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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无用见他这么给面子,跟平时见过的嘴毒的人十分不一样,心里都添了几分好感。 他正如此想着,嘴毒的人就来了。 虞药刚巧听见燕来行谈论资质,他顺口接道:“那资质是真的不一般,年龄是蹭蹭地往上窜,修为就是飞都追不上。” 权无用一听,气鼓鼓地站起身就告辞了。 虞药一看不对,就有些尴尬,他实在是还没学会为老者尊的概念,跟权中天呆的时间长了,损人是你来我往。跟铃星吧,一般是铃星动手,虞药动口,严格算起来谁也不吃亏。师弟还是单纯,虞药在心里把他划入了保护动物的序列。 燕来行听完虞药损人倒是严肃起来,认真地看着虞药:“家主可是忧虑太过,无处排解?” 虞药:“……” *** 躲远了这帮闹闹腾腾的人,虞药躲进了自己的小天地,他把自己舒舒服服地泡在浴桶里,把脸也埋下去,感受一点温暖。 在他流落的八十年,常常只能到溪边洗澡,因为太懒,晚上不愿意烧洗澡水,虞药在冬日的时候,就趁着中午太阳晒的时候去溪边洗。 那时的阳光金灿灿的,暖阳阳的,就像现在…… ?? 觉得什么不对,虞药蹭地从浴盆里站起来,哗啦啦带起一身水,手忙脚乱地从浴盆里爬出来,裹上了衣服,眼看着浴盆里的水结了冰。 这冰啊,还冒着冷气,是新鲜的。 用脚想,虞药也知道是谁干的。 出离愤怒的虞药连衣带也不系,冲出门去找幕后黑手。 这幕后黑手还挺逍遥。 铃星自己正泡着水,手臂展在桶边像个大爷,看见虞药气冲冲地推开门,还恬不知耻地笑了笑,却不说话。 默认了自己的“暴行”。 虞药想,可以,你不说话,老子也不说话。 虞药迈进门,把门在身后关上,手一松衣服就掉了下来,接着一脚就迈进了铃星的浴盆。 浴盆的主人因为过于震惊,竟然没有反应。 虞药抖抖索索地坐了进去,长舒一口气,一边把水往自己身上浇一边说:“借个水啊兄弟,我那边太冷。” 铃星仍旧震惊中。 虞药再接再厉:“我怀疑有妖,要不你去看看。” 铃星可算是反应过来了,他往后移,贴近了桶边,连杀气都酝酿了出来。 充满挑战欲望的虞药再接再厉,他捧起一捧水,浇在了铃星露在外面的胳膊上: “你放外面,不冷吗?” 虞药再醒来的时候,已经第二天了。 *** 师弟跑过来看他:“师兄,怎么这么能睡,该出发了。” 虞药一听就坐起来,刚起身就剧烈地打了颤,开口发现连声音都哑了,如果没猜错,确实染了风寒。 师弟也发现了,往后站了一步:“师兄要照顾好自己啊。” 虞药伸出的需要人扶的手晾在了空中。 虞药跟师弟对视。 师弟低下头走上前接过了虞药的手,扶他站起来。 虞药语重心长地跟师弟讲道:“师弟啊,昨天说你是师兄不好,师兄跟你道歉。出门在外要互相照应啊。” 师弟也认认真真地接道:“师兄昨天说什么了?” 燕来行也整好行李前来会面,看虞药像是精神不好,又看煞星似乎精神不错,边靠近问了问:“家主,一切都好?” 虞药站直身子,也不用人扶了,拍了拍燕来行的肩膀:“一切尽在掌握。” 大家放心地准备出发,虞药走在最后,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下自己有没有外伤。 不仅没有外伤,似乎也没有内伤,主要就是有点风寒。 铃星走在他旁边,瞟了一眼虞药:“天大地大你面子最大?” 虞药引以为豪:“老子这辈子就活两个字。” “不自量力?” “……”虞药挺直身板,更正他,“讲究。” *** 东湖之都东坪郡,人杰地灵,山土瑞泽。曾育青天鹏鸟,展翅万里,补天托山而死,化石化树守东坪。 东坪郡近日有远道而来的骚客在这里共论华章,整个东坪沐浴在“文化”氛围里,三步一个讲学堂,两步一个议文馆。 虞药一行人衣帽发饰与当地人略有不同,跟东湖这般崇文尚学,拘礼重杰之地相比,北海确是豪放不羁许多。 街上佩剑的人不多,侠客也少,道士也稀。师弟打听了一下,此地修仙之流,奉佛之教,多散落在市郊。 虞药一行人要寻的“乐厚馆”倒不太远,穿过了最热闹的集市中心,居民人家小商贩中,便是。 乐厚馆夹在商贩间倒也不突兀,修的小小的庙墩,只摆了尊像,像前奉着香。没有占地修院,也无处给人跪拜。单单地混在集市里,陌陌地存在着。 虞药上前看了看,没见有人扫像,又四处转了转。 旁边茶馆的跑堂看不下去了,招呼他:“大师,找人啊?” 虞药转头看这茶馆,想着干脆先休息一下,便朝里走去。 跑堂虽看起来已过花甲,一个人照料茶馆,手脚倒也利索。 燕来行进了门坐下便问:“老先生,这里就是乐厚馆?” 跑堂给他们挨个倒上茶:“是呢。几位来拜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