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千五百年
话说琉璃大姐化身一道白光径直往龙吉房间而来，她刚来到门口，只听见里面一个老者正和龙吉对话，一听声音，不是旁人，正是刚才被琉璃大姐痛揍的月老。 月老道，“小道路经此地，在岛上发觉可以做红线的天蚕丝线，采了一娟，特来谢过岛主，不想岛主竟是公主殿下。今日有缘得见仙容，竟比传闻中还要美三分。” 龙吉淡然道，“长者谬赞。岛上的天蚕丝，你只管采了去。只不过……” 月老道，“殿下只管吩咐。” 龙吉道，“将仙缘薄拿来我看一下。” 月老奉上仙缘薄。 龙吉翻到其中一页，愣了一下，身后凤舞紫菁也愣住了，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哪吒房间内。哪吒扶了琉璃小妹坐在椅子上，询问有没有崴到脚，琉璃小妹刚要回答，突然土行孙从地上冒出来了。哪吒一惊，道，“土行孙，你就不能改改臭毛病，走门不行吗？” 土行孙满不在乎道，“走那费事，哪吒我刚刚研究一个新招式，厉害无比，走走走，咱们到院子里比试比试。”说完就要拉着哪吒手就要出门。哪吒一把甩开土行孙，说道，“不去不去，琉璃小妹崴到脚了，我要照顾她。” 土行孙不以为然道，“咳，我当多大的事，崴到脚而已，来我给你治治，”说完抬手朝琉璃小妹脚上一指，一道温暖的青光照上去，只一会琉璃小妹的脚就好了。 琉璃小妹下了椅子，“好棒，谢谢土行孙。” 哪吒道，“土行孙，你还会医疗术，真是了不起。” 土行孙道，“崴了脚而已谁不能治，就算是断了骨头，我拿师父的膏药也能治好。现在她没事了，来来来，陪我出去练练。”土行孙又要拉哪吒，拽着不放，哪吒没法，就问，“你跟我们一起去吧。” 琉璃小妹说道，“好啊，估计二姐要一会才能来接我。” 三人来到院中，土行孙道，“哪吒你不要使那风火轮。” 哪吒知他不能空中作战，道，“好。来吧。” 土行孙施开土行术，眨眼间遁入地下，这边哪吒屏气凝神，蓄势迎战。土行孙从哪吒脚边突然冒出来，握着乌铁棍就敲。哪吒也早有准备，连步后撤，反手拿着火尖枪朝地上的土行孙刺去，土行孙土行孙只露出干半个身子，把身子一扭钻到地下去了。两人乒乒乓乓十来招，地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土行孙道，“这是人家的院子，咱们不能打的都是窟窿，出去打。”二人出了院子，琉璃小妹也跟了去。大抵二人同门修炼，常在一起比试，对对方的招式都非常熟悉，谁也不能赚到对方便宜。土行孙原想只要哪吒不用风火轮，找机会将他打倒在地，再祭出捆仙绳就能绑了他，谁知哪吒灵巧无比，几次要看摔倒就是没倒下去。 土行孙不满道，“哪吒，你要倒在地上，我才好试试我的捆仙绳好用不好用。” 哪吒也是争强好胜的性格，不满道，“我为什么要倒在地上？” 土行孙道，“你不倒下我怎么用我的捆仙绳？” 哪吒道，“我就不倒下，有本事你把我打倒。” 这边琉璃小妹早就对二人的比试失了兴趣，正想找一个没睡的花花草草聊聊天，一抬头正见那只拳头大的胖萤火虫正缓慢的飞来。 琉璃小妹道，“你们快看，好大的萤火虫。”哪吒土行孙一看，也不比试了都跳过来，看那萤火虫。哪吒跳起将胖萤火虫抓住，那萤火虫奋翅挣扎了一下，见挣扎不开，也不再挣扎了。 琉璃小妹问道，“萤火虫，你为什么这么胖呢？” 萤火虫，“嗡嗡嗡。” 琉璃小妹道，“你还不会说话吗？” 萤火虫，“嗡。” 琉璃小妹道，“我给你取个名字吧，就叫你流萤好不好？” “嗡”。这时候，天上又飞来五只大萤火虫。它们远远地看着被抓的萤火虫。 琉璃小妹道，“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哪吒哥哥，你松开它吧。” 哪吒将流萤松开，它并没有立刻飞走，哪吒说，“你可以飞走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肚子，流萤肚子一阵，落下无数光点，将哪吒三人印在萤光之中。他缓缓地飞向天上，那五只也飞了过来，它们在天空中一起发出嗡嗡的声响，无数光点从它们肚子上落下来。照亮了三人所在的半个山头。 三人伸手去接那光点，琉璃小妹道。“好漂亮。” 就在三人沉溺于流萤美景时，突然，流萤一头栽了下来，翅膀轻轻地颤动，看样子，命在顷刻之间。 琉璃小妹道，“哪吒哥哥，你是不是太运力把它捏死了！”哪吒道，“不可能，我用的力气很小。” 琉璃小妹见流萤起不来，伤心道，“呜呜，你怎么了？” 哪吒道，“土行孙，你不是会治疗吗，快救活它。” 土行孙抬手一直，青光罩住流萤，但丝毫不起作用，“不行，没有用。” 话还没说完，天上剩下的几只流萤也扑通通全掉下来了。 杨戬房内，他看着琉璃二姐，说，“你今天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琉璃二姐道，“哪里不一样。” 杨戬道，“说不上来，比如我说你而不是你们，你居然没反驳。” 琉璃二姐道，“现在是我一个人，小妹在哪吒那里，大姐在……咳咳”琉璃赶紧打住了话头。 杨戬道，“你们还能分开？我听哪吒讲……还以为你是一个人只是生病了。” 琉璃道，“我们当然是三个人，我看你有三只眼，眼神却不好使。” 杨戬道，“确实，我这三只眼不怎么好使，时灵时不灵的。” 琉璃道，“老实讲，初见的时候这个眼睛有点吓人，它有什么用？” 杨戬道，“说来话长。” 琉璃道，“那我们交换好了，我告诉你们我们三姐妹的事，你告诉我你三只眼的事。” 杨戬道，“好啊。” 这时外面传来霹雳乓啷的响声，原来是哪吒和土行孙在院中比试。 杨戬道，“要不然我们去山上走走？” 琉璃二姐道，“他们两个打起来你不用管吗？” 杨戬道，“要管，打输的那个我再打一顿。” 琉璃噗嗤一笑，道，“你就装坏人吧。” 二人施展金光遁来到东边的山头，觅了一处面朝大海石台并肩坐下了。月光倒影在海面上，被海浪揉碎了，一片一片送上海岸。海风徐徐吹来，让人神清气爽。 二人坐在石头上，任海风吹吹拂头发，过了一阵，杨戬开口，“今晚的月色真美。” “是啊，好美。”琉璃道，“其实，我每个月最怕这一天了。我们原本三魂一体，每月月圆之夜，大姐和小妹可以离开一个时辰，如果她们哪一个没有准时回来，我们三个人都会魂飞魄散。” 杨戬道，“女孩子晚上不准时回家的危害竟然这么大，那你们为什么会这样？” 琉璃道，“我也不知道，自我意识起，就和大姐在一起，后来又过了五百年，又有了小妹。我们三个人活在一个身体里，一个月只有一个时辰是属于自己的，而且这个时辰还是我最最担心的时候，哎，带上这两个拖油瓶大概是找不到自己的仙缘了。” 杨戬道，“就没有别的办法吗？能你们彻底分开的？” 琉璃二姐道，“没有，倒是有一个分火鉴，可以将我们姐妹分开一天，但是十年才能用一次。我现在就只想什么时候小妹能吃肉了，可以肆无忌惮大吃特吃了！” “对了，小妹现在没在，我想吃肉，哪里可以吃到肉？”琉璃二姐问道，“这龙吉公主这么大的宅院居然都吃素，一点肉都没有。” 杨戬想了想对琉璃说，“你去下面海滩生堆火等我。”他说完，飞身下海，不一会拎了一条海鱼上来，然后拽出怀里的睡熟的吱吱和唧唧，伸手问它们要东西，二猴揉着眼睛似没听到。他拎着吱吱的双脚一抖，倒出一把一指大的金色小弹弓，那弹弓迎风见长，瞬间长到巴掌大小，杨戬拿了，从地上捡了个石子，开了第三只天眼往树林一照，一弹弓打过去，一只山鸡从树枝上掉了下来。 琉璃打了个响指，食指尖冒出火苗，在海边生起了篝火。杨戬回想哪吒烧烤的样子，来回翻烤着食物，不一会，散发出阵阵香味。 琉璃二姐把鼻子凑过去，在旁边已经急不可耐了，道“好了吗？” “马上就好。”杨戬转着烤肉，撒了盐巴，道，“好了，可以吃了。” 杨戬揪下山鸡翅膀，吹了热气，递了过去，“小心烫。” 琉璃拿着山鸡翅膀，贪恋地吸着香气，“好香，三年没吃过肉了，我要开动了！” 她把翅膀拿在嘴边，张大了嘴，犹豫着还是没咬下去。“算了算了，我还是不吃了。” 杨戬疑惑道，“怎么了？” 琉璃二姐道，“上次我吃完肉，等把小妹找回来，她吐了三天三夜，一边哭一边问我，小兔兔那么可爱你怎么能吃小兔兔？”她学着琉璃小妹的语气讲话，甚是可爱。 杨戬道，“那我也不吃了。” 琉璃道，“别，你吃，我看着你吃就好像自己吃了一样。”琉璃二姐看似轻言慢语，实则内心痛苦不已。那可是心心念念了三年的肉啊！ 杨戬毫不客气，大块朵颐起来。一转眼就只剩两堆骨头了。 琉璃二姐内心在呐喊，你到是给我留一点啊，我闻闻香味也可以啊！ 杨戬见琉璃二姐满脸痛苦，出言安慰道，“调料少，味道淡了些，下次问哪吒要点，这家伙随身都带着烧烤套装。” 味道淡你都吃完了，你是有多饿啊。琉璃二姐心想。她三年没有单独和肉见面了，那种思念的滋味，甭提有多香了，叫人只想多和它呆一会，哪怕只是闻闻味。 这边琉璃二姐收拾了下口水，开始转移话题，“你那第三只眼是怎么回事？” 杨戬道，“以前也没有，在我十七岁的时候……” 仙缘薄上龙吉夫君名字赫然写着“洪锦”的名字。 “怎么会是这样，不是杨戬吗？”凤舞吃惊道，“你这仙缘薄是假的吗？” 忽然龙吉抬手一指竟然直接抹去了洪锦的名字。吓得那月老连呼，“不可不可啊，男女仙缘都是有天数决定，仙缘薄上的名字都是小道在仙缘树下感应得来，冥冥中自有定数，怎能擅自更改。” 龙吉公主冷冷问道，“要是你感应错了呢？”言语中充满不可侵犯的威严。 月老被龙吉气势吓得不轻，道，“小道数千年来从未感应错一对仙缘。” 龙吉公主道，“那尘世间为何还有那么多思而不可得，得而复失去的之人。” 月老道，“这，这都是天数！” 龙吉公主道，“天数，我的仙缘由我定，由不得天数！” 月老道，“公主执意违反，恐怕要遭天谴啊！” “那又如何。”龙吉公主言罢，用仙力在仙缘薄上写上了杨戬二字。刚写上，名字就消失了。龙吉复写，写完又消失了。龙吉不信，又写了一遍，杨戬二字亮闪闪出现在仙缘薄上，放佛像印在龙吉心里一样。然而，没一会，名字又消失了。 凤舞怒道，“月老，说明原因，怎么解决？” 月老道，“这仙缘薄只能由仙缘树感应而得，仙缘树每三天开一次花，每七天结一次果，仙缘果落在仙缘薄上，就会显现有缘之人的名字，我也动不得改不得。” 龙吉公主道，“既然如此，只好这样了。”她抬手将自己的名字也从仙缘薄上抹去了，“还给你。退下吧。” 待那月老走远，紫菁开口问道，“公主，紫菁不明白，殿下今天第一次见到杨戬，虽说他确实出类拔萃之辈，英武非凡，也不见得非他不可，殿下何须冒此风险修改仙缘薄？” 龙吉公主用手托住红腮依在扶手上，缓缓道，“谁说我是第一次见他，我观察他已有一千五百年了。” “第一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有十七岁，是个毛头小子。那年我也只十五岁。” “那时候父上刚刚退位，玉帝接手天庭，急于建立新的天宫秩序，其中就包括，天庭中诸神不得有儿女私情，不想他妹妹竟然公然挑战天宫秩序，和一个凡人结为夫妇，还育有一子，名为杨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