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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程女士,语气不自觉轻柔,连那些光明、希望和爱慕一并藏在里头。 路轻舟拍拍她的腿:“前面还一口一个性//欲,这会儿又是爱情了,你倒是一天一个样。顾之桥,人生最大的误会之一就是你以为是性//欲,其实是情//欲。” “是什么都不重要。”顾之桥举杯念起鲁米的诗,“我选择默默爱你,因为沉默中没有拒绝。” 临走前,顾之桥忍不住说:“程女士对我不错,跟她对别人不一样,所以钱今会看我不顺眼。” 路轻舟给她个白眼:“你喝多了。真的要回去吗?” “回去啊。现在回去说不定还能看到她遛马克吐温。爱她,爱她的狗。” 可怜的顾之桥,明明是爱过她,爱她的妈。 “可是可是,我真的有种感觉,程女士对我,有点暧昧。” 路轻舟被她气笑:“人家见过大风大浪,什么样的人没有,要跟你搞暧昧?对你特别,可能是因为林涵音,她才是你们的交集。” 顾之桥垂头丧气,一路惆怅。 喜欢一个人难免会希望对方和她有同样的感觉,太渴望了,以至于生出错觉。 步入小区,走到楼下,狗嗷嗷直叫,酒精使人反应变慢,顾之桥茫然四顾,见到路灯下站着一人一狗。 那人说:“怎么那么晚回来?” “程女士?”顾之桥内心欢呼,步履蹒跚地朝那人走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顾之桥:我是一个纯情滴禽兽。 第46章 你是在等我吗? “喝酒了?” 程充和同顾之桥喝过几次酒,一见她笑容可掬,一步步走过来的样子像是刚掏完蜜蜂窝,偷吃了蜂蜜的小熊,就晓得她喝得不少。 “和路轻舟、她女朋友麻辣鸡胗一起,喝了几杯威士忌,不多。”两人相处一段时间,足以使对方知道路轻舟和麻辣鸡肫是谁,同理还有镶钻杀手和人民路彭于晏。顾之桥呵呵笑,蹲下抱抱马克吐温,和它脑袋顶脑袋玩闹一阵后问,“你是在等我吗?” “这两天遛狗没见到你,来看一看你是不是还没回家。” “对不起,这两天约了人。”今天临时喝酒,昨天是躲起来不见人,顾之桥心虚。 “对不起什么?我们又没有约好。”程充和没说在看到顾之桥前,她特意领马克吐温绕着小区多走了两圈,两天不见人,心里不踏实。林涵音也没回家,窗户、阳台全是暗的,这些年轻人啊。“晚了,你早点回去睡吧,下次还是少喝点。” 顾之桥嘴里说好,抱住马克吐温又不松手,两眼巴巴看着她,搞得她好像是王母娘娘硬生生要拆开这对狗男熊女。 程充和笑着摇摇头,也不催她。“还说喝得不多,怎么,有很高兴的事情要庆祝?” 发现自己喜欢一个人算是一件值得庆祝的高兴事情? 应该。 但假如这人可能永远无法给你同等的回应呢? 顾之桥一向以为,能有喜欢的人就足以使人欢喜。 她搂着马克吐温,点点头说:“是有件高兴的事。” 程充和等她继续说,没想到她只是看着自己。 一个快乐的人嘴上说着有高兴的事,眼神却含着忧伤,像是一首诗。 心里莫名咯噔一下。 “咦,程女士,你平时睡觉的时间快到了。”顾之桥站起来,拍拍裤腿,踉跄了一下。 程充和扶住她。“小心。” 她的手稳稳当当地贴在顾之桥的背脊,人在顾之桥近前,隐隐有责怪的意思。顾之桥看着她不再年轻的容颜,光亮之处,那些岁月沉淀后留下的皱纹、细纹一览无余。但是这些丝毫无损她的爱恋,甚至顾之桥觉得这些皱纹令眼前的人愈发具有魅力。这一刻她很想吻她,皱纹也要,什么也好,哪里都好,她想吻她,仿佛一个亲吻就能使她躁动彷徨无处安放的灵魂得以安息。 一定是酒精的错。酒精使人的欲望显露无疑,就像是个放大镜,明明已经收拾妥帖,又被酒精牵住蛛丝马迹。 “哎,你啊,真不让人放心,走,我送你上去吧。” 送她上去那还得了,顾之桥连忙拒绝,“不用不用,我刚刚是不小心,不是喝多了。” “是吗?”程充和怀疑。 顾之桥有苦说不出,总不能讲你看我理智尚存,没有索吻,就晓得我一点没有喝多。 否则…… 否则她也做不出什么冒犯她的事情来。 “顾之桥。”程充和叹气,伸手摸她的脸。 天人交战过于消耗,又被脸上的温热所惑,顾之桥尚未察觉程充和连名带姓称呼她,有种说不出的无奈。她一个劲地解释,三个人一直在聊天,路轻舟抠得不得了不让她多喝,一杯酒大半都是冰,说到后来马克吐温打哈欠,程充和忍不住笑。 忽然手背上一热,就见顾之桥抓住她的手闻了又闻,“你用的是什么护手霜,真好闻。” 程充和平静地说个牌子,心跳不自觉加速,刚才,她亲了自己的手吧。 是巧合吗? 第二天睁开眼已是上午十点,外头太阳高照,程充和托着头感到不可思议,这一夜竟昏睡至此。 她一坐起来,马克吐温立刻跳上床,趴在她的身前,几十斤的狗就那么横卧在她身上。“等下就给你吃早饭。”她拍拍马克吐温的背脊,下巴搁在它的脑袋上。马克吐温的毛短短渣渣,扎得人下巴涩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