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节
白爷爷一桩桩，一件件的给王老爷子细数当年的事。 他每说一件，王老爷子脸色就难看一些。 白爷爷也不说什么难听的话，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个字，都跟巴掌似的一巴掌一巴掌的呼在王老爷子脸上。 王老爷子那脸色，估计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间也过得太快了，想当年我们都还是十六七岁的小伙子，转眼都老了，孙子孙女都长大成人了。”白爷爷说了好久，可算是停下来了。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都还记得呢，记性可真好。”王老爷子心里也悄悄松了一口气。 白爷爷笑呵呵的说，“可不都记得，我们两个老家伙几十年的交情，你闺女又是我儿媳妇，还给我们老白家生了三个聪明伶俐又懂事的乖孙孙，我还得感谢你当初把闺女嫁到我家来。” “那都是他们的命。”王老爷子不是很想提这件事，当初他本来也不是心甘情愿把闺女嫁过去的。 本来他都想好要把闺女嫁给个有钱人家，可白老头这当初又是他亲口应下的亲事，没办法只能把五妹嫁去白家。 几个闺女，就五妹过得最不好，他也越来越瞧不上五妹两口子。 连带着白老头这个当年的老朋友都被他瞧不上。 “这还真是，命这东西还真不好说。你看我们老白家，这祖祖辈辈都是农民，谁知道这一辈出了娓娓这个文曲星，可不就是祖坟冒青烟，祖上保佑啊。”白爷爷日常炫耀孙女，完全不顾王老爷子那张脸有多难看。 “读书再好那也是个丫头片子，不顶用，这将来撑得起门户的还得是儿子才行。丫头读书再好，将来还不是要嫁出去，生的孩子也要跟别人姓。没必要花在她身上花那个钱，五妹两口子有那钱还不如花在她侄子外甥身上，那才是亲的。”王老爷子语气有点酸，拐弯抹角的说。 听他这么说，白爷爷却大声笑起来，“亲家啊亲家，我就说你老糊涂了吧，你还不信。我儿子儿媳妇辛苦挣的钱当然都要留给我的乖孙孙们话，没理由挣钱给外人花不是。” “五妹她亲侄子亲外甥可不是外人。”王老爷子跟白爷爷争辩道。 “咋不是外人了？不是从我儿媳妇肚子里出来，不是我儿子的种，那都叫外人。”白爷爷一句话把王老爷子接下来要说的话都给堵得死死的。 他要再敢说一句不是外人，白爷爷就得问他是从谁肚子里出来，谁的种了？ 堂屋外面，白娓默默的看了眼说自家爷最笨不会说话怕被欺负的奶。 她爷哪里最笨了？老爷子厉害着呢！ 没见她外公都被堵得说不出话来。 不然怎么说，老实人嘴皮子厉害起来才是真厉害。 老实人都说实话，实话才最厉害最气人。 白爷爷这个老实人的一番话，把白娓外公这个大多数人都怕的人给气得半死，偏偏人家还挑不出半点错来，你说气人不气人？ “奶，我爷真厉害。”白娓小声跟白奶奶说，还竖起大拇指。 白奶奶脸上挂着笑，对白娓说，“去，倒茶去，没看见你爷说半天话口渴了，这孩子咋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白娓忍着想笑的冲动，抿着嘴去厨房拎了一个热水壶过来，进屋给白爷爷他们一人倒了一碗水。 白爷爷端起喝了一碗水，那乐滋滋的模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水里放糖了呢，喝了水一抹嘴对王老爷子说，“亲家你赶紧尝尝我孙女给倒的水，这可是文曲星给倒的水，你没喝过吧？赶紧的，多喝两碗。” 噗，白娓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忽然发现她爷平时看着老实，使坏的时候也蔫儿坏。 “不过就考个省第一，又不是全国第一名，至于吗？”王老爷子酸溜溜的说了句。 白爷爷一听这话来劲了，张嘴就说，“亲家你怕是不知道，我家娓娓全国第一的奖也拿过哩，她现在在咱们省最好的高中读书，学校都不收她学费，每年还有奖学金。娓娓上回还用她比赛赢的奖金给我们买了个什么按摩穴位的机器，好用的很。回头你去我家试试去，好用让你家孙子给你也买一个。” 第221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你这老头子说什么浑话呢，老糊涂了是不是？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有娓娓这么好的孙女，还在读书就能挣奖学金，能有比赛奖金啊。”白奶奶说这话的时候要是把语气里的骄傲得意给藏一藏就更逼真了。 白爷爷一拍脑门说，“哎呀，你瞧我这记性，亲家你家大孙子上回听说犯事被抓进去，出来了没？” “爷，我给你加点水。”白娓抿着嘴忍笑，肚子里肠子都快打结了。 她真是服了她爷，姜还是老的辣，气人还是她爷厉害。 专挑人痛处踩，这一下一下的，白娓都怀疑自家外公会被她爷气吐血。 为了避免流血事件发生，白娓才适时的打断她爷说话。 “你学习成绩真这么好？”王老爷子发现自己在白老头老两口身上讨不到便宜，就这么走了有不甘心，就把眼神放到白娓身上问她。 白娓谦虚的说，“还行吧！” “要是不怎么样就趁早别念了，浪费那个钱干啥？女娃娃早晚都要嫁人，趁年纪小赶紧找个人嫁了，多生几个娃娃才是正事。”王老爷子一脸严肃的训斥起白娓来。 “跟你有啥关系？你姓王，娓娓姓白，你想管回家管你王家的闺女去，少来我家趁威风。”要说白爷爷对王老爷子还算是客客气气，那白奶奶就是赤果果的嫌弃了。 白娓觉得奇怪的是，白奶奶都这么嫌弃她外公了，也没见她外公生气。 在白娓的印象中，她外公可是个脾气想当暴躁自我的人，超级大男子主义，谁敢跟他顶嘴试试？一言不合就动手。 就连她外婆都不敢跟外公顶嘴，不然肯定挨揍。 难道自家外公跟她奶年轻的时候，还有过什么荡气回肠的爱情故事？ 白娓脑补了一出狗血的爱情故事。 也打算回头悄悄问问她奶，顺便听听八卦。 “她是我外孙女，我咋就不能管了？”王老爷子闷闷的回了一句。 “哟，这会儿认这个外孙女了？晚了。”白奶奶半点面子都没给王老爷子留，说完还冲王老太太说，“亲家，你们今儿个来到底有啥事？有事说事，没事你们就趁天还早赶紧回，家里地方小也没地儿招待你们，你们这一把年纪走夜路万一摔着碰着算谁的？” “我们来找五妹……”王老太太性子本来就软，加上心里有点怕白奶奶，就更没什么气势了。 白奶奶没等她说完就打断她的话说，“都跟你们说了人出远门了不在家，你们要不信去找隔壁邻居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啥事出远门？去哪儿了？啥时候回？”王老太太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 问的时候眼睛看着白娓，意思，你妈真不在家？ 白娓无奈，很自然的转过身拿着热水壶去给他们加热水，当没看见自家外婆那询问的眼神。 “我啥都不知道，你也别问我。”白奶奶一副我知道可我就不乐意告诉你们，你们能拿我怎么样的眼神，让王家老两口气得牙痒痒偏偏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在白奶奶即将成功把王家老两口轰出去的时候，白菀和弟弟买了东西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白父。 白父进屋，看见王家老两口也没惊讶，显然两小的已经把他们来家里的事跟他说了。 “爸妈，你们来了。”白父先开口跟王家老两口打了声招呼。 然后没等王老爷子开口，他又说，“爸，妈，你们来得正好，你们帮我劝劝五妹让她回家吧！” “啥？”王家老两口都傻眼了，什么情况？ 什么叫人让他们劝女儿回家？ 刚才白家那老太婆不是说五妹是出远门了吗？难道她骗他们。 “我真不是故意跟她吵架还动手去，说要离婚也是一时气话，我没打算跟她离婚，离婚了孩子咋办？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不赌钱了，你们帮我劝劝五妹让她赶紧回来吧！我外面欠的钱我自己还，十年八年我肯定给还清楚，我保证以后肯定不赌钱了，只要五妹能回来我啥都听她的……”白父就差跪在王家老两口面前求他们了。 “等等，你说啥？你赌钱，还在外面欠债？”王家老两口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 王老爷子怒瞪着白父，指着他的手都在发抖，“你在外面欠了多少钱？” “没，没多少，我好好干活以后肯定能还上。”白父支支吾吾眼神闪躲，就是不肯说个具体数额。 “建党你咋这么糊涂啊。”王老太太捂着胸口说他。 白父捂着脸一脸我知道错了，我没脸见人的模样。 白家其他人都别开脸不忍心去看这一幕。 其实吧，他们是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白父这演技，真的不是吹的，真的毫无破绽。 “爸妈，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赌了。你们帮我把五妹劝回来吧？家里三个孩子，没妈在家真的不行。”白父一脸知错认错的表情，求着王家老两口让他们帮忙。 王老爷子皱着眉头看白建党，那意思更看不上他了。 想了想，王老爷子说，“建党，你现在外面欠这么多钱，那两家店子留着干啥？不行就给卖了，把外面欠的钱还上再说。” “啊，卖店子？那不能卖。”白父眼神闪躲支支吾吾的说。 “为啥不能卖？你都这么大个人了，啥事重要你心里不清楚啊？欠这么多钱你不把店子卖了赶紧把欠的债还上，咋办？”王老爷子一副我是为你好，你别不识抬举的语气训斥白父。 白父支支吾吾也不吭声，低着头任由他训斥。 “爸，你为啥不告诉外公，咱家的店子早就卖了啊？”白娓小声的拽了拽白父的衣服，小小声的说。 她这模样像是不想让王家老两口听到，可他们距离这么近，她再小声他们也还是听到了。 “啥，卖掉了？卖给谁了？”王老爷子瞪大眼睛，大声的质问道。 “就卖给别人了。”白父心虚得不敢看王老爷子，很小声的回了句。 王老爷子捂着胸口，那叫一个气啊，接着问他，“你卖店子的钱呢？” “还债了。”白父继续回答，还是不敢看王老爷子。 第222章 猜中开头猜不中结尾 “你把两家店子都卖了还债，钱还没还清？白建党，你到底在外面欠了多少钱？”王老爷子这会儿也顾不上二女儿交代的事，店子都没了还有啥好说的？ 他这会儿更担心白建党到底在外面欠多少钱？讨债的会不会找上他们？ “没几万。”白父小声嘟嚷了一句。 “啥？几万还叫少？白建党，你咋这么能耐啊你？那可是几万块钱，不是几十块几百块。”王老爷子拔高了声音，那眼神和语气，简直想把白父给活吞了的架势。 白父垂头丧气没敢吱声，一副任由你打骂的架势。 王老爷子指着白父痛骂一顿，骂他没用，骂他废物，总之骂得很不好听。 白父倒是能忍，他老丈人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说他了，他早就习惯了。 倒是一旁的白爷爷和白奶奶气上了，要不是白娓拦着，两老人差点捋袖子过来跟王老爷子干一架。 “没那么多了，我还了不少，爸你要不借点钱给我把外面欠的钱先还上。我保证，三年以内，肯定把钱连本带利的还给你。”白父挨骂的时候没吱声，挨骂之后才对王老爷子说。 “我没钱，你别找我。”王老爷子一听白父说要借钱，想都不想的给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