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路见不平
妇人领着儿子，使劲的磕头哀求，而那掌柜的无动于衷，说话越来越难听，甚至是撸起袖子要打人。杨沐终于忍不住了，对沈安使了个眼色。沈安会意，立即大喝一声：“住手！”店铺掌柜动作一顿，扭头看到杨沐几人，稍微一愣神，凶狠的脸色立即一变，脸上绽放出笑容，笑呵呵道：“几位爷，还没走呢？是不是衣服不合身，让小的给您换换？”杨沐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母子二人到底有什么得罪你的地方，要这般折辱？”“这……”掌柜的稍微有些尴尬，硬着头皮道：“公子有所不知，这对母子已经是第四次来小店了，怎么都赶不走，还耽误了小店的生意。”“买她一匹布不就完了吗，你这卖衣服的店铺也是需要布匹，这一匹布要不了几文钱，没必要打伤人吧？”“公子说笑了。”掌柜苦笑，道：“他们拿来的布匹都是一些粗布，随便在大街上一吆喝，就能便宜买到一大堆，穷人都是自己在家做衣服，小店粗布衣服卖得少，要不了这么多粗布。要小的说，这种死乞白赖的贱东西，就该活活打死，免得碍了公子您的眼！”“打死……哼，谁给的胆子，你倒是打一个试试！”杨沐面色一冷，眸子中满是阴鸷，一个小小的店铺掌柜，在堂堂皇城大街上，竟然敢说出将人活活打死的话，而且一副随意的样子，难道人吃人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掌柜的明显是一惊，被杨沐的威势吓到，微微缩了一下脖子，平时与那些公子哥说起贱民的时候，不都是笑呵呵的不屑一顾么，怎么今天遇到的公子哥，不仅多管闲事，还同情贱民？平日里，不是他们欺负穷人最凶么？打死一两个贱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吧？贵族，真是难伺候……正想着，却见旁边一个奴仆模样的人，挥着拳头，猛地砸了过来！“啊！”“哎哟！”“别，别打了，这位爷，哟哎……啊！”掌柜的躺在地上，一边躲闪一边求饶着，面对身手矫健的沈安，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店小二也跑了出来，一看到是杨沐几人，知道这是自己惹不起的公子哥，也连忙缩到了门后面，不敢发一声，周围的行人倒是驻足停留了一下，但也只是远远的观看。大家心里都很疑惑，只听过富贵人家欺负平民，什么时候平民也敢这么揍一个有钱的掌柜了？活腻了吗？一会儿的功夫，店掌柜已经鼻青脸肿，求饶的声音也渐渐小了，剩下一声声低低的呻吟。杨沐叫住了沈安，冷眼瞧道：“怎么样，还要打吗？”“公子爷饶命，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呀！”店掌柜如蒙大赦，哭着求饶，艰难的从地上爬起，不停的磕头。“你打伤了这一对母子，该怎么赔偿？”掌柜的一愣，随即明白了什么，朝着店铺内大呼：“小傻子，快，拿银子出来！”店小二连忙从门后钻出来，跑到柜台拿了一袋银子，递到掌柜的手里。店掌柜正要打开袋子拿出一部分银子，却被沈安一把夺过，全都放到了旁边傻愣愣的妇人手中。“这……公子爷……这是小的几个月的家当……”掌柜心疼得要命，但是又不敢拂逆，只好挤出了一点干笑，希望对方能大发慈悲，还给他一部分。毕竟，钱袋子里至少也有几十两银子，靠着这一间店铺，除去所有的花销和打点关系，需要几个月才能赚得回来。“哼！今天被我们公子碰到了，就算给你一点教训！”沈安瞪了他一眼：“要么花钱，要么留下一条腿，自己选吧！”店掌柜一个颤栗，脖子一缩，骇然变色：“几位爷，饶过我吧，钱不要了，都给她，不要了！不要了！”“以后也不准找她的麻烦，知道没！”沈安鞋子踩在掌柜的脸上，警告道。掌柜连忙点头，眼泪婆娑，堂堂一个大男人，眼泪和鼻涕直流，非但不让人觉得可怜，反而觉得解气。杨沐一个冷眼，然后示意姬翎儿扶起那一对母子，一起离开。顿时，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远避，暗地里小声议论，欺负人的事情在皇城中天天都有发生，但是几个衣着粗陋的人打一个有钱的掌柜，这可不多见。但是，这也仅仅是稀奇罢了，很快大家纷纷做鸟兽散了，各忙各的事情，在大家的心里，有钱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是打死了也活该。至于这几个人会不会被店掌柜报复，那就更加不关大家的事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普通老百姓能管好自己的肚子就已经很不错了，别人的死活与自己有什么关系？杨沐也注意到了这种情况，不禁眉头一皱，他从这些人的眼神和表情中，感受到了一种冷漠，甚至看到有些人像是看表演一样，还在背后指指点点，哈哈大笑，简直是麻木不仁。这不禁让他想起了鲁迅先生笔下的人血馒头和孔乙己。这个国家，病得不轻！杨沐在心里暗暗记下，同时也庆幸早一点推行识字扫盲计划，因为要想唤醒一个国家的民众，唯一的方法就是给它赋予灵魂，而这个灵魂，就是文化！千万不要小看文化的力量，就譬如民国时期，民族自信心几乎到了一个历史的低潮，正是几次大的思想运动，唤醒了一个个麻木不仁的普通百姓，为之后的连续不断的外来挑战，奠定了雄厚的基础。历史上，德国两次在废墟上重建，并且每次都能迅速成为世界强国，这并非是偶然，与它周边的国家相比，德国人自认为继承了普鲁士人的优良传统，将之当成精神和文化象征，这才导致其与周边国家巨大的文化差异和崛起速度。文化，是一个国家的精神脊梁，一个有强大生命力的文化，是一个大国崛起的根源。当然，以前杨沐也听说过一些观点，认为美国是一个例外，那么这就真的想错了，历史的时间长度与文化关系不大，美国的自由和开放，吸收了世界上很多先进文化的优点，糅合成了一个正处在上升期的新文化，而一个新文化的初创期，正是其最有蓬勃向上生命力的时候，这就相当于中国古代的春秋战国，汉唐，新中国，每一次文化转折，都是一个国家崛起最快的时候。而目前，最适合苍国的，就是中华文化！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再吸收其他一些文化的闪光点，必将成为改变苍国积弊，举托国家崛起的巨大推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