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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发生的这一切,让她决定毫无保留地告诉凌阡毓。 “我怕水,因为小时候险些被我爸淹死。”柳思翊紧张地呼出一口气,仿佛要提起所有的勇气才能面对。 “不想说没关系的。”凌阡毓的心跟着压抑起来,她不曾了解过柳思翊的家庭,她只知道三朵金花都跟家里没有了来往,不知是父母双亡还是被抛弃,她从未问过。 柳思翊摇头,唇角挤出一抹笑意:“我出生在农村,我妈妈20岁就生了我,据说当初为了嫁给我爸跟外公外婆断绝了关系,可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我爸有暴力倾向,并且嗜酒如命。每次喝醉后就暴打她,等我长大些他的拳头就落在了我身上。大概是从三岁开始吧,他打我的方式就变了,每次为了泻火就把我按进院里的那口装满水的缸里...” 柳思翊声音有些颤抖,“多少次,我差点被溺死在里面,我怕水淹没脸的窒息感,我怕水要夺走我生命的濒死感,如果不是妈妈阻拦,我可能活不过五岁,但她拥护到最后遭来的也是毒打。十岁那年,我爸喝醉酒跌进河里淹死了,可能是报应吧,我竟然觉得庆幸,后来妈妈改嫁到了隔壁村,或许是为了逃离过往,或许是怕面对我会想起曾经,她改嫁后就不再管我了。很长时间我都无人问津,那几年都靠邻居每天轮流送口饭才没饿死。” “后来你逃出来了?” 柳思翊点头:“十四岁我出来打工,洗过盘子,捡过垃圾,睡过天桥,后来被人骗到酒吧,认识了蓝楹和海芋,随后那几年就在酒吧里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柳思翊永远不会忘记被淹没缸里那一刻,那种昏天黑地的绝望和冰冷,常常化为噩梦围绕着她。 凌阡毓眉头蹙成了川字,没什么感同身受的经历,只觉得听到这些鼻子酸酸。这世上所有的不幸都会变着花样降临到不同人身上,她的成长远比柳思翊幸福得多。 差别是,柳思翊从没感觉到温暖,只有抛弃。而凌阡毓从没被抛弃,只是拥有后再失去。 她有千言万语想说,可话到了嘴边一句说不出口。 柳思翊见她眉头紧拧,不想气氛过于凝重,点开她掌心,说道:“不说以前了,你看掌心都红了,你的手不该用来打人,那种人也不值得你出手。” “你不要再妄想以德报怨,苏向茹不是酒吧那女的,我打了就是打了,苏家就算找麻烦,我也不会畏惧。”凌阡毓怒气未消,想到那一幕,就觉得气血翻涌,每个细胞都在燃烧,恨不得将那几个人撕成碎片。 “可你现在不宜...”柳思翊担心她会陷入麻烦。 “你不用担心我,总之欺你伤你就是不行!”这辈子只要她活着,就一定不能让任何人伤害柳思翊。 凌阡毓走到橱柜,里面挂着两套时尚秋裙,摆放着内衣套装,幸好她有带衣服的习惯,她拿起一套衣服,背对着柳思翊褪去浴袍。 柳思翊望着她脸倏然红了,心脏乱跳,仿佛能够听见“砰砰”声响,不是第一次看,每次总会这样,柳思翊甚至移开了目光。 凌阡毓边换衣服边说:“你今晚留在这,另一套衣服给你,我出去处理点事情。” 人她打了,祸她闯了,总要做点准备工作才能善后,否则她后面就会麻烦不断。 “二妹!”刚换好衣服,凌商北的声音就从可视对讲里传了过来,凌阡毓理好衣服,淡定地开门。 “玫瑰怎么样了?”凌商北问。 “你要进来看看吗?”凌阡毓面无表情,冷意逼人,凌商北有些惭愧,咬咬牙忍下了,“有你照顾我放心,现在有一件急事,爷爷找你,让你电话他。” 凌阡毓冷笑:“苏家的动作这么快,都惊动老爷子了?” “你也是,让她走就好了,你还动手,打也就打了,你还打两下。”凌家一直忌惮苏家,商压不过官,这些年凌阊啸也没少放下身段对苏家,所以苏向茹才会这么嚣张,她深知钱大不过权。 “打她是我最大的仁慈,大哥你说这话对得起你自己对得起红姐吗?”凌阡毓气场咄咄逼人,叫凌商北无语凝噎。 “我...”凌商北只是观大局,他也知道苏向茹一定会告状,她父亲苏明涛是个难缠的主,最重要的是这件事闹到老爷子那边,她和凌阡毓都要担责,他还不想因为这种事被痛斥,毕竟保持不犯错有时候就是最大的保障。 “爷爷电话我等会就回,你要看她就进去看,不看就请离开。”凌阡毓语气强硬,对凌商北没有好脸色,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同时她也在深深的自责。 凌商北哑口无言,几次想进去最后还是控制了自己,他无颜见柳思翊,同样也起了疑心,为什么凌阡毓会这么在乎柳思翊,她们才认识多久? “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我去楼下善后。” 凌阡毓冷哼一声,拿起手机看了看,向楼顶露台走去。在回电凌阊啸之前,她先电话了蓝飞旭。 “有何指教,老板?”蓝飞旭有些慵懒,似乎从睡梦中被吵醒。 “苏明涛认识吗?” “那个政绩突出的官员?” “嗯,我要你明天下午五点前帮我查到他或者家人的丑闻,我要的是软肋,能够一招制敌的东西,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