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米生
罗元浩在庙宇一条街，深入查访，左右探寻，终于在山上的庙宇旧址，找到了米生的下落。 罗元浩亲眼看到了被纱布裹着双眼的米生，他的眼皮已经有些溃烂的迹象。罗元浩偷偷躲着拍摄的时候，看到米生还在咬牙坚持，微微地呻吟着，嘟囔着什么。偶尔还爬起来，对着佛像忏悔。 米生错了，错得一塌糊涂。 米生磕头，磕得额头见血。 由于眼皮疼痛，他乞求佛门慈悲，赐他解药。佛门挥一挥手，他自知罪孽深重，也唯有洗心革面认真改造。 在此外，他选择听信赤脚医生，到他那里去进行冰镇、打针。以及一切赤脚医生能够想到的方法对付那肿胀的双眼。 米生有时候不禁会想，这么做，除了导致痛苦的时间被不断延长以外，没有任何帮助。 罗元浩又经过几天的观察，渐渐开始相信张伟所说的话，牛鬼蛇神开始蠢蠢欲动！他简直认为不可思议，都这个年代了，还有些人到拿自己的生命来挑战愚昧！ 根据罗元浩和张伟的了解，这个米生啊，出身贫寒，在老家的时候，也是迷信氛围浓厚，也偶尔听人说起过黄大仙复仇什么的。 因此米生在初次听了老僧的话之后，整天战战兢兢，杀青蛙也要先自我安慰一番，杀蛇的时候更是要对挂在店面正中的弥勒佛祈祷一番。 然而，即便他再小心谨慎，在罗元浩他们前往东北之前的时候，突然感觉双眼的上眼皮肿胀，发痒、流泪。他去揉眼睛，眼睛更痒，反而更怕光了。 于是他开始想起了老僧说过的话，他越发紧张。为了辟邪，他在家里摆起了菩萨，放上了金刚。插上了香，上了供奉。 然而他每天白天还得上班，还得杀害生灵，这似乎让他感觉自己罪孽更加深重，他想要辞职了，他不干了。 但老板和大厨都嘲笑他迷信，说他没胆量。大厨还拍着胸脯告诉他，只要你接着干下去，可以让你试着配菜，然后掌勺了，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米生一听，前途一片光明，于是又在这家店继续做了起来。只是这个时候的他，已经变得有些疑神疑鬼了。 眼睛还是痛，还是痒。眼球的眼白开始充血，眼珠暴怒而凸，就像庙里的怒目金刚！ 他终于不敢再做了，辞职回了家。 他躲在家里，天天烧香拜佛，乞求佛祖保佑！ 然而，他的眼皮还在不停变得肿大，一开始只是肿，后来视力模糊，渐渐难以看人，眼泪自己流淌下来，怎么也控制不住。直到某一天早上，他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球突出，眼皮肿得和核桃一样！ 他睡着的时候，总感觉耳边蛙鸣阵阵。已过金秋，寒冬时节，哪来的蛙鸣？米生小时候也是庄家地里打滚的，知道青蛙会冬眠五个月，天气寒冷10月就冬眠了，气候适宜也最多11月，想到这一点，他顿时毛骨悚然、彻夜难眠！ 第二天，早上犯困又补觉，半梦半醒间，见白蛇娘娘来拘魂，说他杀害自己儿孙千万，要他拿命来！ 于是，他感觉到有细细的小蛇在眼皮底下游走，他举起了刀，想要对自己的眼睛来那么一下！可最终还是下不了手！ 如果这一刀刺破了眼球呢？自己这辈子当瞎子？ 如果白蛇娘娘，如果青蛙大仙还是不肯放过自己呢？ 往后的日子里，接二连三的噩梦，让他形销骨立，也让他突然想起了庙里的老和尚。 老和尚早已指点迷津，为何自己执迷不悟？为何不悟？ 于是，他骑着自行车，在十公里外找到了庙宇，看见庙宇当即就跪拜下来。并且口中呐喊：“师傅救我！” 庙里的老和尚，出去化缘了。接待他的是两名弟子。 这两名弟子烧了符水，让他服用后，立刻就有了安神静心的功效，让他激动的心情平复下来，在寺庙里面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这个时候，寺庙外面忽然唱起了戏曲，他不懂这个，不知道是京剧、越剧还是黄梅戏，总之热热闹闹，吹吹打打响起来了。 他缓缓地走出门去看，只见庙宇外，搭起了一个戏台，周围有大量的老年人正在看戏，他们有的还抱着小孩，有的连板凳都搬来了。 庙门口就热闹起来。 这是本市新建的庙宇。 在这一条道路上，陆续建立起了八间新的庙宇。这些庙宇落座于凤阳小区大门斜侧面一百米外。 庙宇落成，站在大门里面看，大门的右前方就是凤阳小区，大门左边三百米就是加油站，右边五百米就是华阳小区。后背是荒山古刹，有几十年没有香火了！ 凤阳小区和华阳小区，半数都是外地人购买的商品房，属于“新城市人口”。就是在这么个地方，原本人流量稀少，冷清到无人问津的地方，突然热闹了起来。 戏曲唱完了一台，鞭炮声、锣鼓声响了起来。这里的情形，有种热热闹闹过大年的感觉，可把小孩子们开心死了，到处捡鞭炮，只要看到还有鞭炮并未燃放，他们立刻就哄抢一般冲上去。 米生的眼睛已然看不见鞭炮了，只看见了小孩子们嬉戏打闹的样子，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孩子，眼泪就哗哗往下淌，止都止不住。 但是他不能回家，绝对不能！他现在霉运当头，如果不搞清楚自身到底是个什么状况，要是这个蛙精蛇精伤害到孩子了，那可就不好了！ 晚上的时候，老僧回来了，身后跟着一堆善男信女。其中一个女子长得妖娆，又楚楚可怜。她似乎和米生一样，对未来十分迷惘，想要求老僧帮忙解惑。 米生连忙迎上去：“师傅救我！师傅救我！”说罢，拜倒在地！ 谁能料到，他此时丑陋恐怖的外貌，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包括那名老僧，居然也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你是……”老僧缓缓问道。 “师傅，我是米生啊！师傅。” 老僧挠了挠头，忽又想起：“喔，你是那个米生？菜馆的米生？” “是呀，师傅，我最近被蛙妖缠上了，劳烦师父帮我驱邪除妖哇！” 老僧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你且先随我进入内，我再给你好好看看。” 于是，米生跟在老僧后面，进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