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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潇的抽筋可算是好了,但脚落地仍旧不方便,她手臂搭在李曼婷薄薄的肩膀上,扯着一条废腿走。 把人安全送到床上,李曼婷不多留,先回房换衣服。 楚子潇手上有了力气,自己穿衣服已经不是障碍。 下楼吃饭胃里也不抗拒了,只是那些辛辣油腻的东西还是不能沾口,好在楚子潇饮食偏清淡,不吃也无事。 许姨瞧着她有了血色,脸颊不再像一张纸病白,决定明天再给她煲点汤。 想来她人生中是缺一个女儿,先把李曼婷当美玉,现在又把楚子潇当宝贝。 她这般热情让楚子潇不禁想起,那个世界早早走了的母亲,还有这个世界里好久没见的妈。 多年柔情被翻了出来,楚子潇只能苦笑。 那边许姨计划着明天买什么食材,楚子潇却在吃完晚饭后提出要回家。 李曼婷和她在楼下客厅沙发上坐着,听她说这句话还有些突兀,又想,楚子潇只是在这里调养几天,她身体好了不少又主动要走,还能拦吗? 找不到理由和必要。 李曼婷端着半杯水,抿了一小口:“那明天我送你回去。” 楚子潇道谢。 正在拉窗帘的许姨有些失落,表情好像丢了钱一样。 楚子潇观察到她的异状,打趣说:“我以后还来看你啊,许姨,只是太久没回去了,我想回去看看,冰箱里的菜是不是长了毛。” 她说得恶心,李曼婷表情变了变,倒是没见过冰箱里长毛是哪样的场景。 其实,楚子潇倒是想住李曼婷这一辈子,但那也要不是以养病的名义才好。 而且,也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 …… 明天周六,李曼婷早上恰得空闲。 外面飘着小雨,不是很大,撑伞麻烦,不撑伞又怕沾湿头发。 叶片边缘挂着晶莹,似乎下一刻就要掉了。 许姨直把车送远了才回去,她在李家待了二十多年,后来跟着李曼婷出来,确实是看着李曼婷从白胖姑娘长成妙龄女郎。 这么长的时间李曼婷有点心事她都能看出来,唯独这次,许姨看不懂了。 车里,楚子潇目视前方,坐上车就感受到似有似无的打量。 楚子潇清了清嗓子,问:“老板,有事问我?” 李曼婷刚好在拐弯,后视镜里清冷的眸底敛下不容易察觉的慌张:“没有。” 挺简单的回答。 实际上是想问她为什么突然就想回去。 心中摊手,楚子潇被她口是心非的性格弄得无奈。 车上的中国结挂饰晃了一路,很快就到了楚子潇家楼下,小区的树开始掉叶子了,倒也不萧条,反而让人觉得新鲜。 熟稔地把楚子潇拖上楼,到了门口两个人都是一愣。 那灰尘成罩的红毯上放在一束要死不死的向日葵,这就是传说中那个最好看最贵的花。 想来楚言之是知道了楚子潇脱险的事,还以为她在家,没想到又是一场空。 李曼婷不指明这花,但楚子潇何其聪明,伤脚利落把花踹到角落里,嘴里念念有词:“谁这么没良心,垃圾就放我家门口。老板,快进来坐坐再走。” 后面这句客套话,每次楚子潇一说都没什么好事,不是借钱就是借钱。 楚子潇弯腰去地毯下面摸钥匙,一般来说,像她这样心大把钥匙放在家门口的人都是太过于自信。 摸到了楚子潇就打开了封尘已久的门。 现在的状况应该不是再借钱了吧,李曼婷也不怕她,抬脚随她进去。 屋里倒不乱,和李曼婷上次来看到张晟烨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一样。 那可怜巴巴的多肉还睡在阳台,它生命力顽强,这会还是绿油油的。 把人请进来,饮水机里的水又许久不喝,不放一会儿还不敢下口,所以,楚子潇连倒杯水招待李曼婷的富裕都没有。 她一瘸一拐,到处翻东西,楚子潇的身影在屋子里晃,她每开一个柜子,李曼婷都有闻到刺鼻霉味的错觉。 眼看楚子潇要把沙发抬了起来,李曼婷连忙站起来:“我先回去了,有需要再给我打电话。” 楚子潇无法挽留,只能眼睁睁见李曼婷离开。 转身出门,李曼婷的心底却有些隐隐作痛,走下楼梯,她又站着侧身看了很久那道门。 一个楼里阿姨买菜上来,分析她看的方向,就随口问:“姑娘看的是姓白姑娘的住处吗?” 李曼婷想这个阿姨笑容可掬,就点了点头。 阿姨叹气,又说:“我就住在对面,这姑娘好几天没回来了,夜里我丢个垃圾都看不见她买药的身影,还有些不习惯。” 李曼婷来了精神,疑惑地问:“请问她买的什么药?” 阿姨回忆了一下,算是确切地说:“我记得是烫伤膏,好像她总是买这个,估计是在学做菜吧,有时候她门没关,我扔垃圾路过的时候能听见她的锅铲声。” 李曼婷不由沉默。 阿姨手里拎着芹菜和鲜猪肉,应该是打算包饺子吃,她看了眼自家的门:“我家里面那个也和我说过,上夜班回来,这姑娘还在剁个不停,差点吓到那人高马大的男人。” 想着时间快赶不上早点了,她就匆匆结尾:“你是她朋友吧,谁娶了你这个朋友是要享大福的。不和你说了啊,我要回去做早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