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向晚居然敢朝她挥巴掌! 一向闷葫芦一样,逆来顺受的丑八怪,软包子竟然朝她挥巴掌了! “向晚,你抽什么疯!”张兰脸色一变,走过来,一把将向晴晴扯到身后,“害的家人为你提心吊胆的,你还长脾气了!” 张兰和向晴晴都觉的奇怪,此时向晚的脸色看上去和从前似乎有所不同。 从前,她总是唯唯诺诺的,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可此时,她站在那里,唇角微勾,竟有种凌厉傲然的气质,让人看着心里发寒。 “提心吊胆?谁啊,她吗?”向晚一指快要哭出来的向晴晴。 向晴晴的眼泪马上掉下来:“向晚,我知道你怪我,怪我没有第一时间跳下水救你。可当时水库的水太深了,我不敢跳,而且我力气小,就算跳下去也未必能救得了你。我当时只想着我要去叫人,我是去找看水库的人救你啊,可是等我们赶到,等我们赶到……” “找人?”向晚又是一声冷笑。 她把她推下水的,她会去找人? “对呀,看水库的那几个叔叔都可以作证,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你已经不见了。可是我们一直没有放弃打捞,不信,你可以去那里问问。”向晴晴委屈巴巴的抽泣着。 她确实找了人。不过,是在向晚落水半个多小时之后,她才悠哉游哉的找了人过去,途中还故意摔了一跤,弄了一身的土。当然,等她带人过去的时候,水面已经平静的像镜子一样。 工作人员打捞了半天没捞到人,向晴晴回到家,哇的一声就哭了。 张兰吓坏了,还以为谁欺负她了。等到向晴晴断断续续的说完事情经过。张兰一把抱住了瑟瑟发抖的她,把她上上下下检查了好几遍,确定她没受伤后,才长松了口气。 至于向晚,张兰一想到那个给她丢人现眼的病秧子不在了,竟有种解脱的感觉。 电话就是这时候打到家里的,听到向晚被人救了,被安置在市中心的鸿运宾馆,母女俩面面相觑,这才心情复杂的来接她。 “我问什么?换成是我,也会把戏做足。向晴晴,你这个杀人犯!”向晚指着她,一字一句的骂。 “你够了!”张兰生气了,啪的拍开她的手,“给你能耐的,自己惹的祸,你还叫起屈了?晴晴着急来看你,一路哭的眼睛都肿了,你还冤枉她。我问你,谁让你下水的?你看看晴晴这一身的泥,她着急去叫人跑的太快才会摔倒的!” 张兰气极败坏的,扯着向晚就往外拖。 “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她恶狠狠在她耳边小声警告了一句。 向晚扒着门框,不肯跟她走。 “你走不走!”张兰又瞪她。 向晚倔着小脸,仍是不动。 张兰气坏了,趁人不备在她手臂最嫩的地方狠狠一掐。 向晚尖叫一声,吓了周南一跳,张兰也赶紧松开手。 “这位女士,有话好好说。小丫头固然淘气,但受了惊吓,你还是得以抚慰为主,回去再仔细问问,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真的受了委屈。都是一家人,没什么说不开的,你说呢?” 周南见张兰不骂了,又转头,有些同情的看着向晚。 没等开口,就见向晚松开扒在门框的手:“你别说了,我跟她们回去!” 周南摸摸鼻子,听她话里的意思,倒好像他把她往火坑里推似的。 不过,这妈妈对两个女儿的态度确实有失偏颇。 女儿差点淹死,她倒是不急,反而一心维护另一个女儿。就算一个长的美,一个长的丑,也不用这么偏心吧。 长的丑有错咯? 周南一直将这母女三人送出酒店,张兰不住的和他寒暄着,笑语宴宴的样子很温柔,充满了女人味,和她刚才训斥向晚的样子截然不同。 只是,她套了半天话,也没问出周南的身份。 眼看要分别了,她朝向晴晴使了个眼色。 向晴晴会意,一脸纯真的走上前:“这位大哥哥,多谢你今天救了我妹妹。我叫向晴晴,在南城一中读高一。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说着,她还眨了眨那双水润润的大眼睛,一副天真无邪的少女状。 之前,只要她使出这套,多半男生都会举手投降。 周南在她含情脉脉的注视下,果然扯出一抹笑:“我叫雷锋。” 向晴晴脸上的笑容僵住。 “天快黑了,风凉,赶紧回家换衣服去吧。”周南下了逐客令。 不知为什么,虽然姐妹俩比较起来,漂亮的向晴晴更招人喜欢,可是周南却对她没多少好感。 向晴晴只好讪讪的转身,向晚跟在两人身后走了几步,突然又回头,走到周南面前。 周南有些诧异的望着她。 “雷锋叔叔,你告诉他,我还会来找他的。” 他,自然指的是叶千川。 第4章 谁给你掐的? 一路上,张兰和向晴晴在前面走,向晚在后面跟着。 张兰因为心中有气,走的飞快,向晚跟着跟着就有些气喘吁吁。 什么情况?想她当年也是学校运动会的体育健将,跑三千米跟玩似的,这才走了几步路,就这么虚了? 看来,这原主的身体也太差了。怪不得都十五了还跟小学生似的,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还顶着一头营养不良的头发,简直了。 向晚有点郁闷,她的所有证件,户口,身份信息此时都在这个身体的家里,所以,她必须得跟她们回去。 “你能不能快点走?丢人现眼的!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没用的东西!你今天就应该淹死,活着都浪费空气!”张兰略站住,没好气的数落着她。 向晚没吱声,还是慢悠悠的跟着。 一边走,一边认真回忆了一下。 事实上,向晚才是张兰和向和平亲生的女儿。只不过她一生下来就体质不好,接连生病掏空了家里的积蓄,再加上张兰对她的长相很嫌弃,于是,不到四岁便把她送到了老家奶奶那里寄养,而张兰则转头又去领养了比她大一岁的向晴晴。 向晴晴漂亮,嘴甜,会哄人,深得张兰的欢欣。比起向晚来,她才更像张兰的亲生女儿。 至于向晚,先天条件不足,再加上自卑懦弱的性格,整个人活的用现在的话说,她连呼吸都是错的。 奶奶去世了,向晚不得不回到这个家,到现在为止,她在这个家里才生活了两个月。 终于到家了,向晚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小院子,正要跟着张兰两人进屋,谁知,张兰却猛的将她推了出来。 “我让你进来了吗?”张兰堵在门口,脸色沉了几沉,“敢打人,给我在外面反省!反省不到位,你休想吃饭,休想睡觉!” 说完,砰的一声将门摔上。 向晚听到她插门的声音,再拉门,果然已经拉不开。 哔了狗了!天下竟有如此黑心的亲妈! 天已经黑了,向晚身上的衣服还没干,湿嗒嗒的,被风一吹,冷的她直打寒颤。 回家后的两个月里,这样的事已是家常便饭。 三天前,她还被张兰大晚上的关在隔壁放杂物的小屋里,关了一夜,直到爸爸下班前一刻才被放出来。 向晚被欺负惯了,一句话也不敢说。爸爸下班了,摸她手脚冰凉,问她怎么回事,她望着妈妈严厉的目光,只说夜里睡觉不老实,踢了被子。 张兰赶紧附和几句:“这丫头睡觉不是磨牙,就是乱踢,都是在农村养成的臭毛病。” 她这样一说,向晚就更不敢吱声了。 张兰本来就嫌弃她和向晴晴睡一个屋,会影响姐姐学习,早就想把她的床移到别的地方了,只是一时还没想好支在哪里而已。 想到这一切,现在的向晚憋屈死了! 妈的,她死里逃生的,不仅不关心她,连衣服都不给她换一换,就这样把她晾在外面吹冷风。这样被虐待,体质好才怪了! 向晚家住的是平房,她站在院子里,朝周围亮着灯的邻居家望了望,唇边掀起一丝笑。 她出门,敲开了前面赵大娘家的门。 赵大娘家有个大院子,她家房子多,招了很多租户,再加上赵大娘人热情,又在居委会工作,没事调节个邻里纠纷的,这一片,就属她家最热闹。 张兰不是表里不一,喜欢暗搓搓的虐待她吗?向晚今天就让这些邻居们开开眼,看看平时温婉待人的张兰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门很快就打开了,向晚湿嗒嗒的站在外面,头发一绺一绺的贴在脸上,眼睛红红的,狼狈至极。 “呀,这不是晚晚吗?怎么成了落汤鸡,咋回事?快进来,让大娘看看。”赵春娟大吃一惊,赶紧把向晚领进门。 赵大娘的屋子里暖洋洋的,还铺着雪白的地砖,如向晚所料,她家很热闹,几个女人正围在一起打扑克呢,看到向晚的一瞬,都放下手中的牌。 “这不是后院老向家的丫头吗?咋的,谁欺负你了?”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她,向晚酝酿了下,哇的哭出了声。 “赵大娘,我今天掉到南边的水库里了,差点淹死。我妈气坏了,不给我饭吃,让我在外面反省……呜呜,我快冻死了,赵大娘,我能在你家里暖和一下吗?” 上一世,向晚有着男孩子般的硬气和傲骨,轻易不掉眼泪,可眼下为了唤醒这些邻居们的同情心,她只能硬挤出一串金豆豆。 可能是泪腺发达,她一哭竟然止不住。小脸哭的皱巴巴的,看着怪可怜人的。 “什么?你掉水库里了?快让大娘看看,好端端的怎么就能掉水库里?”赵春娟一把将她抱住,还替她抹了把泪。 “我也不知道,就感觉被人推了一把,然后就掉下去了。” “啧啧,被人推下去的。难道说水库里真的水鬼?这一夏天都淹死几个了?” 赵春娟的牌友搭腔,被她给瞪了回去。 “瞧瞧这孩子身上湿的!洪声,赶紧给晚晚找套干净衣服换上!”她朝里屋喊了一声。 正在里屋看电视的李洪声不耐烦的应了声:“找什么?家里哪有她穿的衣服?” 赵洪声读初三,之前勉强和向晚做了一个月的同学。向晚成绩差,人又丑,虽然和他是邻居,却被他嫌弃的不要不要的。 长那么难看,谁要给她衣服穿? “让你找就找,是不是想找抽啊!”赵春娟眼睛一瞪,厉声喝斥一句。 很快,李洪声乖乖的出来,扔给向晚一套他的衣裤,本来还想损她几句,一抬头,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那些话又咽了回去,扭头继续看电视去了。 赵春娟陪着向晚去里面简单的洗了洗,向晚衣服刚脱,一把被赵春娟扳正了身子。 “晚晚,你这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谁给你掐的?”赵春娟扒拉着她的大腿还有胳膊里侧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