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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这一夜,柳思翊失眠了,或许期待已久的复健就要开始,让她有些紧张。 复健是最后的希望,如果康复不了,就给她判定了死刑。她不敢去想结果,但又很期待明天。 她最近变得有些神经质,敏感多疑,也有些讨厌现在的自己,唯唯诺诺,怕这怕那,她不该是这样的人。 这样下去,阡毓会不会越来越嫌弃自己?她会不会也很讨厌这样的自己? 凌阡毓同样睡不着,闭上眼睛就会想明天做什么,明天柳思翊吃什么,做什么事情能让她开心不多想,今天做的够不够?有没有触及到她心房? 为了治疗柳思翊,祁沐宛动用了美国许多关系,她请来的复健医师曾在美国帮助多位病人站起来过,当然这不是一个绝对值,也有许多人只能靠机器才能行走,也有些人效果微小。 这个人非常难请,她是中美混血,名叫华美琪,来中国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学过普通话,能够保持基本的交流。 当然,她学普通话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某个人,这次她被祁沐宛“忽悠”回来,完全是看在交情和人情上。 复健开始前,凌阡毓接到余心欢的电话。 “阡毓,你要注意在她复健的同时,心理疏导也要跟上。” “姨妈,她现在恐怕很难...”凌阡毓有些担心。 “笨,让她接受不一定是找心理医生,她是需要能说话能分享心情的人,但这个人一定不是你。” “您的意思是找一个她亲近信任的人?”凌阡毓觉得蓝楹和海芋都不合适,她们跟自己一样,容易带入个人情感。 “谁合适你自己想。” 挂完电话,凌阡毓陷入沉思,思翊朋友很少,能让她敞开心扉的没有几人,蓝楹大大咧咧不适合说这些,海芋不会懂她感情的烦恼,那就只有一个人了。 祁沐宛。 反正最近她为了蓝楹的事,一直闲在国内,既然这位医师也是她请来的,那么她顺便开解思翊也是可以的。 何况,祁沐宛也能帮到自己。 想到此,她决定多“麻烦”祁沐宛几次。 祁沐宛懂她们之间的感情,也跟柳思翊惺惺相惜,她是合适的人选。 凌阡毓只希望柳思翊真的能够对人敞开心扉,她最近笑意越来越少,真担心她会抑郁。 复健开始时,柳思翊有些紧张,在得知她症状后,华美琪先问了几个问题。 “X生活有影响吗?” 柳思翊摇头。 “骨折的腿有痛感吗?” “有点。” “掐自己有知觉吗?” “很浅。” 她认真地在工作簿上记录下来,微微一笑,眼睛恍如平静的海面,湛蓝纯净。 “柳小姐,在复健开始前我希望你明白,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不能过于心急,这个过程会有很多次失败,也希望你正视结果来临之前的所有挫折,这是都是必经之路。”她的普通话有些蹩脚,努力地把每个字都说清楚。 柳思翊点头:“我明白,华医师,请你开始吧。” “OK。”华美琪转头看向一旁的二人,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我也要走?”凌阡毓指着自己,话音刚落就被祁沐宛拖走了。 正如华美琪说的,复健的过程柳思翊可能会跌倒很多次,无数次的狼狈和失败之后,结果还是未知数。 这样的她,不会希望被任何人看到,包括凌阡毓。任何人在场,都可能会干扰到她们。 只有医师对病患,一对一的情况下,才能心无旁骛地练习。 凌阡毓想陪伴,只能用另一种方式。柳思翊复健,她就健身,她相信“同心难改”的力量。 巧合的是,祁沐宛虽然看起来瘦弱,也是健身爱好者。在美国时常组织户外活动,偶尔也会参加极限运动。 她懂健身的窍门,也知道怎样才能有效快捷地让身体进入状态。 凌阡毓身穿黑色运动内衣,搭配着休闲短裤,整个人看起来高挑而纤瘦。 祁沐宛不喜欢跑步,给凌阡毓锻炼也用了初等体能课程的搭配。可是凌阡毓完全不按照她的法子走,在本来动作的基础上自己又加了强度,也增加了时长。 汗水浸透了全身,从开合跳到波比跳,从高抬腿到登山跑,凌阡毓不给自己停下来的机会。 她只有把力量和体能练上去,才能轻松地抱起柳思翊。 “喂喂喂,可以了,你基础不足,不能继续了。”祁沐宛想叫停,凌阡毓意识有些恍惚,只觉得全身血液在燃烧。 “够了够了,做几组俯卧撑缓一下,听见没有,我说话呢?”祁沐宛扯着喉咙叫喊,凌阡毓这才慢慢停下,她觉得自己的心脏要从身体蹦出来了,上气不接下气。 “走几圈,平复呼吸,不能停下。” 凌阡毓大汗淋漓,眉眼脖子都是汗水,她双腿颤抖,体能消耗过大,以至于每走一步都要倒下。 “可以了...”走了三圈,她趴下准备做俯卧撑,祁沐宛蹲在她身边,拍了拍右胯骨,“你这动作不标准啊,夹臀收腹,后背要平,右边怎么总是塌下去?” 她发现凌阡毓的身体无法维持平衡,歪歪倒倒好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没力气?” 凌阡毓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