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才女
柳如是和董小宛都是久经欢场的人物，不动声色的就从才子们的包围中走了出来，以其优美的姿态，意态慵闲地坐在了大厅中间的主做设，其迷人魅力更不得了。 更别说两女是刚刚出浴，被臭男人包围的时候雷卫东还没发觉，这一坐下来，那诱人的清香直接散发开来，更别说欲拒还迎的模样，让男人恨不得直接扑过去，把她们压在身下，好探索她们精采绝伦的玉，体。 两女坐好后，柳如是玉脸斜倚，嫣然一笑道“因为董妹妹来了，多聊了一会，累各位久等了，小女子就和妹妹合作一曲给大家赔礼了。” “好！好！柳大家的琴技天下无双，小婉姑娘的唱功也是一绝，你们合作可谓……！“听到柳如是和董小宛一起表演大厅里的男人们纷纷叫好。 面对众人的吹捧，柳如是和董小宛只是浅浅一笑，并没有将这些话往心里去。 名，妓和才子是相辅相成的，之间的话不能当真，如果谁当真了，那就是傻子。 柳如是使人捧来琵琶，轻拨琴弦待听到一声清音响起，董小宛轻启朱唇，开始吟唱。 …… 优美的声音让人听的如痴如醉。 待到歌声停止，大厅里的人还在集体痴呆，过了一会儿，才拼命鼓起掌来，热烈的掌声简直要把大厅的屋顶掀翻。 “相传孔夫子在齐国听到了韶乐，三个月都吃不出肉的味道！我当时还觉得夸张，现在听到二位大家的佳作才明白当年孔夫子的心态！”陈贞慧拍着手道。 “陈公子过奖了！”柳如是和董小宛起身拜谢道。 “只是琴声中我听到微微地悲伤，不知道是为什么？”陈贞慧又问道。 “只因我想到流寇在河南、湖北等地横行，加上了解到小婉妹妹悲惨的身世，不由得有些悲伤！” 柳如是的话一出口，大厅里立马有些冷场！ 一名姓李的才子不假思索的说道“如今流寇横行，民不聊生，都是因为朝中奸党作祟，残害忠良，我辈应该上书……！” “就是！”侯方域接口道。“像我东林前辈一心为国为民，就是因为反对“阉党”，遭受迫害……！“ “对！侯公子说的对！” 在场的才子基本都是东林的后辈，听到侯方域为东林党鸣不平，立刻引起共鸣，大家纷纷踊跃发言。 而雷卫东，则和桌子上的食物怼上了。 侯方域等人的话也就是说的好听，骗骗柳如是这样的小姑娘没问题，对于雷卫东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明朝灭亡的原因，后世早就分析无数遍了。 除了贪官横行，崇祯皇帝自己的原因之外，关键原因是明朝的税收政策出了问题。 明朝有功名的人不需要纳税，宗室不纳税，结果导致九成的财富都集中在只有不到一成的人手里，还不需要纳税。 剩下不到一成的财富交的税要养活九边数十万军队，全天下的官员，这可能吗？ 不说士兵了，就是官员如果不贪污的话连自己和家人都养活不了。 因为发到手的俸禄实在是太坑爹了，只有一部分是米粮，其余都是绢布、棉布，甚至一些零碎的小东西，究其原因就是朝廷没钱。 可是说，明朝官员不贪污都活不下去。 而穷人呢，交这么多的税已经不是剥削，纯粹是在吸食穷人的骨髓了，流寇为什么剿灭不了，实在是制度出了问题，孙传庭等人剿灭的流寇再多也没用。 因为朝廷还在不断的制造流民，除非你把人统统杀光了。 这些情况，侯方域等人不知道吗？ 肯定知道，因为他们都是利益的受益者。 来一次绿柳楼要花200两银子，除了官宦人家，土财主有谁能吃的消，即使因为他们是才子可以优惠一些，这费用也是不低的。 “雷贤弟！雷贤弟！”冒辟疆拍了怕正在和食物战斗的雷卫东肩膀，叫道。 “怎么了，冒兄！”雷卫东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拿着手巾擦了擦嘴道。 “柳大家叫你！”冒辟疆指了指柳如是、董小宛两女。 “叫我做什么！”雷卫东耸耸肩，表示自己就是来打酱油的。 说着无意，听着无心，雷卫东的话无形当中得罪了两位美女！ 看着两女不悦的神态，早就想找雷卫东麻烦的侯方域跳了出来。 “雷公子真能吃呀，这么多菜被你一个人就干掉了！”指着雷卫东桌前的残渣剩饭，侯方域嘲笑道。 “是呀，我能吃！”对于别人说自己能吃，雷卫东一点也不介意，“能吃才力气大，侯公子要不要练练，你这样的我一个打你十个！” “莽夫，有辱斯文！”听到雷卫东要和自己动手，侯方域有点退缩了。 君子动口不动手，看雷卫东的体型，侯方域知道他没说假话，十个自己加一块也不是其对手。 “雷公子，听说你从山东来，不知道是投亲还是进学！”侯方域是自己的客人，对其的才学柳如是也很仰慕，看到他吃瘪，当即岔开话题。 “都不是，我是来买粮的，山东大旱，颗粒无收，遍地皆是卖儿卖女，烧香求雨之景，我那虽然还有些存粮，但吃饭的人太多，坐吃山空肯定不行。 正好手里还有些闲钱，听说江南米贱，就过来购买一些粮食运回去！” “既然受灾可以在家里等朝廷救灾，至于跑这么远，到江南来买粮！我看你是别有用心。”侯方域冷哼道、 侯方域的话让雷卫东直翻白眼，这是多幼稚的话！ 不过在这些官二代眼里，这好像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即使灾情再厉害，老百姓也应该老老实实呆在家里，饿死也不能逃荒给官府增加麻烦！ “靠朝廷救灾，现在这个局势，山东不加赋就谢天谢地了，在说了即使朝廷想救灾也无能无力，朝廷一年赋税还不到四百万，而花费仅仅辽东一年就数百万白银，在加上河南、湖北的流寇哪有钱赈灾！” 雷卫东的话让侯方域等人无言以对，朝廷要是有钱就不会是现在这个局面了。 “朝廷没有能力救灾，难道我们就不能出一份力吗？”一直默默无言的董小宛突然开口道。 “雷公子，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虽然小女子不能上战场，但为灾区的百姓出一份力还是可以的，我会和姐妹们联系一下，举行几次大型的演出，号召大家捐献，购买粮食送到山东地区！” “谢谢董大家了！”雷卫东没有想到董小宛竟然这么有爱心，她的做法和后世的赈灾义演可以说有异曲同工之处，无怪乎后世人评价，秦淮八艳中的女子都是巾帼不让须眉。 虽然这些钱能有百分之一用到灾区就不错了，但董小宛这样做了，雷卫东就必须给予回报。 “董大家，你为什么进入欢场我也有耳闻，既然你帮我，那我也要帮你！”说着雷卫东转过头。 “罗兄弟，董大家的情况无非就是伙计、掌柜仗着主家没有管事的人，勾结外人中饱私囊，害的主家欠下巨款，你说怎么办吧！” “这事好办，我们金龙帮在苏州也有点薄名，放心雷公子，那些人不光要把东西吐出来，还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董小宛的事情其实很简单，牵扯不到什么大人物。 以前没人管是因为董家没有当家人，这年头女人是不能随便抛头露面的。 现在，这样的小事，罗立如不需要向焦帮主汇报，直接和苏州那边的分舵联系一下就可以搞定。 “谢谢雷公子！”听到雷卫东要解决自己家的问题，董小婉激动的站了起来，来到雷卫东身前就要下拜，被雷卫东扶住。 因为在欢场呆了好几年，董小婉知道金龙帮在金陵的地位，也认识罗立如知道他是金龙帮的管事，由他出面肯定能解决自己家的事。 当然了，出道这么多年，董小婉也不差那些银子，她想要的就是那些害的自己生不如死的人付出应得的代价，让母亲能够明目，为此她愿意付出所有。 看到雷卫东和董小宛亲热的样子，冒辟疆悔的肠子都要出来了，自己怎么没有想到替小婉姑娘出头，那样的话现在和董小宛坐在在一起的就是自己了。 “雷公子，我们刚刚讨论解决流寇的问题，提了许多建议，不知道你有什么高见！”陈贞慧看到冒辟疆的模样知道他陷入魔障了。 而解救的唯一办法就是让董小宛认清雷卫东草包的真面目，江南文风甲天下，雷卫东一个山东的秀才怎么可能比的上我们这些江南文坛的扛鼎者，我们都解决不了的问题，雷卫东能解决才怪！ “这个！”雷卫东感到董小宛的灼灼美目正盯着自己，暗忖怎可在美人之前颜面扫地，但是有些话能说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说了根本解释不同。 只能硬着头皮道“解决流寇的办法其实很简单，就是能让他们吃饱饭！” 柳如是失望地叹了一口气道“吃饱饭这个问题我们早就谈过了，当年闯贼和张贼被招安，朝廷分给他们财富和土地，最后不是还是反了。” “就是！”侯方域声颂道“要我说解决流寇关键还是靠教化，就像我们江南之所以没有流寇就是因为我们这里文风鼎盛，百姓都被教化了！” “放屁！”雷卫东冲口道，“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江南没有流寇是因为这里没有流民，而之所以没有流民是因为江南是玉米之乡，就好像金陵大米一石才六钱银子，而在山东，灾荒最厉害的地方大米一石六两银子都买不到。 填饱一个人、十个人肚子容易，但要填饱一个府、一个省上千万人的肚子是难上加难。 流寇当中除了一些顽固分子和头领大部分都是因为吃不下去饭才造反的！ 现在山东灾民至少数百万，这些人现在还是流民危害不大，如果他们一旦和流寇合流，那造成的危害不可想象，侯公子你有什么办法填饱他们的肚子？“ “我！”侯方域哑口无言，不知道怎么说，数百万灾民，养活他们，别说自己了，就是把侯家都卖了也不够。 “雷公子，有什么好办法！”陈贞慧毕竟年龄大了，知道提出一个问题很容易，但是解决问题难上加难，要不然也不会有言多必失，做的越多错的越多的说法。 “首先是食物，在福建地区有一作物名番薯，喜山地，干旱，一亩可产几十石，是小麦和大米的十几倍。” “不错！”喜欢地理和杂学的方以智开口道，“福建地区多山，人多地少，全靠有番薯这物品才能解决吃饭的问题，雷公子的意思是在北方大面积种植番薯！” “是的，孙大人在陕西做的就很好，陕西可是流寇的发源地，而孙大人到了以后召集流民屯田，练兵已经稳定了陕西的局势，如果能把番薯送过去，在陕西、山东大面积种植，把流民变成农民，切断流寇的兵员……！” 这一刻雷卫东变成了镇压农民起义的刽子手，滔滔不绝的兜售镇压农民起义的政策，这些政策都是后世网上无数人的总结，堪称经典，明王朝如果能使用绝对可以把历史的车轮给刹住，延缓寿命数百年。 只不过政策是好，能不能执行就是一个问题了，就好像王安石变法，发布的条例都是好政策，每一条都利国利民，但到了地方就成了坑民害民的坏政策。 归根结底是执行的人出了问题，没有好的执行力再好的政策也没用，好经书也让歪嘴和尚给念歪了。 言多必失，雷卫东知道自己的弱点，即使几世为人，口气也比不过这些靠嘴巴吃饭的文人，长身而起。 柳如是一呆道“雷公子！你要干甚么？” 雷卫东潇洒的哈哈一笑道“柳大家和董大家天生丽质，雷某有幸拜识，不过我今天还有事告辞了！” 柳如是微一愕然，笑道“雷公子是不是还要在金陵呆一段日子？” “家里事多，呆不了多长时间！不过天还是有的！”雷卫东道。 “请问雷公子你住在哪里！小婉想过去拜访一下！”董小宛脸黛红红的，像猴屁股一样。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众才子的目光射在雷卫东身上，恨不得挖下一块肉，冒辟疆更是拿自己的脑袋和桌子进行亲密接触。 “我刚在金陵南城应天府府学不远处买了一栋宅子！”雷卫东看了罗立如一眼，后者连忙把地址留下，就告辞了，连柳如是留客的呼声也没有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