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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蘅便是那只恶犬的名字。 林避轻轻的叹了口气,递了一张纸巾过去,“节哀顺变。” 到了晚上约定的时间,林避关了店铺,直接前往陈姐家,陈姐家的装潢十分简单,墙壁上单单刷了一层白漆,连照片或其他的什么墙饰都没有。两室一厅,阳台落坐在堆满了杂物的小房间里,若说是人为,无声无息钻进陈姐的房间里,也只可能从阳台处进来。 令林避意外的是,屋内除了陈姐还有一位中年男子,秃头大肚,衣着不菲,是陈姐的前夫。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他也不算无情无义,得知陈姐这几日情绪不稳,工作事宜结束后,马上赶了过来。 陈姐的前夫一见林避手中拿着一块罗盘,背包鼓鼓囊囊的,将他拉至一旁,小声道:“你就随便做个法,最好能装一装……咳,那条狗。唉,能让她心里好受些就行了,钱少不了你的。” 林避有些哑然失笑,这人不信鬼神,当他是神棍。他也不辩解,只是点了点头。陈姐从厨房里端出茶水点心,有几分讨好道:“小林吃过了没有?这些饼干是国外进口的,你尝尝。” “不了。”林避不太爱吃甜的,觉得是女孩子的行为,笑着拒绝了,“我可以随意看看吗?” 陈姐点了点头,林避得了应允,认真的察看起陈姐家里的环境。事出有因,一个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遭了东西,大多遭东西的人,之前一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鬼魂之类的事情。 打个比方说,林避之前有位顾客,是个驴友,专爱爬山,越荒越偏僻的山岭他越喜欢去,不为别的,就为求个刺激。结果有一天,他爬完一座荒山回来,梦里开始频繁出现一个老头,瘦不拉几的,跟个骷髅似的,竖着一根干巴巴如树枝的手指,指着他大骂有爹生没娘养云云之类的脏话,还拿尿滋他。最可怕的是,顾客每次梦醒,自己的头发还真是湿漉漉的,闻起来一股尿骚味儿。 这样过了两三天,顾客受不了了,经人介绍找到了林避,把自己身上发生的怪事全盘托出。林避一听就明白了,这顾客恐怕是上山内急,随地大小便,尿到“人身上”了!搅了老头清净,气得老头从山里爬出来捉弄他。 这事呢,也好解。林避二话不说,塞给顾客一件寿衣,又给他塞了纸钱元宝纸手表素酒果盘等等东西一大箱,让顾客上山去给老头赔罪。 顾客愁眉苦脸地表示,荒山野岭的,自己那还记得在哪儿尿的尿,又不是狗,闻着骚味就能寻到地方。 林避心想也是,荒山野岭多老鬼,赔礼没送到是小事,就怕老头更加记恨客户。于是又让客户加了钱,跟着一起出发寻鬼去了。 二人当天傍晚黄昏时分抵达老头所在的荒山。有了林避的阴阳眼,二人很快就在半山腰处寻到了老头的鬼魂。他气哼哼的站在一块大石上,一见顾客就直飙脏话粗话,言辞丰富,花样繁多,林避听得是大开“耳”见。 顾客见石头上绰绰约约的站着个人影,耳边满是含糊不清的叫骂声。吓得腿一软,狼狈兮兮的流着鼻涕眼泪烧起了赔礼。等东西烧完了,老头终于也满意了,手腕上戴了十来只手表,怀里也多了满满当当的一叠叠纸钱,这才美滋滋的重新躺回了地里。 这事儿总算是解决了。 林避转了一圈陈姐的客厅,又问了陈姐一些问题,有没有去过医院、墓地、殡仪馆之类的地方,再或者有没有碰见出殡队伍,冒犯了人家? 陈姐一一回答否定,她的活动范围只是家里到店铺的,两点一线,很少去别的地方晃悠。出殡队伍那就更加不可能见着了。 如果不是冲撞了“东西”,那肯定就是遭人下咒了。可惜黑狗的尸体已被火化,林避没法察看,不好判断是下了个什么咒。检查到陈姐的卧室时,林避细心的发现,陈姐家的床脚处有一只很小很淡的血手印。 大概只有一个鸡蛋大小。林避绕着陈姐的床边重点检查了一番,果然,在床底下发现了满满的血痕。有手印,也有脚印,还有一道道爬痕,新鲜得很。 林避招了招手,示意陈姐和前夫过来,一指床底下的痕迹,严肃地问道:“陈姐晚上有听过什么动静吗?” 陈姐见那专属小孩的手印脚印一脸茫然,倒是前夫忽然白了脸,瓦亮的脑门开始津津冒汗。陈姐道:“这、这是小孩子的手印?我……我……”她忽然也跟着白了脸,“蘅衡……蘅衡被杀的那晚!我有听见过小婴儿的哭声!细细的,我当时还以为是猫叫春……没太在意……” 猫叫的声音的确和婴儿的哭声十分相似,又凄又厉。可为什么这个鬼婴,要害死陈姐的恶犬呢?而且,黑猫通灵,黑狗辟邪,是广为人知的事情,林避不认为一个小小的婴灵能如此残忍的杀害掉恶犬。更为古怪的是,自己转了一圈陈姐家里,并没有发现任何魂体。 太奇怪了。大多数鬼魂死后会因为执念而残留在身亡地点或是自己最爱的人身边,像狗类这种忠心耿耿的动物,更是如此。可恶犬的魂体却意外的消失在陈姐家中。 林避咬着手指思考,无意识的瞟了一眼,脸色惨白正津津冒汗的前夫,脑海里灵光一现,“陈先生,你知道些什么吗?” 忽然被点名的前夫如触电般的抖了抖,他勉力一笑,“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