了磨牙,最终决定不跟陆惟名这种热血直男一般见识,忍了忍还是继续刚才的话题:“不是,既然你那位冷酷无情的阎罗老爹都向你姥爷屈服了,怎么不干脆答应让你上体校,转我们丰玉一中来干嘛,我们学校可是省重点,学生们晚上说梦话都喊着口号要上名校,跟您陆少爷这种放屁都能放出发令枪声响的运动健儿风格也差太多了,虽然也有体育特长生,虽说平时也训练什么的吧,但是搞学术的和搞技术的还是有本质差别啊,况且你还转普班不上体特班,你图啥!” “你们重点高中的都这么会夸人?”陆惟名冲他抬抬下巴,“来来来你给我现场放一个,我听听发令枪的屁能有多大动静。” 纪峰:“......” 陆惟名其实也郁闷。 他原来的学校是北津市一所私立高中,说是教学理念独特,注重学生素质教育全面发展,不搞普通公立学校应试教育那一套,但实际上,就是个贵族学校打着培养学生健全人格的口号,养着一群不愁未来游戏人生的二世祖们。 陆惟名虽然也算是个传统意义上的二代少年,但是和那群不着调的二世祖们不同,他是个青春沸腾热血燃烧的二代,从小就喜欢运动场和塑胶跑道,上小学开始就是个冲着当一名专业运动员这一伟大目标单线发展的鸡血儿童,到了初中更是在体育特长上显露出了独特的天分。 结果,好不容易在学校运动场上熬过了九年义务教育,没成想高一的时候,他那在公司集团说一不二的总裁爹,却说不能由着他再这么瞎胡闹,不由分说地把他塞进了北津市一所顶级的私立高中。 私立高中里的那帮少爷们,恨不得偶尔去学校室内球馆打一小时篮球都得带着保姆,更别提学校能有一支专业的训练队了。 为此他抗过争发过疯,最激烈的那次,他当着他爸的面把家里砸了个落花流水,从房间里抱出一箱子的证书奖牌摔在陆正庭面前,近乎咆哮:“你自己看看,看看!着一张张都是我凭实力从赛场上嬴回来的,怎么我就是瞎胡闹了!你就是一言堂家长制!把管理公司下属那套往我身上招呼!你知道那破私立高中什么样吗,学生天天不学无术,迟到旷课的比老师还豪横!你给我塞那破地方就不是瞎胡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