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糕点大师_分节阅读_74
“杜郎君,是您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没看清是您,您可千万别怪罪!” 这小厮杜齐悦也见过几次,听说是府里头的家生子,老子娘在府里的下人里头颇有些身份,因此平常一贯看不起人,对杜齐悦这种一看就没钱没势的人也只是勉强客气,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点头哈腰的客气。 不过杜齐悦并没有心思来想这下人突然改变态度的原因,打断了对方不停道歉的话,问道:“你们少爷起来了没,我现在可以进府吗?” “杜郎君您这是来送点心的?”小厮瞄了眼杜齐悦手里的食盒,说道:“这时辰少爷应该是起来了,不过现在还早,小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让郎君进去,如果郎君不急的话,可否在这里等一会儿,小的这就去通报一声。” “我今天早上醒的早,就做了一些吃食送过来,想着正好可以给你们少爷做早点吃。你快些去禀报吧,我在这里等着。”杜齐悦说道。 “外头太阳已经起来了,郎君还是来这门房上坐一会儿,我很快就回来。”小厮说着把杜齐悦带到了门廊上摆着的一把椅子边上,然后急匆匆的跑进了院子。 赵逸云也是一晚上没睡好,自从杜齐悦告诉他赵子庆有意把他嫁到章家去,他就提高了警惕。这两天赵子庆好几次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提起结婚的话题,都被他装作不经意给打岔岔过去了。赵子庆倒是没缠着一直说,不过赵逸云知道他打定的注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多早晚要摊开了说的。 所以昨天趁着参加厨赛的机会赵逸云就求见了一次皇上,想要求皇上开恩让他免了嫁人这件事。谁知道他话刚说了一半,还没有把要求的事情说出来,皇上就说现在已经有好几个老臣上奏请求皇上为自己儿子赐婚,说是想要迎娶他,又说他如果已经有中意的人了就快点定下来,不然过些日子那些老臣见上奏没用直接上门求亲就麻烦了。 这话可把赵逸云给惊着了,回来后想了一晚上,却终究什么办法都没想出来,此刻正心里烦躁的厉害。 这时正在院子里为鸟雀的一个侍郎跑进来禀报道:“少爷,偏门上的小厮过来禀报说杜郎君过来了,说是做了早点专门送过来的,问一声能不能进府。” “这么早过来做什么?”赵逸云自问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一边让琴韵伺候着穿衣裳一边对那侍郎说道:“仍旧带杜郎君到外书房去,我这就过去。” ☆、第八十七章 杜齐悦被放进了府里,沿着小径心里忐忑紧张的进了书房,赵逸云还没过来,只有几个下人在院子里洒扫。书房里头静的很,下人们还没来得及开窗户,杜齐悦走进去还可以闻得到昨晚上熏香留下的余味,清淡素雅,带着一丝微乎其微的凉意,就如同赵逸云给人的感觉一样。 小丫头端了茶来就迅速退下了,屋子里又静了下来,只剩下屋外大扫帚扫地发出的“刷刷”声响。杜齐悦似乎不愿意打扰了这份宁静,动作也小心了起来,慢慢的把食盒打开,端出了里面的早点。如今天气热,点心做好了并不容易冷掉,杜齐悦一路从客栈过来,竟然还冒着热气,炖盅里的粥更是摸着烫手。 杜齐悦仔细的摆弄了几下碗筷,在桌上摆出自己最满意的样子,这才坐了下来,手里攥着大腿两侧的长袍下摆,眼睛望着门口,不安又期盼的等着赵逸云过来。 赵逸云并没有让他等多久,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过来了。杜齐悦连忙站起来去迎他,眼睛仔细的在赵逸云身上看了一圈。赵逸云今天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这些日子好吃好喝供养出来的些许红润又不见了,看起来有些苍白,眼睛下面也有着淡淡的一圈阴影,浑身透着疲倦的气息。 “你昨晚没休息好吗?”杜齐悦关心的询问道。 赵逸云摇摇头,眼睛瞄了杜齐悦一眼,见他脸色也不是很好,心里泛起一丝笑意,问道:“怎么这么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有事!我想…”杜齐悦一直含在嘴里的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刚张嘴却又咽了回去,他帮赵逸云拉开凳子,说道:“你先吃早饭,吃完了我们再说。” “你吃过了吗?”赵逸云坐了下来,看着桌上丰盛的早点,顿觉肚子饿了起来,他伸手夹了一个蛋卷到碟子里,抬头问道:“你吃过了吗?这么早就过来。” “吃过了。”杜齐悦点点头,其实他只在做点心的时候随便吃了几口,根本没吃饱撬谀挠形缚诔允裁丛绶埂 赵逸云抿了抿嘴,夹起蛋卷吃了起来,杜齐悦殷勤的为他盛了一碗粥,然后又坐了回去,只是眼睛一直巴巴的盯着赵逸云,一副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的模样。 赵逸云自己心里也有事情,杜齐悦不说话,他便也不再问他,于是两个人便一个安静的一口一口吃着早餐,一个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除了偶尔发出的碗筷相碰的轻微声响,屋子里静的几乎连两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楚了。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到赵逸云吃完了早饭,极度安静的气氛这才活泛了一些。杜齐悦立刻站起来,有些忙乱的将碗碟放进了食盒里,然后又要拿自己的手帕擦桌子,却被赵逸云伸手挡住了。 “说话吧。”赵逸云抬头看着杜齐悦说道。 杜齐悦将帕子塞回袖袋里,手里抓着里面那个放着戒指的小木盒子,咽了咽口水,双眼深深的回看向赵逸云,心一横,直接问道:“赵公子,你喜欢我吗?” “啊?”赵逸云没想到杜齐悦开口就这么的直截了当,当即愣了一下。 “你喜欢我吗?还是讨厌我,请告诉我!”杜齐悦深吸一口气,再次问道。 赵逸云眨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杜齐悦这个问题,他不讨厌杜齐悦是肯定的,可是倒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这却不好回答,这个问题连他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怎么回答。 杜齐悦以为赵逸云不好意思开口,说道:“你只要点头或者摇头来回答我就好。我想知道答案,你告诉我。” 赵逸云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反问道:“你问我这个做什么?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我…”杜齐悦只觉得自己肚子里憋了一口气,不上不下的难受的很。是啊,知道了又怎么样,赵逸云喜欢他,那他必定是要求婚的,赵逸云对他没感觉,他还是会追着求婚,如果赵逸云讨厌他,他也是要缠着他再求婚的。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么他倒底在犹豫些什么。 杜齐悦想到这里,干脆膝盖一弯,单膝跪在了赵逸云的面前,他从袖子里掏出了那个戒指盒,双手稍显笨拙打开盒子,露出里面镶嵌着宝石的金戒指,坚定的说道:“赵逸云,我喜欢你,你嫁给我好不好?” 杜齐悦突如其来的举动把赵逸云下了一跳,伸出一半准备扶人的手猛的愣住了,赵逸云瞪着眼睛看着杜齐悦,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一种呆滞的表情,仿佛被这个求婚给吓住了。 反正求婚的话都说了,心里的那些忐忑也没了,杜齐悦打蛇随棍上,伸手抓住了赵逸云伸出一半的那只手,紧紧的握在手里,眼神真挚的看着赵逸云,说道:“你嫁给我好不好?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你了,你嫁给我好不好?我会对你好的。” 赵逸云被抓着的手挣扎了一下,但是杜齐悦握的太紧,他并没有挣开。赵逸云心里翻江倒海一般的不平静,他看着眼前这个半跪在自己面前表情从未如此慎重过的人,心里有各种的滋味涌上心头。 他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会如此的跪在他的面前,也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会这样的像他提亲。他应该生气的,就算他如今是个哥儿,可是他的骨子里,他的心却还是一个爷们,一个坚韧自强的爷们。这样的情况下,杜齐悦向他求亲,无媒又无聘,对他来说无疑是一种巨大的打击和羞辱,他的心里应该不甘并且怨恨的,可是他的心里即使有着千种万种的情绪,在看到这个跪下的人是,却生不出一丝的愤怒来,甚至他并不想真的反抗。 交握的双手如同一个媒介一般传递着双方不同的体温,又一种滚烫的温度从杜齐悦灼热到带着微汗的手心传到赵逸云微凉的手指,形成一股热流顺着赵逸云的手一路流到了他的胸口,这股小小的热流让赵逸云觉得胸口微微的发胀,似乎身体里所有反抗意识都被它理顺了一般,让赵逸云甚至产生了一种就这样吧的想法。 可是赵逸云是理智的,他很快想到了皇上昨天对他说的那些话,如非意外,皇上是必定要他嫁人了,说什么选一个自己中意的,不过是让他在请求赐婚的那些人里选择一个罢了,是好是坏无关紧要,皇上只是不想欠着他那份未被颁布下的殊荣,想要通过这次所谓的赐婚来抹平一切而已。选择一个自己中意,对一个哥儿来说是多大的恩赐啊,对他来说却是多么的讽刺,三年冲锋陷阵战场杀敌,却换不来一点点的自由,多可悲啊。 杜齐悦几乎是屏住呼吸在等待着赵逸云的答案,他心里知道赵逸云是对他有好感的,所以隐隐觉得赵逸云就算不答应应该也不会直接拒绝,但是在他肺里最后一丝呼吸都要被用光的时候,他看到赵逸云坚定的摇了摇头。 就算做好了多么充分被拒绝的准备,当真得到这个答案的时候,杜齐悦的心里还是一瞬间空落落了。他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因为过分的紧张微微的颤抖着,尝试了几次都没有起来,杜齐悦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仍旧抓着赵逸云的那只手却并没有松开,他有些难过的问道:“为什么,是不喜欢我吗?” 赵逸云心里也难过的厉害,似乎成了哥儿之后他就变得情绪化了起来,此刻眼里竟然涌出了一点点湿意。他扭过头去闭上了眼睛,不愿意露出更加脆弱的模样。但对一个会为了请求他嫁给自己而下跪的男人,他诚实的回答了他的问题;“昨天我见了皇上,他说有很多人想要求他赐婚,我不可能嫁给你的。” 原本杜齐悦还以为是赵逸云自己的原因,此刻一听心里就涌出了一股巨大的喜悦,他身体因为激动更加颤抖似鹄矗派舳加行┎蹲牛实溃骸叭绻挥姓庑┰颍阕约菏窃敢獾氖遣皇牵遣皇牵俊 赵逸云依旧扭头闭着眼睛,因为这样他的感觉更加的灵敏了起来,他敏锐的感觉到了杜齐悦身体剧烈的颤抖,心里再次涌出浓重的悲伤来。赵逸云以为杜齐悦因为他的回答受到了打击,即使心底还有一个声音在反驳着告诉他自己是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上一个和曾经的他一样是爷们的人,可是赵逸云不忍心再伤害杜齐悦了,因此他在杜齐悦的注视下,沉重却肯定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杜齐悦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兴奋的一把抱住了赵逸云,高兴的说道:“我真是个大笨蛋,真是大笨蛋!我怎么没告诉你呢,我怎么没告诉你呢!我真是蠢死了蠢死了!” 赵逸云再次被杜齐悦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是即使这次杜齐悦的行为更加的出格,他也没有推开他,只是直愣愣的让杜齐悦抱着,听着他不停着责骂自己。 杜齐悦一直抱着赵逸云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行为很失礼也很怪异,脸瞬间红了起来,他连忙松开了赵逸云,一把扯出自己脖子上的那块青玉,举到赵逸云的面前对他说道:“你看这个,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杜齐悦压低了嗓子,凑到赵逸云耳朵边上,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我是郞玉公主的儿子,亲生的,唯一的儿子!” “什么?”这已经是赵逸云今天第三次被杜齐悦吓着了,但这次绝对是吓的最严重的一次,他一把推开了杜齐悦,抓住他的玉佩仔细的看了一下,当看到玉佩上隐含的花纹和齐字时,他整个人都如同脱力一样坐到了凳子上。 这是大都的达官贵人们常用的把戏,在随身的玉佩或者相等等物件上,用隐晦的方式弄上自己的姓氏或者族徽,来表明所有权,而这块刻着齐字带着特殊花纹的玉佩,代表着它出自一个齐姓大家族,而当初和郞玉公主扯上关系的,正是齐家。 这块玉佩不算,毕竟玉佩饰死物,谁得了算谁的。但杜齐悦的这张脸却是一个无法掩盖的证据,赵逸云当初初次看到杜齐悦的时候就觉得杜齐悦面善,只是他当时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皇上了,也从来没有把杜齐悦与皇室脸上关系,所以一直没有发现杜齐悦长的像谁,可是昨天他离着皇上那么近,怎么可能没有发现两人外貌上的相似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