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节
对于他来说,睡觉就是和谢冰一起。 他的大拇指指腹摩挲她的肚脐,她身子瞬息麻了半边。 谢冰:…… 不愧是炼制傀儡的祖宗! 这踏马把自己炼制成傀儡还能这么见缝插针! “不许动。” 他的眸子清淡看她,不动了。 “闭上眼。” 南宫无寐呼吸平稳,像是睡了。 然而谢冰知道他没睡。 她的手指描绘他的眉眼,一点一点,先是抚摸眉心碎晶,黑色碎晶碎裂,微微斑驳的痕迹,就像是裂碎的守宫砂。 手指抚摸到他左耳耳钉。 她的右耳上也有一个。 谢冰的眼睛很亮,她的手指,抚摸到他长长眼睫下的赤红泪痣。 前世,他们还有最后一丝羁绊。 他为她收尸。 …… 她越发惧怕魔尊。 傀儡王就像是最好用的兵刃,掌控着巨大的修为,平日里她站在他身后,每次出任务她杀到麻木,心也越发麻木。 不知多少年之后,萱瑶与圣子成婚,她破釜沉舟,名为疯狂。 圣子大婚是整个修仙界共贺的大事,各个门派俱都出席。 顾莫念携南宫听雪出席,即将接替他成为正道之首的殷倦之当然在场。 谢冰就那么杀到了圣庙婚典之上。 很多事情已经模糊了,她已经忘却当时殷倦之看着她的神情。 那时,她并不知殷倦之便是她的主人魔尊。 她依稀记得曾经为她接上断指的大师兄一直一直盯着她。 那双桃花眼里幽深的情绪,直至她死后才明白。 她被萱瑶与圣子联手杀死,她的灵魂被碾碎,她的身体无力的落在白玉地面上,白色曼珠沙华片片抖落,落在她身上。 圣庙之上,顾莫念假惺惺求情,说到底是她的弟子,给她一个全尸的体面,她被扔在山谷之内。 一身黑衣,银雕面具,魔尊南宫无寐抱着她的尸骨,走在无尽的血渊中。 怀中的傀儡王胳膊无力的垂下。 双眼紧闭,扭曲的艳俗面容栩栩如生。 他抱着尸骨,将她埋葬在无数的森白尸骨中。 傀儡王的魂魄碎裂,再无可能炼制而成。 而后,他越发癫狂。 谢冰深陷一片混沌色的虚空之中,她翻阅那本她的人生之书,她死了,反派南宫无寐最终死了,气运之女萱瑶与天道代言人圣子he,心中只余下悲凉与苍茫。 谢冰重生在顾莫念收徒大典之前,她再次遇到控制她一辈子的魔尊。 一大早,谢冰便感觉到身边的动静,仅仅身着中衣的南宫无寐已然坐起身来。全 .cδm 每日早晨,南宫无寐都会提前醒来为谢冰做早餐。谢冰的膳食俱都经过他的手,样样周到。 若是没有谢冰的命令,便可去做任何事情。 前世谢冰便是钻了傀儡王的命令,没有被禁止的事情当然可以去做。 谢冰若有所思:“躺下。” 南宫无寐眼眸一缩,不由自主地躺了下来。 谢冰慢慢地爬过去,趴在他胸口:“你想做早餐,我便不许你做早餐。” 南宫无寐盯着她,微微皱起眉头,像是想要说什么。 她拍了拍手,自安排了人去做早餐,“既然你都把自己炼成傀儡了,那你就体会一下被控制的愤怒。” 南宫无寐盯着她,眼眸里有些许的愠怒。 谢冰笑吟吟地捏了捏他的脸:“你这么想做傀儡,那你就好好感受一下。” 南宫无寐规规矩矩的躺在大床之上,身材修长,面容妖冶,她的眼睛微眯,危险的打量了一圈。 南宫无寐亦是看着他。 他无比熟悉谢冰的这个表情,这是要使坏了。 …… 不眠不休的被耕耘两个月,谢冰眼底下挂着两个浓重的黑眼圈。 各色女装铺满了魔宫的大床,她兴致勃勃的给南宫无寐挑选裙子。 谢冰笑盈盈道:“你喜欢哪一件?” “红色的,绿色的,白色的,蓝色的,应有尽有。红色的显妖冶,白色的显清纯,蓝色的显轻透,哪个都非常适合小妩媚。” 南宫无寐看着这些衣裳,眼神微微一敛。 “你心里在骂我,对不对?” 南宫无寐被迫开口:“是。” 谢冰笑盈盈地说:“骂了我什么,都说出来。” 南宫无寐被迫启唇:“穿女装乃闺房之乐,你让我穿出去招摇过市,成何体统!” 谢冰笑眯眯:“你不想穿出去?那太好了!” “既然你不想穿出去,那你就穿出去吧,总不能只让我自己瞧见吧?让大家都看一看绝美的南宫妩媚!” 他黑着脸试女装,最终穿上谢冰精挑细选的一身红裙。 谢冰兴致勃勃的给他化了妖冶的妆容,眼尾微微上挑,插上恰到好处的发饰,好一个妖冶迷人的大美人! …… 金火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他翘着二郎腿,身体往后一仰,端着茶盏品茶。 “我可是冒着被师父扒皮的风险偷溜到魔界,好不容易才到了魔宫,怎么爸……你们魔后半天还没出来?” 话音刚落,殿外迈进来一个穿着红衣的美人。 身材高挑,裙摆层层,随着“她”走动,裙摆微微飞起,妖冶的眼神微微一瞥,便迷的人心头一颤,恨不得把命都奉上。 金火口中的茶“噗”一下喷了出来。 他看着牵着红衣美人的谢冰,眼睛睁大,不可置信道:“这、这是谁?? 谢冰笑涔涔介绍:“魔后南宫妩媚。” 金火整个人都麻了。 他呆滞半晌,围着南宫妩媚绕了一圈,“我该喊他什么?” 谢冰:“你随意。” 金火憋了半天,对着南宫无寐喊:“妈妈!” 南宫妩媚:“……” …… 谢冰带着与南宫无寐带着金火在魔都闲逛。 邪灵童子不时地凑过来看着魔尊,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没人能认出来这是魔尊吧?你们到底在搞什么?” 谢冰笑眯眯的说,“什么魔尊,这是你姐姐南宫妩媚。” 邪灵童子:??? 南宫无寐的牙齿都要咬碎了,他低声道:“谢冰,莫要太过分。” 谢冰挑了挑眉:“你自己把自己炼制成傀儡,你现在是我的木偶,我要你做什么你就要做什么,我哪儿过分啦?” 南宫无寐垂着眼眸不说话。 谢冰可劲儿的浪,可劲儿的浪。 在南宫无寐的底线上跳舞,以事实贯彻什么叫不作死就不会死: 女装换了一套又一套,南宫无寐想要做什么,谢冰全都不让他做。 就连就寝之时,南宫无寐最多也只能搂着她的腰。 整整一个月后,他的眼神幽森幽森,寒潭深不见底,甚至隐隐约约飘着绿光。 饶日谢冰如此作弄他,他却始终没有开口让谢冰解开木偶令。 深夜,谢冰坐在梳妆台前梳头。 她命令南宫无寐躺着,他便只能躺着,他冷冷地看着谢冰。 谢冰的手缓缓顿住,她的目光落在了梳妆台,仅仅剩下一只面容诡异的木偶。 南宫无寐炼制的木偶令,炼制的是他自己,谢冰始终未曾提解开木偶令,亦是未曾动木偶令一下,两个人就像是僵持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