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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露水重,没事别出去。” 我、我知道了。白图图点头。 小小的兔子乖乖巧巧地蹲在那,黑黝黝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即便心里有火也不忍苛责他。 常盛叹了口气,找了块柔软的布巾过来:“你们先把毛弄干,我去做早饭,吃完饭就出门。”说完起身下床。 白图图静静趴在床上,目光追随常盛。春日的凌晨还有些寒凉,男人捞过挂在床头的外衫穿上,凌乱的发丝被衣裳遮盖住,他把长发抽出,取过梳子,动作利索地把自己打理好。 男人束发的样子很好看。那宛如刀斧雕刻的脸庞刚毅冷峻,抬起的手臂肌肉结实,他微垂着眼,神情专注,不长却浓密的睫毛轻轻颤了下,手指灵活地用发带把头发扎起来。虽然男人嘴唇轻抿着让他看起来很冷漠,但白图图知道这个男人有着一颗温暖而柔软的心。 目光落在常盛宽厚的胸膛,白图图在心里加了句。男人看起来冷冷硬硬的,可他的胸膛温暖又结实,还很有安全感,让兔好喜欢…… 常盛一回头,看到小团子呆呆地盯着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过去,手指点了点白图图额头:“看什么?” 白图图小耳朵一翘,目光忽闪没和他对视。 常盛默然。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从这张毛茸茸的脸上看到了紧张,还有……小害羞? 第26章 云阳城 云阳城在云母河上游,沃野千里,是大晋出名的鱼米之乡。从平城走水路往云阳城,得逆流而上,幸好此时春已至,春风徐徐而来,水流虽稍显欢快,可行船没有太过颠簸。饶是如此大花还是惊惧地缩在船仓里不敢出来。 猫天生怕水,常盛也没有强迫它,自个抱着白图图在船头垂钓。 相比趴在那瑟瑟发抖的大花,白图图蹲在常盛身旁,圆溜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心情愉悦地欣赏云母河两岸的水光山色。 他以前对水也很畏惧,但那回为了躲避猫妖的追捕,他一咬牙跳进水里呆了一刻钟后,对水的恐惧就减小了。虽然还谈不上喜欢,但在水面上活动还是可以的。 “哗啦”一声响,一条肥大的草鱼破水而出,被长长的银线牵拽着掉到甲板上,活蹦乱跳地飞洒水花雨夕彖対。 大花眼睛一亮,爪子往前一伸,弓起身子想要跑过去,但船摇了下,它耳朵紧张地竖起,立马趴下。 “喵呜……”大花可怜巴巴地看着常盛,常盛只好把鱼抓住提到它面前。 “喵!”大花两眼发光,大张着嘴,两条前肢一下子按住不住晃动的鱼,结果草鱼尾巴一甩,给了它一个耳刮子。 白图图:“……” 常盛:“……” 大花愣了愣,生气地“喵!”的一声一口咬下去。 白图图:“……” 常盛:“……” “哈哈哈……,你这猫儿可真有灵性!”撑船的老头大笑道。 “您老见笑了。”常盛哭笑不得地把鱼从大花嘴里挖出来,语气无奈,“别急,把鱼弄熟再吃。”说着从背篓里拿出小刀把鱼给开膛破肚。 大花趴在那,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常盛。恰好船上有炉子有锅,常盛便借来煮鱼。 白烟在轻柔的风中飘散,小火炉上瓦罐里奶白的鱼汤咕噜噜地冒着泡,那香味在空气里弥漫,把肚子里的馋虫都勾起来。 “喵!”大花动动鼻子,咂巴了下嘴,黄橙橙的猫眼里满是迫不及待。瞧常盛用自己吃饭的盆打了一碗鲜香四溢的鱼汤出来,大花急了,翘着尾巴在船仓里来回走动,最后它猛地在仓口站定,死死盯着那鱼汤。 下一刻,大花居然颤巍巍地跃上甲板,像一条虫子一样贴着木板一拱一拱地匍匐前行! 白图图觉得好笑又佩服,蹦跳到它身旁和它一起过去。 宽阔的水面碧波荡漾,春风拂面而来,让人心旷神怡。常盛把白图图放在膝上,深邃的黑眸目光平静地看着远方,手上轻抚他脊背,大花在身侧咿呀呀地吃鱼喝汤。 春光大好。 忽然一阵嬉笑声传来,一艘两层高的画舫破水而过。 那画舫极为富丽堂皇,其上雕花刻鸟,彩带飘飘。舫中乐声悠扬婉转,软哝勾人的歌声不绝于耳,不用看都知道定是哪家权贵人家的公子出游。 类似这样的情形在这灿烂的春日并不少见。云阳城中豪绅多如牛毛,而云母河两岸莺啼柳绿,山花灿烂,红日未出之时,水雾朦胧,别有一番诗情画意。红日高升,山青水明,杨柳依依,便让人有种一饱山水的畅快。于是这家小姐那家公子呼朋引伴,租上一艘画舫出游,听一首小曲喝两杯小酒,人生快哉! 这番热闹景象引得周围许多渔船上的渔夫和旅人观望,画舫上倚着朱漆护栏赏景的美貌舞娘瞧见,娇笑着朝底下的旅人挥手绢,惹得面皮薄的年轻小伙面上飞花,那些舞娘们便笑得更欢。 常盛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这些女子言行放浪,衣着暴露,应是风尘女子,而包下这样一艘豪华的画舫又有众多舞娘歌姬随侍的多半是某家纨绔。果然画舫的二层窗边有个穿着一身华服的公子抱着一妖娆美人努嘴要亲。这公子相貌还算俊朗,可惜眼中满是淫、欲,行止猥琐,硬是把一个原本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形象演绎成一个下流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