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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是罗大蛮的同党? 应该不会。 罗大蛮一介流匪,哪里有肯为他卖命的生死之交? “咦?封副教主人呢?” 方才事发突然,无暇顾及其他,现下才有人发现从白日里就一直守在此处说要给燕星寒诊脉的封彦不见了。 屋内霎时一阵骚动。 傅少御看了萧绝一眼,眸中明明灭灭,翻涌着一些晦暗不清的情绪,让萧绝蓦地心慌。 尽管明面上,他与今夜的两桩命案毫无牵扯,但他还是罕见的心虚了。 燕星寒死有余辜,若非要挑出一点错处,那只能说兰芷的突然自尽,大概是受了他那句“消失才能让他魂牵梦萦”的影响。 可这能怪他吗? 怪就怪她自己蠢,喜欢谁不好,偏偏要对傅少御情根深种。 甚至愚蠢地将自己的话当了真。 死不足惜,萧绝冷冷地想。 正当燕无计发动手下打算出门寻人时,封彦一瘸一拐地回来了,他身形狼狈,遮面的白纱也不知所踪,露出了那张伤口依旧红肿溃烂的脸。 他捂着左肩,鲜血透过指缝洇红了一袭青衫。 旁人摸不准他这是遭遇了什么,毕竟是傅少御请过来的人,他拨开旁人走上前来,给封彦查看了一下伤势:“怎么弄的?” “此事说来话长了。”封彦虚弱地笑了一下。 傅少御帮他止血,道:“那就长话短说。” “那好吧,”封彦轻咳两声,才道:“当时我正在写药方,忽闻得一阵淡香,察觉有异,便留心屏息。有一黑衣人翻窗进来,挥刀直刺燕公子,我这便与他打斗起来。” 燕无计急切道:“你可认出此人身份?” 封彦却未分他一记眼神,继续道:“他出手尽是杀招,我虽屏息但还是受了迷香影响,终是不敌,让他得逞了。” 他环顾四周,尽是怀疑眼神,不禁挑了下眉头。 “当时屋内只有我一人,燕公子暴毙而亡,我便知你们会怀疑到我头上。我此行前来不过是看了阿御的面子,可不愿平白担上一条人命,这才不管不顾追了出去,落得一身伤回来。” 傅少御退后一步,拉开与他的距离。 “说重点,那人如何了?” 他如此淡漠,丝毫不关心他的伤势,显然是要划清界限。 封彦心里泛起一丝苦涩,眼皮也耷拉下去,振作不起精神。 旁人都在等他的答案,尤其是燕无计,面上已是沉如刀、冷如铁了。 这时聂娴忽然冲脱而出,死死拽住封彦的两条手臂,豆蔻色的指甲恨不能嵌入他的血肉之中,她声色凄厉道:“是谁!究竟是谁!” 封彦正伤心,又被她这般逼问,不由生出冷沉表情。 傅少御知他心性,弯腰将聂夫人劝走,软了语气问:“封彦,既不想被人误会,就该把话一五一十说清楚。大家都是明辨是非之人。” 萧绝冷哼一声,将目光投向床帐之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燕星寒已渐僵硬的尸体。 温声软语,让封彦很是受用,他抹了一把衣上血色,才道:“那人来时头戴斗笠,我并未看清面容,后来追出去打斗一番,我虽未伤及他分毫,却看清了他的脸。” 说着,他有意往傅少御身后又扫了一眼。 傅少御拧起了眉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出声警告:“事关重大,你据实说来。” 封彦收回目光时,轻飘飘扫了傅少御一眼,随即又看向燕无计,郑重道:“夜色虽黯,不辨五官,只是那人双目异色,实在教人印象深刻,封某实不敢信口开河。” 此言一出,四座皆惊。 萧绝倏然朝这边看来,杀气乍现。 燕无计面色一僵,广袖之下双拳紧握,方能使自己勉强镇定下来。 “还请封教主说清楚些,何为‘双目异色’?’” 封彦道:“那人眼瞳一浅棕,一幽蓝,似妖像鬼,吓人的紧。” 傅少御低斥道:“休要胡言。” 那晚在药浴池边,封彦定是看到了萧绝褪去眼罩后的异常瞳色,才会拿此事在这胡言乱语。 今夜萧绝一直在他身边寸步未离,封彦说这些话,其心可诛。 “阿御怎得也不信我?”封彦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封某若有半字虚言,定分筋错骨,不得好死。” 萧绝死死盯着他,杀气凛然,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还没想着在此刻和燕无计摊牌。 燕家现下所遭受的,还远远不够。 若是封彦在这儿胡说八道引起旁人对他的警觉,那就有些棘手了。所以这个人……必须要死。 “异瞳?异瞳!”聂娴低喃两句,忽然扑到丈夫面前,死死揪住他的衣襟,那表情说不出是恨还是怨,“是不是那个野种!是不是!” 燕无计握住她的手腕,微微用力试图让她保持冷静。 “怎么可能?你现在伤心,思绪混乱,先回去吧……” “我不回!” 压抑二十多年的情绪,因骤失爱子,在此刻完全爆发出来。那些为了维护燕无计颜面而做出来的相敬如宾,也不复存在。 她现在只想为死去的骨血讨回公道。 “那个野种当年险些害死寒儿,你不忍杀他,结果如何呢燕无计!你告诉我!异色双瞳不是他还能有谁!你当初是心软放他一条生路,结果却要我儿来偿命,你怎么不去死啊?!”