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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意外,愣了一下。 一般华服都做的死沉,她封王时的礼服足足十五斤。 这件裙子很轻,大概只有四两重。 蕾丝的花样是鸢尾,大概是波旁王室贡的。 衣料滑且冰凉,她没见过,便问,“这是丝绸?” “江南贡缎。”萧珞说,“蚕丝的,外边买不到,超级贵的。” 天冷蚕养不活,这种绸缎根本不在市场上流通,一年两江织造局只产七匹。 没瑕疵的话一匹贡给荣宜,剩下的直接送去裁衣,荣四他们三人每人各提四件,针线尚宫们靠卖做衣服剩下的边角料发家致富。 如果有瑕疵就会贡整匹缎入滨京,当礼物往下赏。 她是这么分到了三匹。 云容容仔细的翻看裙子,“我还是没看出来哪里有瑕疵。” “你为什么要每天开着读心术?”萧珞吐槽,“你不觉得吵吗?” 可爱猫姑娘扬脸一笑,“十三姨你比较吵。” 在心里啰里八嗦的回忆一大段。 “因为我捡破烂了,我不开心,我要碎碎念。”萧珞移过来一盏灯,“看出来门道来了吗?” “我什么都没看出来。”云容容盯着瞅了半天,眼睛都看疼了,“没问题,颜色挺正的。” 她不是没见过世面的穷孩子! 她是皇女! 堂堂一国亲王! 萧珞将衣袖提起,“你看,它的丝有粗有细,不均匀。” “你眼睛有问题。”云容容不明所以。 “你摸!”萧珞用手搓了一下,指腹传来的触感提示她这件衣料是次品,它沟壑纵横。 蚕丝粗细不均会导致衣料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 云容容学着萧珞的样子搓衣服,“手感挺不错的。” “反正它是贡品。”萧珞催云容容,“上身试试?” 西陆真的是…… 一个字形容:村! 两个字形容:村,土。 萧珞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己身上的龙袍。 这龙袍是纯棉的。 她认识这种料子还是因为荣元姜。 荣元姜是一个不拘小节的姑娘,为了舒服,弄了很多纯棉的裙子当睡裙。 这导致她感觉自己每天穿着睡衣上朝。 “我们有城堡和别墅的!你们都没有高楼!”云容容回怼,“很明显是你们村,只有乡下小农舍才是一楼大平层。” 她对试裙子这个建议十动然拒,“你都告诉我这衣服料子有问题了,我为什么要穿次品?” 萧珞觉得这个“你都如何如何”的句式很耳熟,“你这话是跟我……我妹学的?” “你妹为什么跟元姜姐住一起?”云容容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舍弃尊严试这条裙子,于是随口一说。“元姜姐喜欢你。” 东陆人会玩的。 荣元姜在的那几天脑子里经常转悠这么一句话:你不要这么残忍的对我。 “元姜有个妹妹,总之很复杂,发生了很多事,她现在跟我妹住在一起主要是想盯着他点,怕我妹对她妹不利。”萧珞支颐着头,她坐在藤桌的一侧。“我知道。” 荣元姜大概有三个目的。 次因为荣宜。 主因两个,士可杀不可辱,绿帽死也不能戴外加怕逐月背地里阴她。 内务府例行给萧珂递过一次秀女单子,荣元姜得知此事后,翌日将内务府从上到下全免职,不再启用,包括并涵盖端茶倒水的丫鬟。 落地窗大敞。 入秋了,晚风长驱直入,带有几分冰雪的寒意,再过几天就该下雪了。 “为什么?”云容容击掌叫来宫女。 去他妈的尊严,这是漂亮裙子。 不穿白不穿。 “你懂什么叫爱吗?”萧珞问。 云容容想起那天所看图册中的秋水共长天一色,不由得红了脸,“我懂一点点。” 萧珞见小姑娘双颊飞霞,美目含羞,想必是有心上人,怕她日后遇人不淑,于是提点几句,以教育孩子的口吻说,“爱是我爱你,但我不属于你,不依附于你。我是自由身,去留爱恨我自会定夺。” 云容容让萧珞给说懵了。 这什么跟什么? 爱明明是相拥依偎,十指交汇,一室春暖,三千青丝交缠不休。 天女在说什么? 这一大串是什么玩意? 萧珞见云容容似懂非懂,陷入深思,这才轻轻叹了口气,谈起她和荣元姜,“我爱她呀,我最美好的年华与岁月皆虚耗在了她的身上。可是她逼得太紧了,就像藤蔓一样,缠的我喘不过气。” 她的每封信荣元姜都会拆开来看,这也就算了,她能理解,但元姜很手欠的在旁边写批注,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看了似的。 比如她写信问萧珂:你还活着吗? 元姜会直接在旁边那行补一句:你还喘气吗? 她发函给荣四:给点甜辣酱。 元姜提笔成文:珞珞要吃年糕。 她出门和班镜子玩,回家荣元姜会三连:“你去哪里了?跟谁出去了?你们去干什么了?” 她如果不交代清楚荣元姜就闹,“你是不是外边有猫了?” 但荣元姜与萧珂两人偶尔会作秀,如慰/问/劳/军,赈灾济贫这种乱七八糟的事,元姜有时一走走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