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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大少爷应该请示过凌董事长了吧?”云舒掐准时间问,这场逼迫性的谈判也是一场心理战,双方再熬下去,谁会先坐不住? 她就是要逼定他们,吃定他们,也料想这个在能力范围内的要求凌阊啸会答应。这点她和凌阡毓共同剖析过,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都在凌阡毓的算计中。 云舒是她最关键最核心最有力的合作武器,助她给了凌氏狠狠一巴掌,大快人心。 “为表我方诚意,这个合同我们签!”凌商北咬咬牙,拿着笔,在合同乙方代表人处签下了名字。 看着他落笔,凌阡毓唇角闪过一丝笑意。 这下,凌商北一个人将三房和四房都得罪了...他们只会觉得凌商北谈判无能,任其宰割,甚至会怀疑是他诱导性开出了这些条件让明德钻了空子。 总之,三房四房不可能单纯觉得这种苛刻的赔偿会是明德自己想出来的,分明是想借机对付自家人。 这一石三鸟打得可真爽呢,接下来要看戏一阵子了,顺便推进她自己接管桩的计划。 所有人长舒一口气,漫长的会议终于结束,云舒满意地点头,总算告一段落,剩下的路得靠凌阡毓自己走了,她的任务差不多完成了,她也获得了想要的,谁都不亏。 两小时的会议就像打仗,如果说用金额来统计这份赔偿合同的话,粗略估算将会导致凌睿管桩集团直接损失五个亿。 可四房管辖的凌天网络那边面对十几万的明德业主,那些半折优惠几乎比成本价还要低,都是损失... 凌阡毓成功地成了“配角”,在会议上她力挺凌睿集团,也尽到了自己业务,她必须做足戏,因为海芋全程都在录音,这份录音最后要上交给凌阊啸。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何时发言,何时沉默好。每句话说什么,说到什么程度都必须拿捏准确,这次打蛇正好打到七寸,精准无误。 只是这件事的第一条,还需凌阡毓出面处理,安抚那个意图伤人的农民工。既然凌商北承担了二三两条,那么她象征性地解决一下这种小事,也是顺理成章。 当晚,凌阡毓让云舒传一份那个农民工资料给自己,她知道云舒一定有。她辗转反侧想着第二天就去解决掉这件事,早点回A市。 可她心里还记挂着另外一件事,就是柳思翊的失联。 她第一次通过电话联系不到这个人。她本来以为是凌商北大惊小怪,可真正听见电话传来“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句话时,她也陷入了同样的担忧中。 她一直告诉自己,柳思翊是成年人了,身手又那么好,不可能有事的。或许她想一个人静静?或者她转移酒店去别的地方了,可是没有她的退房记录。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失联过... 次日凌商北和海芋先飞回宣安去处理合同汇报情况,凌阡毓做了一些安排,直到傍晚才准备处理农民工的事。 这次来A市,她没有带助理,从云舒那得来地址后,便只身前往农民工住所去找人。 那是工程附近的一所工地屋,是在荒无人烟的空草地上临时搭建的房子,章天铭就住在里面某一间。 快到下班时间,有些工友还没回来,这里安静得可怕,黄昏在十几栋工地屋间穿梭,阴柔无力,四周寒风阵阵,让人脊背发凉。 凌阡毓找了一圈没有结果,随后有些工人陆陆续续回来,他们都用奇异的目光打量凌阡毓。 她本就衣着光鲜,又是那种很出挑的美女,在这里很容易吸引人的眼球。这些做粗活的男人哪里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那些凝望自己的目光里,有渴望、有花痴、有质朴、有真诚,他们都是善良的基层劳动人民,值得尊重。 凌阡毓很有礼貌地问了一个年轻工人:“请问你知道章天铭住哪里吗?” 那孩子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他指着后面那栋,“二楼第二间。” 凌阡毓笑着说:“谢谢。” 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带两个人,在这群男人堆里,总显得自己有点突兀不和谐。 她倒没有担心过自己安危,也没想过她要面对的是一个曾经试图谋害云舒的凶手。她相信这些人性本纯良,只是失去亲人的悲痛让他暂时丧失了理智。 人在极端情绪下做出极端行为一点不奇怪,发泄出来未必不是好事,只要没有造成巨大危害,这股劲就算过去了,随后就是小波浪,掀不起什么波澜。 这是姨妈余心欢教自己的,凌阡毓一直记得。 她不忧心自己,有人会担心,有人总在默默关注她,守护她。 凌阡毓来的路上就感觉有人跟着自己,走到章天铭宿舍下边,这种感觉更加强烈。 她停下脚步,猛然回头,柳思翊那张惊艳的脸映入眼帘。凌阡毓惊讶不已,又一次,她神奇地出现在背后,明明失联了好几天的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行踪? 柳思翊一身休闲装,扎着马尾,眉宇间气韵幽冷,自带一股英姿飒爽,她望着凌阡毓,缓缓说道:“你不该一个人来这。” 第30章 计高一筹 凌阡毓见到柳思翊的那一刻, 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在没有她消息的这几天,她做什么事都会分心,明明在全神贯注思考工作,可思绪不经意就飞走了。 跟着自己说过很多次没事, 说完依然会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