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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让我找一个配偶?”容情轻笑一声,与卫天璇对视。她放下了的东西,慢吞吞地走到了卫天璇跟前,眼见着要坐在她腿上时,又陡然间收住了动作。她俯下身,眸光盈盈如秋江水,凑到了卫天璇的耳边,低喃道,“那么卫老师,你看谁是合适的人选呢?” “你是陷入发情期了吗?”卫天璇被容情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一时间嘴快。看到容情骤然阴沉的脸,再想要掩饰也来不及了。她转动着椅子往后靠了靠,半晌后才干巴巴地说道,“咳,我的意思是,你别理会那些姑六婆的话,给你介绍伴侣的八成不怀好意,再者你是个oega,你——” 容情的指抵在了卫天璇的唇上,她压着椅子的把,眸泛着奇怪的光芒,她喃动着红唇,用暧昧的语气吐出了一连串的字眼:“如果有人给我介绍你呢?”屋陷入了一片沉寂,卫天璇除了眨眼以外没有任何的动作,像是一个僵硬的木偶人。容情嗤笑一声,她拍了拍袖子,面色顿时如常。她冷淡地开口道:“既然你知道,又提这些事情做什么?” 卫天璇忽然间明白了“佛曰不可说”的含义,这一说就是错,还有什么可说的? * 眼见着与容情的关系日渐和谐,卫天璇也便放弃去听课了,她对alpha和oega的历史不怎么感兴,还不如到外面去寻找着最终的解决之道。只要容情是一个oega,只要她生活在到处都是alpha的虎狼社会,她的危就没办法彻底解除。 市最大的档案馆同样是alpha掌控的,就连开放也只是对着alpha开放,eta借阅的权限有限,那最核心的资料是不对着eta或者是oega们开放的。那门口树立的牌子,只差写着“eta和狗不得进入”。这宣扬明和平等的社会,随处可见对非alpha的歧视,所谓的平等,只是他们alpha之间的吧? 卫天璇动了潜进去的念头,只不过档案馆不像是其他地方,戒备尤为森严,一些高新尖的技术都被用于防卫上,生怕有什么不法分子闯入到其。卫天璇估量着造成的麻烦和最终的所得,只能够暂时地作罢,她在档案馆周边转悠了几圈,将这布局深深烙印在脑海。 从档案馆回到学院,最便捷的路是穿过一条嘈杂的街,那儿是各色人的混居场所,也是整座城市脏乱差的代名词。就卫天璇所知道的,这条街发生过好几次命案,至于其他的龌龊的勾当只多不少。当局也想过进行强拆,只不过因为这儿复杂的关系网,以及那一群不要命的人,只能够作罢,对它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乱的地方从来都容易传出最真实的消息。卫天璇只在街头停留了片刻,便有不少的视线聚集在她的身上,带着一种包含侵略性的审视。她微微一笑,见着前面乱八糟的挡道铺子,一脚便将它踢飞,只听见咔擦咔擦几声响,木板断成了几截,那些个做事的男人霎时间便收回了视线。这种地方没有任何的法度,只剩下对强权和力量的崇拜。 之前关于绿色长城的只言片语是从一个叫何方的女人那儿打探来的,说起来也有点儿渊源。何方跟容情类似,是一个伪装成其他性别的oega,只不过她的伪装最终还是在发情期到来的时候被人识破了。卫天璇一时间动了善心,救下她将她送回她的爱人处,这才发现,原来是两个oega组成的家庭,她们的日子要比常人过得更为艰辛和不易,再加上住在这条混乱的街,更是让苦难多了一百倍。 一个外来者的气息更容易引发不安和骚动,卫天璇在低下头进入那破败的小院子时,便感觉到那陡然间凝滞的氛围,她说了一声“是我”后,里面才松了一口气,走出来迎接。oega几乎没有谋生的门路,掩盖自身信息素的药剂在黑市被炒上了天价,日渐困顿的生活几乎压弯人的背脊。如果可以选择,没有人愿意在这种地方苟且着。 卫天璇进入了屋子,她见到了两个行李包,另一个女人坐在床上,背着她发出低低的呜咽声。她多多少少知道何方的情况,她的伴侣很容易受惊,对乡土的眷恋让她不肯随同何方动身去另外一个地方寻找生路。她宁愿选择这种肮脏的环境,也不肯前往一个未知的世界。“现在是想通了?”卫天璇的声音压得有些低。 “至少松口了,可她内心还是有一点不情愿的。”何方笑了笑,她过去安慰了自己伴侣一阵子,又领着卫天璇进入了另外一间相对干净的屋子。生活的磨炼最容易让一个人成长,至少现在何方,看不出来是一个柔弱的oega,她的周身充斥着一股坚韧。之前要不是发情期,也不会陷入那种困顿。“你来是想了解绿色长城么?”她看了卫天璇一眼,又开口道。 卫天璇笑了笑道:“是的。” “那儿是很好的一个地方。”在提到了绿色长城的时候,何方的眼睛亮了亮,似是闪烁的星辰,“在我听说‘绿色长城’的时候,我曾经逃到了它背面的世界去,那儿平等、自由,要不是因为我的爱人,我恐怕不愿意离开那一处……” “你可能不知道,绿色长城那儿能够洗出标记,真正逃亡到那儿的oega并没有陷入痛苦的生活,而是彻彻底底的获得了新生。那儿的医疗不是为了权贵和alpha服务的,他们可以用高新技术,让大家不再遭遇信息素的困扰,那儿是另一个世界,是一个人间天堂。” “但是没有多少人能够真正走入到天堂的,随着逃亡绿色长城的人增多,帝国在那儿布下的兵力越来越多,已经很难闯过那道防线了。”说到了这儿,何方的声音有抑制不住的失落,“可是我受够了这种生活,就算是身死,我也想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