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君权神授

    一个翻身，杨沐从床爬了起来，在姬翎儿等几个宫女的服侍下，洗漱一番，然后穿了一件冕服。仔细一看，这竟然是一件龙袍，面绣着龙形图案、日月星辰、山河社稷，辅以五色云彩，束带和袖口处，有金玉、琥珀和透犀等，穿在身既舒服又华贵。一旁服侍的姬翎儿很是欣慰，以前早的时候，皇帝陛下是一定要赖床的，起床之后也是各种不配合，总是编造各种理由，不想朝。而今天，竟然不用自己劝谏和恳求，就麻利的穿好了衣服，俨然一副勤政君王的模样。皇帝能有这样的改变，真是苍国之幸，社稷之福！最后，杨沐戴了冕旒，稍稍询问了一下朝的程序和礼节之后，在一众宫女和太监的簇拥下，乘坐着銮驾，穿过内廷，到达了朝殿。只见威严雄伟的朝殿外，驻守着一队宫廷卫士，约莫一百多人的样子，一个个精神饱满，见到銮驾到来，纷纷跪下行礼，礼仪举止间，充满了威严肃穆，让人看着就赏心悦目，神清气爽。见此，杨沐坐在銮驾内点了点头，还算是满意，这次总算不像昨天一样，慌慌乱乱，一片亡国气象了。实际，通过昨晚一个通宵的恶补知识，他也了解一些朝会的惯例。五更天的时候，也就是凌晨三点到五点的样子，大臣们就会排好队伍，依次进入到皇宫，如果遇到打哈欠和咳嗽吐痰的人，还会被负责纠察的御史门记录下来，然后交由皇帝，通告批评并且处理。想到这里，杨沐赶紧打了个哈欠，要是等下当着众位大臣的面一副恹恹欲睡的样子，那可就出糗大了。要知道，古人没什么好的物质条件，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基本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天黑就搂着婆娘睡觉了，起床时间跟公鸡打鸣的时间基本一致，由于有了充足的睡眠，不仅脸很少长痘痘，没有黑眼圈……呃，跑偏了……不仅不会犯困，而且一个个精神好得很，著名的鸡鸣狗盗和闻鸡起舞的成语就跟这个有关。一般来说，皇帝朝时走的道路和大臣们是不同的，遵循左进右出的原则，是从朝殿的左侧大门进入，在沈安的搀扶引导下，杨沐踏着云龙浮雕，坐了龙椅。“万岁，万岁，万万岁！”群臣高呼万岁，恭敬的跪在地。“众卿，平身……”杨沐清理了一下嗓子，有点不适应，他有些心虚，同时有些激动，相传中国古代，汉武帝登华山发诏，群山三呼万岁，武则天被人吹捧，始有万万岁之称，当时这两人当时的心情应该也与自己差不多吧？只是不知道，这个世界，万岁成为皇帝的专用称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眼望下去，文武官员双手持笏，站立在大殿的两侧，相比于昨天，官员的数量只剩下一半不到，至于另一大半，则是昨天投降的那一部分，现在还被关在大牢里，听候发落呢。大臣们一一禀报，包括战后安抚民众、军备以及俘虏等事宜，杨沐听得云里雾里，遇到不懂的地方就记在心里，准备下朝之后再问沈安和姬翎儿。“启奏陛下，昨日承蒙神仙授法，我大苍国大破敌军，老臣进谏，应当感念神之恩德，颁诏臣民，立祀以祭！”一个站在前列的老官员站了出来，手持笏板，禀奏道。立祀？杨沐认出了他，右丞相范宏济先帝的左膀右臂，其所在的范氏家族是苍国的六大家族之一，在朝野中的势力很大。从昨日他忠心护主这件事来看，应该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官员。但是，他所奏之事却让杨沐觉得为难，毕竟所谓的神仙授法一事是他信口胡诌忽悠人的，压根就没有的事，就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杨沐刚想拒绝，但是突然就顿住了。他看到大殿中的文武众臣们，竟然全都一脸目光火热的看着他，似乎在期待什么，而且还无比的虔诚，这其中就包括卫忠全和司马宏在内，两位久经战阵的将军，在这个问题所表现出来的热情，丝毫不比其他的官员低。这种气氛，杨沐只有在以前坟的时候感受过，是一种对先祖的尊崇，和对神秘未知事物的敬畏。这让杨沐陷入了思考，如今全国下都对神仙授法一事深信不疑，并且把这种尊崇和敬畏加持在他的身，无形之中为他竖立起了很大的威信。对于一个刚登基不久的新皇帝来说，这意味着什么？君权神授！自古以来，就算是再英明神武的皇帝，不管取得再大的丰功伟绩，都要把自己获得赞誉的很大一部分，都归功于神仙和天，不断强调自己的权利是神授予的，具有天然的合法性，借此维护君王的统治和威严，其衍生出来的祭祀，甚至比皇帝的登基还要庄严肃穆。从本质看，很多的节日其实就是祭祀，这一点和中国古代是相似的，譬如春节的起源，相传在四千多年前的这一天，舜继天子位，带领着部下人员，祭拜天地。从此，人们就把这一天当作岁首，后来节。且不管这种说法是否全部真实，但是至少可以看出，君王的权利，从来都是与神秘文化分不开的，所谓的神仙之说，在朝野间有着极大的市场。既然阴差阳错弄出来这么一个神仙，不但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而且还为今后推行改革做一个铺垫，多了一名正言顺的理由，何乐而不为呢？看着众官员期待的眼神，杨沐故作沉吟，然后开口道：“众位爱卿，尔等可知华夏？”华夏？一时间，所有的官员都露出疑惑之色，纷纷交头接耳，不断摇头。“还请陛下解惑。”群臣恭敬站立，一齐俯首道。杨沐点了点头，拍拍龙椅，然后道：“神仙告诉朕，在无尽的岁月之前，这片土地曾经有一个很大的国家，名为华夏，君明臣贤，四海威服，百姓安居乐业，开创了一个无比辉煌的文明。沧海桑田，其文明虽然已经没落，但是我等，皆是其子孙血脉。”“那么，神仙……”“不错，那神仙就是华夏的始祖，被尊称为人文初祖的华夏君王，黄帝轩辕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