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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欢刚要往她身上靠,又坐直了身体,“我突然不想下来了,你能不能带着我再走走啊?” 唐意秋接过她手中的马绳,带着她往深处走,里面没有布置什么景色,现在是十月份,早已经没有桃花,只有光秃秃的树干和泛黄的草。 可她却不觉得单调,每走一步都觉得枯木逢春,四处青翠。 “你要一起吗?”时欢有点害羞,用手指戳戳唐意秋的肩膀,她以前看电视剧,只要骑马的剧情,多半有男女主同时骑马的画面。 “别难为马了。”唐意秋说,“两人太重了。” 时欢也就是同她说笑,自然不会大着胆子和她同骑一匹马,她哼了一声,“我还没原谅你,待会拍戏,我肯定能赢过你,你等着看吧。” “好,我期待着。”唐意秋继续牵着马往林中深处走去,走了两步,她轻声道:“你这一身很惊艳。” “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松警惕,我告诉你……你这样穿也很美的。” “嗯。” 马蹄声哒哒,夕阳下,美景依然。 剧组正式开机是在三天后,古装戏注重意境,尤其是外景,一大早场记就开始布置外景,纵使外面是十月份,此处却布置的桃花盛开。 唐意秋就站在湖边,她的演技很出神,只留下了一道身影,总是能让人想到一句话,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这一镜很快就过了,道具组和场务速度很快,立马就清场了,接下来是双镜头主场。 陆百生和陈令的拍摄方式不同,陈令喜欢贴近现实,一步一步慢慢来,慢工出细活。但是陆百生喜欢搞大场面,节奏非常快,很粗暴,如果不仔细看,很难看懂他戏里面表达的东西。 唐意秋演技摆在那儿,他们合作过很多次,陆百生倒是不担心,他单单把时欢叫过来,道:“待会两个镜头交替出现,差不多是车轮战,会比较麻烦,你最后才出现,不要卡了。” “啊,拍完唐老师那边就来拍我吗,不是一条直接过?”时欢有些惊讶,一般导演拍戏为了不麻烦,都是一个场地几个镜头配合着拍,然后剪辑。 “现场拍现场收音。”陆百生简单的说,“昨天你骑马的镜头感很好,今天一定要保持。记住你现在没有任何感情,你就是一个暴君,怎么好玩怎么来,你要忘记所有三观。” 时欢用心记下,陆百生还是有些担心,“你尽量不要去看唐意秋那边的戏,容易被引导。” 这个“尽量”用词不太恰当,对时欢来说,除非下死命令,不然时欢是克制不住自己的。 别看荧幕上那些场景相离很远,实际都是在一个场地拍下来的,时欢朝着自己的拍摄场地走去,正好和唐意秋擦肩而过。 唐意秋去向桃花源,而她去向宫殿,两人相视一眼,时欢按着眼下,冲着唐意秋做了一个鬼脸,然后提着衣摆进了皇宫。 “《狐生纪》第一场第二镜,一次。” 唐意秋伸脚碰了碰水面,水面泛出了水泡,她转身离开,冷着面走到桃花深处。不消片刻,唐意秋又迅速转过身,回到湖边,忽地伸手撩起了水面。 “《狐生纪》第一场第三镜,一次。” 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号角声响起,穿着华丽的大臣们从台阶而上,低着头依次进入大殿,庄严肃穆。 “《狐生纪》第一场第四镜,一次。” 司湛身着白衣从地上醒来,衣服上湿漉漉,抬头却见一伏在树花枝上的美人,身上的桃花堪堪遮住了腰肢,美人仿如画一样闭着眸子,并不知有人窥探。 他演技流畅,惊艳之后面色一红,伸手挡住眼睛,“姑娘,是你救了我吗?” “是我。”唐意秋把玩着桃花,脸上的清冷和妩媚收起,只有淡然的慵懒,她漫不经心地问:“你从哪里来,我从来没见过你。” 两人接戏分外自然,好似导演剧本都不存在,镜头美得他们不得入戏。 “我从山外而来。”书生斟酌片刻,取下发带蒙在眼睛上,道:“姑娘,你这里好生奇怪,明明是十月,怎么还开着桃花,难道姑娘这里是世外桃源?” 不知是哪个字戳到了狐狸,她撑着下额,挑眉问道:“你那里又是什么?” “我那里……”书生声音逐渐变小,微低下头,“我那里就是一个……一个很美国家吧。” 狐狸说,“我这里百年都是桃花,花了落开,开了又落,仿若仙境,我倒是不觉得外头的国家有什么好看。” “等你看看就知道了。” “《狐生纪》第一场第五镜,一次。” 朝堂之前。 大臣握着笏板,没一个人抬头,时间定格几秒,有那么几个偷偷抬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白发老臣跪在地上,瑟缩着,大臣们看到他纷纷摇头。 突然,一身高音扬起,“陛下驾到!” 珠帘撩起,一群身着薄料的舞女缓缓走来,她们有的手持宝剑,有的手拿美酒,嬉笑冲着帘后轻嘤,围着空空的龙椅起舞。 这就是国,骄奢淫逸,醉生梦死。 “《狐生纪》第一场第六镜,一次。” “不好,太枯燥。”狐生亦孤生,狐狸侧过头,一张脸没得艳丽,世间怕是再没这种美。 可惜书生蒙着眼睛见不着,又道:“姑娘救了我,我应当感谢姑娘,不知姑娘有什么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