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水银之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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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抛头露面?” 赵煦又被吓了一跳,“他又弄出甚么天怒人怨之事了?” “这倒是没有,只是他又造出了一辆新式四轮马车。颇为精致小巧,也很是气派……”彭元量不敢隐瞒,老实说道,“连日来,张郎君乘坐这四轮马车穿街走巷,出入酒楼茶肆、勾栏瓦舍,皆引起周遭百姓围观。” “他倒是享受!” 赵煦也不以为意,要知道宋朝皇帝出行,那才是真真切切的气派,前后足足有两万人,首尾连起来,能从汴梁城东到西。更别说皇帝的辇车了,那才是奢华好不好?车顶的华盖、车尾的旌旗,包括流苏均是金黄色与杏黄色。车上所有杆头的顶端,包括车辕与旗竿都以龙头装饰;车上分别陈设着一屏风一条案和一扶手椅,屏风和条案上均镶嵌着金丝图案,高贵而文雅;而车的围栏及扶梯的柱头以及装饰花板都是以象牙制成的,柱头上雕刻着祥云,花板是镂空的,纹样简洁大方;辂车的车轮的雕刻与装饰以象牙雕制成莲花的图案,车轮周围均衡地分布着象牙制成的镂空花图案。并间隔金丝镶嵌,沿着车轮的周长,上下两层密布着的几百粒宝石,皇家风范呼之欲出。 单单是一辆辇车,造价就不菲了。 张正书的四轮马车再厉害,在赵煦看来,都比不上他的辇车。 “还有一件事……”彭元量有点踌躇,不知道该不该讲。 赵煦也没在意,问道“难不成这姓张的小子又弄出甚么新奇玩意了?” “回禀陛下,是端王似乎与张郎君起了冲突,因为和乐楼的李行首……”彭元量大概把他们的冲突说了一遍,听得赵煦眼神都凌厉了起来。 不得不说,皇城司在汴梁城真的太厉害了。只要他们想知道的消息,就没有不知道的。虽然没有缉捕权,但无孔不入的皇城司,肯定能引起文官们的恐慌。用皇城司来监察一个商贾,有点杀鸡用牛刀的感觉。 “端王?!” 赵煦的脸上,突然现出一股煞气来。 彭元量一看,就知道要糟了。 说实话,赵煦和赵佶是一个样的,怪不得是兄弟,都极为记仇。想想看,得罪赵煦的那些人,哪个有下场的?高太后?呵呵,差点就没追废其太后称号及待遇。不过高家的外戚也是倒了大霉了,高太后一去,他们就一落千丈,连翻身都翻不了。 至于元祐党人就更不用说了,哪怕是苏轼,苏辙,都没逃过赵煦的报复。更别说已经死掉的司马光了,一贬再贬。于是,新党对旧党的报复性打击,根本就是赵煦授意的,甚至可以说是鼎力支持。赵煦不满司马光的“以母改子”,不满元祐旧臣早年对他的冷落,更不满高太后对他的种种压抑,因此,对旧党的仇恨心理不亚于元祐时被打击的新党。仅元符元年,被赵煦撸掉的元祐旧党就达八百三十家之多。 本来嘛,亲王在京就不安好心,摆明了是想夺位的。 只要赵煦一日没有生下儿子,没有确立太子,亲王都不可能离京就蕃。 按理说,这皇位怎么都轮不到赵佶来觊觎的。可赵煦知道,他的九弟赵佖才是年龄最长的。可偏偏赵佖是个睁眼瞎,自古以来皇帝哪有睁眼瞎的?所以所有人都忽视了赵佖,而消息灵通之人都知道赵煦身体的隐疾,这些年来巴结赵佶的官员就越来越多了。 “十一哥最近很不安分啊,你去申斥一下他,叫他守守规矩。堂堂天潢贵胄,整日出入青楼是个怎么意思?再知会大宗正司一声,即日起,端王府的用度减半,时效半年。”赵煦的语气很淡很淡,但是听在彭元量耳中,却好像雷霆炸响在耳边一样。 赵煦这是在敲打赵佶啊! 哪怕是兄弟,在这种时候也是没有什么情面好讲的。皇位之争,本来就是残酷的。别的不说,他们的祖宗,不是赵匡胤,而是赵光义就起了一个很坏的头,硬是凭借着手段夺了皇位,致使太祖一脉怨恨在心。说实话,赵光义弄阴谋手段还行,治国一道就实在是太差了。按理说,一个皇朝刚刚建立,就应该像朝阳一样朝气蓬勃的。不管你的政策怎么样,与民休息,总会创造出一个盛世来。瞧瞧历史上的明初就知道了,哪怕朱元璋的国策再垃圾,可人心思定之下,居然生产很快就恢复了。 首先赵光义第一点就是广开科举收买人心,这一招不错,确实让天下归心了。还有鼓励垦荒,发展农业生产,这些都是正确的举措。但赵光义觉得他大哥定下来的国策有点不妥,虽然杯酒释兵权了,可他还是不放心,继而提出“崇文抑武”。好了,大宋算是被人打了一闷棍,从此一蹶不振了。 两次伐辽,差点没被打得哭爹喊娘,连大将杨业都死在了辽国境内。为何?因为赵光义的多疑,比曹操更甚,居然想出“将从中御”的昏招,他在皇宫内亲自授予出征将帅应对谋略、攻守计划,或授以阵图以指挥前线将帅作战。 是不是想到了谁?没错,就是民国某个自诩军事才能爆表的光头了,姓蒋。 有时候都不得不怀疑他们两个是不是前世后世,做事风格都如出一辙。喜欢搞阴谋诡计不说,还喜欢对战争指手划脚。当然,赵光义命比较好,起码有他老哥打下的基础,挥霍一下也不会亡国。就是可惜错失了收复幽云十六州的机会,埋下了北宋灭亡的祸端。 赵光义做了初一,他的子孙自然会做十五。 宋仁宗没有子翤,这里面的猫腻不知道有多少。濮王赵允让为了让他儿子顺利登基,说不定在宫中施展了各种手段,害得宋仁宗没有子翤,只能拿他的第十三子赵宗实当太子继承国祚。当然,这个东西没有人能证实,只是民间猜测而已。但大宋皇宫内有大量水银铺地,这是铁一样的事实。不久前,赵煦才听从张正书的话,把地下埋着的水银全都挖出来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